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Yes，sir”的精神枷锁——与青年朋友谈科研（3）

看香港警匪片时，常能听到台词“Yes，sir”：上级警官下令，下级警员马上来个“Yes，sir”，然后照章执行命令，似乎无需独立思考。如果你开始做科研，老是指望导师或boss下指令，然后你来个“Yes，sir”，那么必定不会很快大有长进。我的这些想法是在昨天下午本所的力学学科发展研讨会上产生的。

会上，在谈到建立某个实验平台的时候，主事的年青人就问常务副所长周哲玮教授：“你让我建什么样的平台？”得到的回答是：“这正是我要你回答的问题，你不能指望我给你下指令。你提出设想，需要什么条件，我们再来共同设法创造和满足这些条件。”通过这一对话可以发现，我们的年青人太习惯于“Yes，sir”的思维方式了。在科研起步之时，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摆脱这种“Yes，sir”的思想束缚，努力独立调研、独立思考，勇于提出创新见解，建立自己的创造模式。

还有一种常见的情况是：到上级主管部门或相关单位去承接课题时，会问他们：你们有什么问题要我们解决的？希冀以这种方式去寻求别人的“指令”，这样做大多铩羽而归，因为上级大多只有宏观设想，而我国现阶段企业单位的R&D还发展得不好，还不长于归结问题。正确的办法是，主动出击，在大致了解对方需求的情况下，告诉对方，我有能力解决你需要解决的××、××问题，努力宣传和营销自己的本事和基础，只有这样才会获得必要的物质支持。

“Yes，sir” 的思维模式的产生根源主要是我国多年来形成的东方传统文化，长期以来，人们接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服从理念的熏陶，加上近年来愈演愈烈的应试教 育，使得不少年青人成了“听话”的“乖孩子”。对此，以前的博文中已有所述及。记得我做研究生时，进入论文阶段，我的导师给我一个研究方向（有应用背 景），指定我读两篇相关论文。读完论文后，我开始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但他太忙，老出差（后来知道他去西部参加两弹一星试验）。我只得自己琢磨，提出自己 的若干设想，心中有数后再去找导师，他这才在我的几个设想里肯定了其中一个。现在我认识到，我的导师这种“放羊”式的指导方式非常科学，可惜的是，这样的 时光我享受得太短，后来就是一连串的政治运动，但这种培养研究生的方式我自觉地在实践中进行了模仿。

因此，年青学人的问题是如何摆脱“Yes，sir”的精神枷锁？我认为，首先要改变传统观念，一开始搞科研，就要发挥“人自为战”的独立自主精神，凡事不是“等、靠、要”，而是自己“走马挎枪打天下”。这也是钱伟长先生最希望他手下的科研人员所具备的基本素质；在此基础上，独立地从事调查研究，在读书看文献时“不可尽信书上所言”（弗朗西斯•培 根语录），在接触各类工程或科学实际问题时，不断地思考：在所关注的领域中还有什么重要课题需要探索？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时什么？认真确定主攻方向；接 着，想好了就去试做，想方设法寻求解决途径，自己创造各种必要的条件，努力在选定的方向上积累工作基础。这时，申请课题或承接项目就有底气了。前天南大郭万林教授在本所做的seminar报告中谈及的实例就为我们树立了学习的典范。（参看乐乎博文http://blog.lehu.shu.edu.cn/sqdai/A126065.html）。

理想的境界是：通过独立的创造性劳动，在某个小领域打造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一提起这一领域，人们就会想起你。这时，你就有可能进入一种良性循环——课题不断到手，“财源”滚滚而来。

总之，在科研搏斗中，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全靠自己救自己。在科研立项中更应有这种指导思想。

 

写于2009年10月16日晨

http://blog.lehu.shu.edu.cn/sqdai/A12630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