【水源恩仇录】之三 四大掌道

一老一少大声喊冤，来到酷吏马前，扑通跪倒，酷吏赶紧让敲锣的大汉搀起老人来，关切地说道：“老人家，不必着急，有何冤情请慢说，倘若真有不平之事，我自会处理。”老人站起身来，谢过酷吏，接着说道：“老汉本关外人士，久居长白山下，以挖参为业，前些日子运气好挖得一上等野参，想来这水源城变卖些银两，也好颐养千年。不料今日有几个红衣大汉，来到我的摊子前买参，看到那个宝贝，不由分说，扔下一钱银子便扬长而去，小老儿年老力衰，膝下孙子年幼，无人敢管他们，唉，那可是后半辈子的指靠啊，一钱银子买个萝卜都不多，望大人做主啊！”酷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红衣大汉？难道又是飞猪盟的人？”老人点点头，周围的行人都望着酷吏，各自心理都有某种期待，想看看酷吏大人会怎么办。
      无名初来水源，对飞猪盟不了解，只是上午的时候看了他们过街的嚣张气焰，想来老人所说不假，也想看看酷吏会怎么办。
      酷吏朗声说道：“王化之地，岂容歹人胡来。左右！”“有！”后面两个随从站上前来，听候吩咐。“你等二人将老人家带回王城驿站，好生招待，待我回去处置此事。”老人谢过酷吏，便拉上孙儿跟着两个衙役下去了。
      酷吏清清嗓子，对众人说，水源城有城主管制，不由任何人胡来，各位乡邻如有冤情，尽管禀告，本官定当主持公道。”说完策马前行，继续巡城。
      众人看了一会便四下散开，无名也回了客栈。
     
      且说酷吏巡完城，回到王城的时候，已是傍晚，简单用过晚饭，便命人去叫白天遇到的那一老一少，详细地问询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确定那些人的确是飞猪盟的人，便让老人留了案底，签字画押完毕，才送二人回家去了。
      酷吏决定去拿着案卷去拜见新上任不久的掌道大人。水源城里大的事情主要是城主负责，平时的事情是有酒色财气四道管理，每一道的官员称为掌道，酒道红日管祭祀，礼仪等事物。色道女流氓主要整治物化，一些涉及女子的事物也归其掌管。财道飞鸟掌管水源工商税务，以及王城钱财收支。气道软黄掌管刑法律令，酷吏负责日常治安，是气道下属。四道掌道中只有飞鸟是资历最深，其他三位具是刚上任不久。
      大家都住在王城，这里平时戒备较森严，普通人不能随意靠近，酷吏略作整理，便去拜见掌道软黄。
      门人通报，酷吏进入上司的会客厅，发现飞鸟也在，三人寒暄一阵，分宾主落座，酷吏待坐定之后，说明来意，请软黄定夺。软黄熟捻水源法律，知此事可大可小，强取为大，强买为小，倘若一般人发一封文书也就可以使其作罢了，但对方是飞猪盟，近来很有强势，有些扎手。沉吟一阵便说道：“此事我已知晓，自有分寸，酷大人明天还要去巡城，早些歇息去吧。”酷吏起身告辞，便出门去了。
      软黄等酷吏出了门，顿了一顿对飞鸟说：“连日来接到不少起猪盟扰民之事，乡邻多有埋怨，我刚上任无甚资历，手下人员又少，我想亲自去猪盟一趟，正面冲突或许可以解决一二，但如果猪盟不买账，事情就会复杂了，不知飞鸟兄对此可有良策？”飞鸟掌管水源财道已有数载，对城中势力也略知一二，他手捻胡须，微微一笑：“软兄不可急躁，此事得从长计议。飞猪盟以前有老帮主管教，行事规矩，平日也颇得乡邻赞赏，也为水源城出了不少力，自从他仙逝以后，新上任的盟主听说非池中之物，大胆起用新人，不少猪盟元老纷纷被打压，现在导致帮众做歹，风气也变化了很多。这是敌人气长之处，此其一。”“噢？难道还有二？”软黄愣了一下，
飞鸟喝了一口茶，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兄上任已有些时日，除上任之日主公授印信之外，可有再见到过主公？”软黄如实回答没有，飞鸟接着说：“主公最近深居简出，别说你们，我都很少能见到，城中大小事物多为我们四人处理，主公不知最近为何如此，外人更是很少见到主公尊颜，这是我等气消之处，此其二。这两点让我们做起事来，也颇有些不便。”软黄听飞鸟如此分析一番，更觉得目前的局面颇为不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终究软黄一介书生，虽精通律令，但大道不兴，也难施展拳脚。
     飞鸟见这般状况，便宽慰软黄：“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今日已晚，明日我去求见主公，他一定会为我们解决眼下这些问题的，兄早些休息，我告辞。”
     飞鸟出了客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经过城主的阁楼时，看到上面还亮着灯，他望了一阵，叹了一口气，便回去睡了。
      飞鸟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以前主公是何等威严，水源城中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现在主公不知为何开始躲避自己这些老部下了，三掌道也不知去向，只剩下酷吏跟自己守护着主公，而一年来也未曾见到几次，眼下有多少事需要主公来处理，可是。。。。。。唉，飞鸟不忍再想，明天说什么也要面见主公，跟他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窗外，月很美，也很静。
     
      无名静静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情一件件的从脑海中闪过，水源城越热闹，自己反而显得更孤独，他很想念师父，不知道师父现在还在还好吗？现在应该打完坐了吧。无名思绪很乱，索性起来走到窗边，呆呆的看着月下的水源城，青黑的屋脊，灰白的墙壁，一片连接一片，月下的城市很美，无名突然想起昨夜的那个黑衣人，他还会出现么？想到这里，无名有了些兴致，心里期待黑衣人再次出现，自己也好找些事情做，不然这样的夜晚太难熬了。
       一样的夜，一样的月，不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