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亲历微软

连载:亲历微软   出版社: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   作者:[美] 卡林·卡特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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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想一下:你刚刚大学毕业,住在合租的公寓里,开着破烂不堪的二手车。你的全部希望就是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并且薪水可以付得起房租。就在这个时候,“天上掉馅饼,又刚好砸在了你嘴上”—你被微软雇用了。

  微软在我的脑海里魂牵梦绕了14年之久。能够进入微软完全出于偶然,而留在那里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如同冒险——难以置信、艰苦卓绝、挫折伴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能够留在那 
里,现在想想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1983年我刚刚加入微软的时候,没有迹象表明微软将成为未来的王者,其领先地位也尚未确立。然而,那时的微软却已经独具魅力。

  我们的经理常跟我们讲,微软最重要的资产是它的员工。的确是这样,因为微软的产品不是由自动化流水线制造出来的,而是源于公司员工的头脑,通过无数次会议反复论证、长年累月的辛苦劳动之后诞生的。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们这些员工时时刻刻地改变着微软,这些年来,正是我们的改变,促使微软从一个台阶跃上另一个台阶。

  要想充分了解微软,你就要了解那些能够真正代表公司的人。多年以前,微软还和小作坊相差无几,需要为了生存而奋斗,那时我们就是公司的核心。我们处在食物链中间,不高也不低。本书中介绍了我们来自何方、在微软的酸甜苦辣和职业发展。通过这些点点滴滴,给你展现了一个我们眼中的生动的微软。

  “荏苒岁月悠悠去,沧海桑田缓缓来”,微软已经发展成为一个软件帝国,而我们的职业生涯也进入了新的阶段。微软带给我那样狂野和美好的经历,我不由得想以此书作为纪念。很多公司外的人无数次地写过我们,然而这一次,我们第一次亲口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给以前的同事发电子邮件,问他们是否愿意参与本书的创作。作为切入点,我列出了10个话题。如果感兴趣的话,读者可以在附录里查找我所提出的具体问题。我想让读者了解的是:我们当初如何进入微软,微软的企业文化、管理方式及激励机制等留给我们的印象,我们在微软从事过的工作,一些有关微软的轶事,我们对于微软和整个软件行业的看法,以及我们现在的情况。对了,差点忘了,还有就是有关我们对金钱的看法和金钱对我们生活所起的作用。

  文中有一些缩略语,例如“reorg”这样的词语你会看到很多,它是“重组(reorganization)”的缩写。缩写在微软是家常便饭。同样,姓名也都只采用第一个字。你将会看到“史蒂夫(Steve)”与“比尔(Bill)”,他们分别是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和比尔·盖茨(Bill Gates),他们是举足轻重的管理者,在本书中将会反复提及。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有关故事的背景,可以去查询附录里的时间表,在那里你可以看到更多的公司历史和一些数据。

  本书的作者队伍是由6位女士和13位男士构成的,这并非微软员工实际的性别比例。据我回忆,微软的男女比例通常为4比1(这是相当完美的比例)。在这19人中,有8名程序员、7名中层管理人员,另外4人从事其他工作。

  微软的雇员经常会被问及两个问题:“你认识比尔·盖茨吗?”和“你是个百万富翁吗?”有关比尔的故事,以及史蒂夫的传闻都层出不穷,但是这本书并不是关于这些大人物的。这是一本关于那些在一个公司里以超常的速度从一无所有到声名远扬的人的,是讲述对每个普通人而言都有巨大参考价值的个人成功历程的。

  书中的章节在很多方面是各不相同的。有的章节短小精悍,有的则洋洋洒洒、侃侃而谈;有的章节是平静的叙述,而有的是一系列简要的观察。总的来说,它们都反映了这些作者所展现出来的生活:他们有相似的追求和活力,尽管他们在具体观点上不尽相同。一些章节还揭示了作者自己工作以外的生活。当你游弋于字里行间时,会发现书中有些观点和其他观点是相互抵触的,这是因为人们的工作内容不同,所处的团队不同,或者在不同的阶段服务于公司。但是尽管偶有抵触,和谐的旋律在书中还是主流。

  我们正处在这样一种新现象中:员工优先认股权的授予使秘书和收发室的工作人员都能分享公司的财富。我们同时还处在这样一种转变中:我们不再遵循公司朝九晚五的作息制度,而开始适应软件行业殚精竭虑的工作文化。因为人人都是企业主,即使秘书和收发室的工作人员,也都必须卖力地干活,就像公司是他们自己的一样。

  我们当中的许多人加入公司的那个时候,个人电脑还是凤毛麟角,但是微软却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吸引力。当时微软是一个上辈人几乎都不懂的行业里的一个并不被看好的公司,所以和它签约时,你必须有一点疯狂;当你的生活已经被你的工作全部占据,并且这份工作的收入比你在其他地方挣得更少时,你也必须对技术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有点痴迷才能坚持下来。当我们中的多数人加入这个公司时,公司并没有名气,我们一直在努力使它生存下去。我们并不是冲着微软的高收入来的,如果你将早期雇员的经历和动机,与后来加入的雇员进行比较,你就会发现这一点不同。

  书中也揭示了是什么使人们每天像个疯子一样工作这个谜题的答案。各处的人力资源部门都宣称要寻找具有自主精神的雇员,微软成功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是一个竞争性的团队,具有自主精神,因为这里是我们的竞技场,是智慧的世界,在这里才智是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如果给职业运动员任何体育挑战,他们都会努力胜出的。类似地,给微软的雇员一个智力挑战,你也会看到同样的结果。

  让我有点惊奇的是,诸多程序员都会提到史蒂夫·鲍尔默,他现在是微软的首席执行官。他好像无处不在,我不知道他雇用过多少员工,听取过多少次员工的汇报,给予过多少员工宝贵的激励。这些年来,他是微软的秘密武器,尽管到底是什么力量使他如此成功现在已经众所周知。他的名字甚至被用来做计量单位了——大家用“一定数量的鲍尔默”来表示史蒂夫所下指令的执行程度,而且他办公室的门是否开着也对指令执行情况有一定的影响。

  大家几乎都在为不能放开手脚去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而抱怨不止。我们关注的是如何把工作做好,而讨厌在工作中受到阻碍,这已经成为我们在工作中忠贞不渝的信条。大多数人在提及自己同事们的工作才干时,都会交口称赞。

  金钱会给每个人带来不同的问题,每个人做出的反应也各不一样,所以我们认为我们很幸运,因为在微软工作,我们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份薪水。工薪阶层和中产阶级之间的收入差距所导致的他们之间不同的生活态度,会让你看到生活中真实的一面。是否告诉人们你在30岁的时候就已经退休回家,这是一个使你勉为其难的选择,可能会使你和你遇到的人之间产生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在得到意外之财的时候,人的某些本性会暴露出来,那往往不是一件好事。

  本书中的人物都是真实的,没有掺杂任何虚构伪造的故事。书里面除了大家都知晓的同事是用真实姓名以外,其余同事都用了化名。每个章节各有千秋,有的是他们亲笔书写,有的是自己口述亲身经历之后,由他人整理而成。在看完这本书之后,将书中的观点串起来,我们在微软的经历就会在你眼前呈现出一幅丰富的画面,当然在其中我们也向大家揭示了微软的各种不足,同时也展示出了我们自己的弱点。

  ◆

  我到西雅图时只有很少几样东西:几件衣服和一辆破旧的微型汽车,车身是蓝色的,而车门为桔色,并且只有一个了。每当我右拐弯时,水箱的水就会晃出来溅到我的腿上,而且有一天当我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时候,引擎盖也开始咣咣作响。后来我去旧货交易市场换了一辆车,但是这个车电瓶有问题,当我开着它走到昏暗的路段时,突然发现没有车灯,什么也看不到。当时我就想,要是撞到什么的话,至少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开车。当我去找工作的时候,我把我所能想到的每一项技能都尽可能写在简历上。而我之所以去西雅图,是因为在那儿有一个朋友。

  现在不论是我的简历还是生活,都已经和那时大不一样了。照镜子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被微软培养塑造出来的人;而同时,我们也塑造了微软。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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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者序

  本书讲述的是那些在微软以超常速度从一无所有到声明远扬的人的亲身经历;让读者通过他们的眼睛,去发现微软令员工热爱工作、疯狂工作的秘密;通过他们的故事,去体验微软给予的平凡而又不平凡的职业生涯。

 
  前言

  微软已经发展成为一个软件帝国,而我们的职业生涯也进入了新的阶段。微软带给我们的,是那样狂野和美好的经历……

  第一章 微软是那么需要我们——卡林

  从内部看微软和从外面看微软是大有不同的。我所知道的微软,是一个让我们中的许多人佩服的小型组织,而我们就像尽力快跑的小蚂蚁,背负着虚拟区间里的庞大数据单位。而从外面看微软,我们却像一台运转良好的大型机器。

  我看到的只是为科技献身的狂热,不为控制世界,也不为聚敛财富,只是为了解决真正的难题:只有这才值得深思熟虑。

  第二章 微软乐意与员工分享财富,尽管没有人是出于钱的考虑来为微软工作的

  ——罗杰

  微软乐意与员工分享财富,在这方面其他公司绝无可以出其右者。

  这里没有贪婪的投资者。在一开始微软的股东就没有打算过放弃公司。比尔、史蒂夫和保罗·艾伦都乐意把股票分给员工。对待员工,他们一点都不吝啬。他们带领我们创造财富,然后大家分而享之。

  我们的出发点只是,以百分之百的时间修补我们所能修补的漏洞,因为那是顾客所期望的。

  第三章 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艾米丽

  我爱微软,是因为在我生命中,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有人让我解脱了束缚,并且给了我思考的能力。

  我爱微软,是因为微软里面到处都是我喜欢和尊敬的人。

  我爱微软,还因为它拥有许多有趣的程序员。

  我爱微软,因为微软的员工都很有特色。

  我爱微软,因为我是个爱家的人,而微软给了我家的感觉,微软的成员如同我的家人。

  我爱微软,是因为它对一切世俗的观念都那么地不屑。

  我爱微软,因为这里有最优秀的群体。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

  第四章 如果你不正确,你也就没了骄傲的资本——斯图尔特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哪个团队能像在微软中的团队那样有智慧。

  即使在微软像霸王龙一样趾高气扬地支配世界之前,当我们还是一家小公司的时候,我们就十分清楚自己的骄傲。

  第五章 你就是这个工作,这个工作就是你——瑞娜

  对于我们来说,惟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化—每天、每月、每年的变化令我们目不暇接。

  我在微软受益最大的是懂得了如何放下手头的事情、人和工作。假如某一项工作你做了太长时间,这项工作就会占据你的全部。

  第六章 我们属于微软这个大家庭——杰克

  我们没有时间表。我们所拥有的更像是一个有先后顺序的列表和完成任务的最后期限。我们利用所有的时间工作,大多数人对这份工作充满热情,明白它的意义,不需要任何人来控制我们或我们的时间。

  第七章 好好吸收一种新的文化,好好享受它的乐趣——格哈特

  微软在不断思考什么是用户需要的?什么能够让用户高兴?能够带给用户什么?因此微软在市场竞争中会长盛不衰。

  微软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它可以将自己彻底改造。

  第八章 我们将竞争到底——吉村

  如果比尔能站在讲台上说“我们将竞争到底”,我就为他工作。

  只有你对我的时间和努力付出一定报酬时,我才会表现出忠诚。我只是一个雇员。我认为这种观念没有什么不对的。事实上,这种观念更接近微软对它的雇员的态度。

  第九章 每家每户每张桌上的电脑都运行着微软的软件——本

  这个公司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曾经把它1/5的雇员变成了百万富翁。

  我们真的感觉每个人都在为一个共同的事业奋斗着:“每家每户每张桌上的电脑都运行着微软的软件。”

  第十章 灵魂的快乐与金钱没有直接联系——卡洛斯

  微软上下到处都是成功人士,因此在这个公司里我感到精神抖擞。我惊诧地发现公司里所有的人都穿着普通的服装,有着难以置信的谦逊,没有锋芒毕露和咄咄逼人,也没有愚蠢的傲慢。同时他们都有着强烈的信心,坚信这个集体将来一定会取得成功。

  在怎样获得成功方面,微软发挥着一种着实强大的吸引力。一个人必须学会如何利用这种吸引力,懂得利用的时机,还要学会在适当的时候舍弃不用。你必须脚踏实地,并清醒地认识自己,明白自己从何而来,有多厚的根基。

  第十一章 重新发现自我——吉娜

  这样一个工作环境中,每个人都奋发图强,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这让我有了机会重新发现自我。

  在微软,假如你刻意掩盖自己的错误,那么过不了多久事情就会被揭穿,人们将会对你的诚实品格产生怀疑,你的职业道路也会受到影响。

  在微软,个人有决定自己工作方式的自由,这确实令人振奋。说得夸张点,微软甚至为你提供了足够的绞绳,不过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上吊。

  在微软,整个公司就像一个大学校园,你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够很好地释放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在微软,还会得到另外一点经验:勇敢地去尝试新事物。不要担心你做了会怎样,也不要过多地考虑你是否能够成功,只要放开手去干就可以了。

  第十二章 享受工作带来的那种自我满足感——康拉德

  在这里,工作正逐渐融入某种你真正在乎的东西中。它并不仅仅是能在员工的年终综述上给出高分的东西。那是一种感觉,当你完成一个项目,生产了一种产品,而这个产品能让人们做到他们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或者能够帮助他们做得更好、更快、更容易的时候,你的工作能够给你一种自我的满足感。

  第十三章 重新证明自己——伊恩

  如果想要在一个高科技公司呆很长一段时间,那么你必须习惯于不停地学习。你不能止步不前,你不能说:“喔,我了解我所知道的这些东西,所以我永远都会有些价值的。”事实上需要你去学习的东西很多,而且这些东西都不容易学。

  我深知就算人们永远也不知道那些产品背后有我的心血,我的工作也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影响和贡献。

  第十四章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爱德华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因为它总是保持着高度的压力,努力做得更快、更省、更好,并且赢得市场。对于许多公司来说,即便是拥有最好的人员、最好的团队,这也是一个极其困难的目标。

  从过去吸收经验且对新的项目产生积极作用,并且相信自己会赢得团队的尊敬,这是我从微软学到的宝贵财富之一。

  第十五章 因为微软,我的生活如此美好——安妮

  我在微软工作的全部经历就是生活上的变化。当我在这里工作,我对自己的能力和缺陷、我的抱负以及所缺乏的雄心壮志有了更多的认识。我对什么能够让我高兴、什么是回报、哪些是能令我感到幸福的赞赏,有了更深的了解。

  第十六章 成功在于不断努力——斯科特

  我对我在微软的职业生涯非常感激。在这里我学会技术、获得信心、结交朋友,当然,我还赚到了钱。现在,我认为自己的生活是成功的。在我的生活中有我爱的人,有我喜欢的工作,我对自己和所处的环境都满意。对我来说,成功就是要成为一种有思想的、亲切的、好奇的、幽默的、有表现力的人,成功就在于不断努力。这种成功任何人在任何地点都能达到。在我们作为一个群体时,这种成功将使我们保持头脑清醒。我发现微软的许多人也都有类似的成功。

  第十七章 我被自己雇用了——TC

  似乎每个人都意识到我们是某种不寻常东西的一部分。我并不是指我们在微软,而是说我们都很清楚地知道,我们正工作在一种全新的技术边缘,它曾经是并且仍然是一种改变着世界的东西。

  无论随之而来的是什么,我将最终得到我想要但却买不到的。如果其他具有类似兴趣的人能从中发现这样做的价值,或许他就可以对整个社会做出一点点贡献吧。果真如此的话,我将无比的满足与欣慰。

  第十八章 在这块土地上建造你的宫殿——玛丽

  我们的工作很辛苦,每一分钟确实都是十分珍贵的。一个平庸的人又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中成功呢?所有这一切全在于—只要你能取得成就,微软就会放手让你去做,你就能获得回报。

  我仍然会每晚梦见微软,经常都是些很简单的梦。这些梦都是那么的甜美。

  第十九章 不是自大,恰恰是我们正确而已——彼得

  微软是一家自大的公司吗?有意思!

  我想我们既自大又令人讨厌。当我们和公司以外的人交流时,全部由年轻人组成的开发小组往往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结果上。我们不仅不担心别人对我们的成果怎么看,而且还可能因为能够做出技术决策而有那么一丝快乐。

  “为什么要说明原因?有实力就行!”

  第二十章 一群按照微软模式聚集起来的聪明人——卡林

  一群来自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的聪明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当这样一群人在微软这样的地方聚集起来时,他们会干什么呢?

  现在回头看看,好像当初我们就应该知道回报是即将来临的。但随着事情的发展,谁也没有预料到微软居然会冲破一个又一个业绩纪录,并疯狂地席卷整个股票市场。

  微软是个奇怪的地方,它能使你最终比那些没能与这场科技变革沾上边的人拥有更多的财富。

  后记

  摆在你面前的是这样一本书,从中你可以看到人们在微软的二三事——“荏苒岁月悠悠去,沧海桑田缓缓来”。
 
微软乐意与员工分享财富,尽管没有人是出于钱的考虑来为微软工作的[罗杰(Rog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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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软乐意与员工分享财富,在这方面其他公司绝无可以出其右者。

  这里没有贪婪的投资者。在一开始微软的股东就没有打算过放弃公司。比尔、史蒂夫和保罗·艾伦都乐意把股票分给员工。对待员工,他们一点都不吝啬。他们带领我们创造财富,然后大家分而享之。

 
  我们的出发点只是,以百分之百的时间修补我们所能修补的漏洞,因为那是顾客所期望的。

  罗杰是一个美食家、艺术品收藏家和物理学家,是那种常见的电脑程序员。他身材结实,有一小撮山羊胡子和一头深色的头发,还有一双明察秋毫的棕色眼睛。当他的亲戚朋友都闹着要去他家搞一个派对时,他能够仍旧吹着口哨或哼着歌在微软勤快地工作而不受影响。同时,他也是个富有见地的人。是他常常告诉我们许多关于软件开发者的有趣的故事,关于微软和苹果公司解决不同问题时所用的方法。他也能给出自己独特的、富有洞察力的评价,也常常是他能够对于许多围绕着微软的谣言给出有力的反驳。

  ◆

  当我在1986年加入微软的时候,它已经是一家公众性的公司。然而在当时我们没有丝毫公开意识,因此,在许多时候外界对程序员所做的工作一无所知。

  曾经有个程序员告诉他的朋友们,他仅仅是坐在显示器前面什么也没有干便赚了大把的钞票。而他们父母那一代也的的确确对编程毫无概念—你无法将编程和他们所了解的任何事物相提并论。这使我记起有一次我的母亲问起我如何使得电脑屏幕上面的东西到处移动,又是怎么编程的,而我只有挖空心思想出一个直观的形象来,才可以解释清楚她的疑问。

  在那些日子里,没有人是出于钱的考虑而来微软工作的。他们来到这里仅仅只为一个简单的理由,那就是他们喜欢编程。而在过去,公司里也确实没有官僚习气,也没有外围支持人员和上上下下一大堆的经理。我觉得今天的软件开发员依旧和他们从前一模一样,但由于他们在公司中比例的减少,因而他们对公司文化的影响已经大不如前了。

  当时的程序员中有一些是具有奇特习性的年轻人,而这也使得比尔和史蒂夫早期就意识到给每个人一间单独办公室的意义:如果你总是打扰这些程序员,他们便无法聚精会神,而如果他们不能聚精会神的话,就无法编程。而给每个人自己的办公室便意味着每个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些有趣的事情也由此出现了。

  记得有一个周末,一位我认识的程序员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编写程序。当时公司负责招聘的人员—全为女性—也习惯于周末工作,她们其中的一位敲了这位程序员的门,没等回应便径直走了进去。当她张口准备跟这位程序员说话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他赤身裸体—除了膝盖上有张键盘之外。

  还有一个伙计结算了所有工资装进背包里,然后辞职外出旅行。结果呢,他的背包在途中被窃,钱当然也没了。于是他又给史蒂夫·鲍尔默打电话,要回了自己的工作。

  有一个最近还和我聊过天的程序员告诉我,他奶奶每年都邮寄给他25美元作为生日礼物。尽管他试着耐心地告诉她无需给他钱,但老太太却异常固执,并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需要一份像那样的生日礼物呢。”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这位伙计开始定期地把钱寄给一个慈善委员会了。

  我还记得有一年夏天,一个傲慢而且粗鲁的实习生来到公司实习,那可真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可惜的是,如果你和他一起工作,你可能会觉得他对其他人毫无半点同情心。在这之后他又回到公司全职工作了大概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后来可能又为更感兴趣的工作离开了微软。也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每隔两周,他便把自己存折上一半的金额寄给他的母亲,这位母亲独自在家里抚养他的妹妹。

  我的一个朋友非常有幽默感,并且喜欢到处运用。有一年,他做了个便条并把它投进每个夏季实习生的邮箱。便条上写道:“我们很抱歉!我们犯了一个错误!而你们中的一些本不该被录用。我们将对每个人进行行政测试,没有通过的人将只能回家。第一部分是程序测试,第二部分是游泳测试。我们希望在比尔盖湖(Lake Billg)见到你们所有人。”

  这非常明显是个伪造的便条,但这并没能阻止很多实习生恐慌地打电话给他们的招募者。任何没有看出这是个玩笑的实习生,真的是该回家了。

  ◆

  类似的有趣情况是听到有关微软的声明和我们的委婉之词。我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是,我们秘密地把我们的OS/2(早期由微软和IBM公司联合开发的微机操作系统—译者注)开发人员转移到了Windows的开发上,目的是开发出Windows3.0版,并且可以一直故意误导IBM。事实上是,整个Windows3.0开发小组都被迫去为OS/2的开发卖命了。这其中也许会有半数人最终又回到了Windows系统的开发,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从OS/2开发小组跑到Windows小组去帮助开发3.0版的。

  外面曾经有传言说:“如果莲花(Lotus—早期美国一家著名软件公司的同名产品—译者注)瘫痪,DOS(磁盘操作系统,微软凭之起家的在Windows系统之前开发的微机操作系统—译者注)也将无法工作。”这句话显得很愚蠢。

 
微软乐意与员工分享财富,尽管没有人是出于钱的考虑来为微软工作的[罗杰(Rog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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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们永远不会在出售产品的时候忽视运行其上的应用软件。不管是哪家公司的应用软件,都可以在我们的操作系统上运行。我们列了一张要兼容的应用软件的单子,然后按部就班地去做,注意了单子上的每个软件。如果人们看到了我们工作的过程,就会发现事实的真相。

  第二点是,如果我们做一个不能与其他应用软件兼容的操作系统,那就无法获得市场份 
额。

  总之,顾客要买什么是他们自己做主的。如果你忽视顾客的需求,他们将不仅不购买那个产品,还将不购买我们公司的其他产品。

  我们经常被指控说在发布操作系统时有意排挤其他公司的软件,那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我们的出发点是,以百分之百的时间修补我们所能修补的漏洞,因为那是顾客所期望的。我们迫使自己必须摸索寻找应用软件所带有的即使是创造者也不知道的问题,在某些情况下你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应用软件错漏百出,根本无法修补。

  有趣的是,这些指控从来没有在法庭上得到支持。基于那些无聊、愚蠢的断言,公平贸易委员会(FTC)进行了调查,发现是无中生有。司法部(DOJ)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毫无根据。

  ◆

  苹果公司从不兼容的硬件环境中获得了巨大的利润。你不能往你的苹果机上添加其他制造商的硬件,也不能有多种芯片制造商的硬件。这些问题是由于不同厂商的芯片有些微小的差异。尽管从理论上来说,不同制造商遵循同一个严格的标准来制造芯片,所以芯片应该是完全相同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们的软件不得不去弥补这些差异,但是苹果公司就不需要处理这种问题。因此我们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和苹果机相媲美。

  我们带给微机界的好处是我们真正地兼容了机器的许多不同点。兼容机被假定为和IBM的品牌机是一样的,虽然事实上不是。这迫使我们要求拥有更多的开发商来处理不同品牌硬件的兼容性,并测试硬件和软件的所有不同组合。

  所以说,我们的操作系统首先必须能够克服那些由不同计算机之间的差异所带来的困难。接下来,还要考虑与微机相连的各种不同品牌的外围设备,操作系统必须能够识别他们。当然,不单单是识别他们,比如说一台打印机,还需要知道是哪个厂家制造的打印机,以及相关的芯片制造商。最后还要安装这些公司提供的、使得这些设备能够正常运转而又与我们的操作系统相互兼容的软件。

  随着Windows操作系统的不断推陈出新,新版本的漏洞越来越少。但是由于涉及到的硬件和软件的数量日趋庞大,新的版本总是有更多的问题等待我们去解决。

  我们遇到的问题是操作系统要与之打交道的所有软件(需要在Windows下单独或同时运行的各种应用软件)和硬件(主机、声卡、打印机、键盘、鼠标等等)组成的矩阵的巨大规模。随着这个矩阵的规模不断增长,系统中一些隐藏起来的漏洞就不断地暴露出来了。我们必须不断地测试所有的版本,因为我们必须对所有用户以及他们的各种不同配置负责。

  因此,如果你试图在Windows下使所有的工作都能顺利运行起来,你就需要考虑到所有奇怪的硬件,以及各种厂商生产的自身含有问题的软件,这些都是非常复杂的组合。

  我们在推出Windows3.0版时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第一周我们就卖出了100万份系统拷贝。那种响应是空前的,这意味着我们拥有庞大的用户基础,这些用户正试图在各种硬件和软件的组合中使用Windows操作系统。人们很难想像Windows3.0的成功是一个多么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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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刚加入微软的时候,公司没有太多的流动资金。尽管股票已经首次公开发行过了,但是就算那些从1981年就加入的员工也并不富有。加上我们总是以为自己达到了最高点,股票价格也就不可能上涨了。在1988年的时候,一批人说我们的股票价格已经攀上顶峰了。他们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拍拍屁股走人了。

  在对员工的奖励方面,微软是最慷慨的。毫无疑问,微软乐意与员工分享财富,在这方面其他公司绝无可以出其右者。这是一种激励和吸引人才的措施。这里没有贪婪的投资者(也就是所谓的风险投资者),所以在一开始微软就没有打算过放弃公司。比尔、史蒂夫和保罗·艾伦都乐意把股票分给员工。对待我们员工,他们一点都不吝啬。他们带领我们创造财富,然后大家分而享之,就这样创造了今天我们的“普吉特之声”(Puget Sound,一个地区性的投资计划)地区经济。

  一些人选择不加入我们,是因为他们觉得微软不会成功。我在普林斯顿大学时期的一位舍友,他曾获得了普林斯顿大学的计算机博士学位。参加面试后,史蒂夫给了他一份工作,但是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公司没有任何前途。

 
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艾米丽(Emil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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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微软,是因为在我生命中,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有人让我解脱了束缚,并且给了我思考的能力。

  我爱微软,是因为微软里面到处都是我喜欢和尊敬的人。

  我爱微软,还因为它拥有许多有趣的程序员。

 
  我爱微软,因为微软的员工都很有特色。

  我爱微软,因为我是个爱家的人,而微软给了我家的感觉,微软的成员如同我的家人。

  我爱微软,是因为它对一切世俗的观念都那么地不屑。

  我爱微软,因为这里有最优秀的群体。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

  艾米丽向我们敞开了她的心扉。我们看到微软公司是如何引导她、塑造她、带领她进入一片新的天空。我们也看到她在微软的职业生涯如何遭遇突变,起起伏伏。她是一个果断的中西部妇女,金发碧眼,架着一副象征读书人的厚厚的眼镜。她是一个非常忠诚的朋友,常常旅行,拥有歌剧院、交响乐团以及西雅图水手棒球队的季票。她这样描述自己第一次行使股票期权的情形:“我做事一向是非常有条不紊的。但我记得那一刻,当我盯着那些数字时,我的心突然开始狂跳,激动得颤抖起来!”

  ◆

  在微软的这些年里,我体会到了自己所能体会到的最大的快乐和不幸,有时这两种感觉会在同一天的同一时刻出现。

  我最快乐的时候是当我作为一个团队的一部分时—这个团队不必很有凝聚力,也无需太过正式,只要有着松散的从属关系就行。微软就是这样一种团队,每个人都是一个和睦大家庭中的一分子。我们说着相同的语言;有着相同的缩略语;我们用自己的妙语说大家都能领会的笑话;我们有自己的行话;拥有相同的历史;我们一起分担磨炼和苦难,也一起分享胜利;我们也有着共同的敌人。

  我刚刚来到微软的时候,曾嘲笑那些将微软当作他们生活全部的伙计。无论你在生活中有任何不足,微软都会帮你填补。你不需要买衣服,因为有一个稳定的供应流水线,提供给你T恤。没有社交生活?没问题!如果你喜欢唱歌,那里有爱好唱歌的团体,还有英式足球团体、单亲父母团体、男女同性恋者团体,诸如此类。你也可以选择最简单的填补生活不足的方式:让自己沉浸在工作的忙碌之中。你可以晚上8点到家,用微波炉做一些东西来吃,看一会电视,然后睡觉;第二天起床,狂饮一通咖啡,再返回公司工作。

  和其他很多人不同的是,我在来微软之前做过其他工作,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使得我能够从独特的角度去看待一些问题。我曾经在关键的时候每周工作60小时;也曾经在自己病情严重到很想像狗一样卧着的时候,强迫自己投入工作;还曾因为不能离开工作岗位而被迫取消假期。所以,从很多方面来讲,微软高强度的工作环境对我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

  令人感到新鲜的,是那种愉快的、令人着迷的家庭感、温暖感。当那些穿着“垃圾桶盖子”的伙计拿着扫帚柄进行马上枪术比赛的时候,我简直被他们给迷住了。还有那些骑单轮脚踏车在停车场里兜圈的人,以及在下午工作间隙休息时连汗衫都不穿就在篮球场上蹿下跳的家伙。我从来不参加那些自发组织的每周五下午的聚会,但我对这些聚会非常关注。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们环绕着沟壑、小溪和树木建立了这个美丽的、校园式的花园,而不是破坏周围的自然环境。这些所作所为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从来都很讨厌穿着盛装去工作,而这里的人常见的穿着是百慕大式短裤和贴身的背心。他们的办公室看起来就像是宿舍的房间,汽水瓶堆得像金字塔一样。电子邮件传递着走过5号楼停车场时要小心的警告,因为一只鸭妈妈正带着她的孩子们四处闲逛。这些都使我有一种在家的感觉。

  还有比较新鲜的就是这里物资的丰富。在我来微软以前从事的工作中,你必须向办公室经理索要可再贴便签本。当你第一次要的时候,她会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把钥匙,用它打开另一个抽屉,手伸进去小心地拿出一本,然后很严肃地交给你。你要明白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最好不要再提出这样的要求了。而在微软,每栋楼里有4个供应间,里面堆满了可再贴便签本、软盘、钢笔、便笺簿、专用信纸、文件夹、各种颜色的标签以及所有你能想得出来的东西,并且没有人看管。厨房里有所有能想像得到的饮料—甚至连克拉莫(Clamato,一种并不常见的饮料的名字—译者注)都有,所有这些都是免费的。在碗橱里有羹汤,是为那些熬长夜的人在自助餐厅关门后准备的。每幢大楼的外面都有一个露天休闲区,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可以在遮阳伞下的桌子旁休息、吃东西。

  接踵而至的是一种极具感染力的兴奋感,那是一种由于从事一份独特、新颖和刺激的工作而产生的感受。要我避开那些狂热、激情、兴奋在我脑海中的嗡嗡作响,是不可能的。我还记得在我首次参加的公司会议上,一个产品组的人穿着同样的产品宣传T恤衫坐在一起,在拥挤的会议厅里形成一堵鲜黄色的人墙。他们像鬼一样地大喊、咆哮,而他们本来也就是想这样。此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微软名声鹊起,渐渐地为人所知。而这时候那些关于IBM的笑话、诋毁苹果公司的言辞和对于Novell及莲花公司讽刺的言谈,好像就变得更加意味深长起来。就我个人而言,此时我更加专心于我的工作,当我发现外界人士在讲比尔·盖茨的笑话时,我也会情不自禁地为公司辩护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艾米丽(Emil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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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可以保持比较超然的状态;但最终,我还是在情感上被打败了,被引诱而爱上了微软。

  这情景就像一开始你被放到一个体育班里,然后你却在他们的精心挑选中被选中了。当你知道微软想要你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地觉得你受到了很高的抬举。而此后,你就会发现那就像参加了一个邪教,当你成为微软员工的时候,你就失去了自己的个性。这个时候你所 
看到的世界,只是一个仅仅和微软有关的世界。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微软一直引领着我,使我成为一名真正的微软人,而我后来才发现这是一种错误的关系。公司经常滥用员工的时间,每天来公司露个面并努力工作一番是远远不够的。你必须牺牲自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来;每一次都必须像上次的绩效评估中一样表现优秀;你还必须和这个集体保持在一起,不离不弃。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的。

  但不久以后,事情开始发生改变。我在国际部的第一个工作团队在各方面都是团结和透明度极高的模范。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大家都向着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刚开始上级主管部门要我们注重团队精神,我们也遵守这一信条。不久,微软的某个更高级别的经理强调,如果我们在团队之间采取竞争的话,工作会做得更漂亮。于是,团队合作就到此为止,从此其他团队就是我们的对手,而不是友军了。

  基于多种原因,像扣留重要事件进度表之类关键信息的渎职行为,开始屡次发生。公司中处于上游的研发部门在需求和真正能实现的程度之间往往存在着矛盾,而处在公司下游的我们就成了那些和公司预算、产品计划时间表、额外员工和外部卖主相脱钩的虚假时间表的“替罪羊”。我们慢慢地学会了从虚假消息里看出问题的实质,并且在公司上游培养内线向我们提供消息,以预测我们的工作任务。但在不久后,这些方法就被证实是极为愚蠢和不起作用的。据我所知,这也是公司今天的状况。

  时不时地,新的想法会打断你的思路,会有人出来指示你要按他的理念和想法来重组你的团队。而如果这样的话,你苦苦经营、深深喜爱的自己创造出来的团队就要毁于一旦。改组?这听起来很简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把它看作精神折磨的一种不同方式罢了。你那么全神贯注地为了这个团队的目标而奋斗,而这个目标又是那么重要。你拥有自己的时间表和一些计划的实施期限,你拥有完整的预算和员工的期望及其培训计划。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公司开了一个会议,突然之间,你所有的计划都不再重要,不光如此,你的整个团队存在不存在也都已经是无所谓的了。现在新的计划诞生了,新的策略诞生了,一个你不知道的新世界就此诞生了,这对你而言无异于断头台上的铡刀落下。

  在头几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时,对我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怀疑、恐慌、愤怒都已经达到了极点,它们完全能够导致地动山摇。人们总是说这种事情在微软是不会发生的,因为他们觉得我们不是像波音、萨费科(Safeco,一家总部位于西雅图的保险公司—译者注)那样的大公司。我一个同事曾被指派去向一个她深恶痛绝的前经理汇报工作,她说,这无异于让一个久经虐待的妻子被逼回到她那残暴的丈夫身边。

  过了一段时间后,大家对改组不再大惊小怪了,但是这种政策还是导致了人心涣散和凝聚力的丧失。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那种毫无理由就辞退优秀员工的事情。在20世纪90年代的早期和中期,大规模的缩减员工是司空见惯的事。但是对于大部分微软员工来说,这种事情还是意味着被公司背叛与出卖。作为中层经理,我们只有尽全力去化解争端和争取避免冲突,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手头的工作上来,保证他们从惊恐中安静下来,制订下一次会议的详细计划和时间表。也就是帮大伙儿把他们背后逼着的刀子夺走,尽量使他们从悲伤和气愤中解脱出来,让这些事情尽快烟消云散。

  然而一系列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我发现我面对的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此糟糕的经理,我实在是无法掩饰对他的藐视。他花了整整1年的时间来取悦我、赞美我,想让我甘愿成为他们同盟中的一员并为他们效死力。但是,他越是这样,就越引起我的反感。最后他不得不放弃而把我的任务交给别人来负责。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不太够格的人来负责一个如此棘手的工作,尽管我对此工作熟悉得像自己的手背。其间,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台北游玩,并等待新的工作任务,但最后什么都没有等到。

  这个工作是我以前最认真对待的项目,几乎在几年的时间里用尽我的全力去做。他糟糕的管理引起了灾难性的后果,包括短期的和长期的。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在公司里臭名昭著,并且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连带责任在微软是很厉害的罪名,所以我希望我与他所做的任何工作都没有一丝瓜葛。

  我向公司中合适的人提出了我对这个问题的担忧,并在公司广为阐明我的观点。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的顶头上司还要支持他。我从来没有对公司的高效率管理方法产生过疑问,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道理,但是在那件事情上,我对他们几乎丧失了信心。

 
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艾米丽(Emil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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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花了6个月的时间想在公司内部换一个工作,但是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已经将可以做的都做过了,就算是微软也有其局限性。

  因此在来到公司将近8年以后,我成了一个落伍者,我开始感觉自己像是不合时宜的恐龙。公司的高层领导有时会提及我,并讨论我对公司提出的一些有价值的知识及经验,但是从来就没有人想过把它们付诸实施。

 
  这时候我的一个朋友建议我更新一下我的财务状况表,他说我可能会发现我已经拥有了我自己无法相信的财富。我这样做了,并且确实感到很震惊,我已经拥有可以离开的足够资本了。同样地,我又花了6个月的时间来离开,一部分原因是我对拥有如此多的财富不太确信,但绝大部分原因,是我得花时间去接受离开的现实。

  我从来没有真正从离开微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我可以和微软的朋友谈论我在公司的经历,特别是和那段时间在公司工作过的人。但是我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谈论过此事。那对我的伤害太大了,直到现在这种影响还在。那就像你生命中的挚爱给你造成的心伤一样,那是一辈子的伤痛,永远都恢复不了。

  我爱微软,是因为在我生命中,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有人让我解脱了束缚,并且给了我思考的能力。曾经有人说过:“拼尽全力,打出你最漂亮的一拳。”我这样做了,并且成功了,也得到了回报。

  我爱微软,是因为微软里面到处都是我喜欢和尊敬的人。即使是我不喜欢的人,那也是值得我去尊敬的。他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聪明、热情、有活力、有创造力并且能出色地完成他们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已经很不错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天生具有挑战性。

  我爱微软,还因为它拥有许多有趣的程序员。在这个由一群瘦弱的、戴着厚厚眼镜的天才书呆子们所统治的世界中,它生机勃勃。我的一个兄弟就是这样一个有趣的家伙,他的朋友也是;我的一些最好的朋友亦是如此。我热爱由这些天才们所构成的世界。

  我爱微软,因为微软的员工都很有特色。他们来自生活的各个领域:诗人、画家、教师、导游、建筑师、汽车销售员、歌手、哲学大家,诸如此类。当然也少不了在印刷品商店或者社区周刊工作的打工仔,还有跳芭蕾的、送比萨饼的,甚至还有说罗马尼亚语的。在我刚刚进入微软创业的那段时间,几乎所有未经培训的员工都是从一些非科技领域拉拢过来的,这一切都只因为软件那时刚刚成为一种新兴的工业。为伐木工做饭的厨子,保加利亚的民歌手,这些人都是折衷主义者,都风趣幽默,并且充满活力、想法新颖。他们富于冒险精神,无时无刻都不乏妙趣横生。就是这帮人,使我倍受启发。

  我爱微软,因为我是个爱家的人,而微软给了我家的感觉,微软的成员如同我的家人。这帮人知道你哪里好、哪里有不足;他们了解你的短处,因为他们自己身上也有同样的缺点;他们什么都不问就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为什么去干;虽然他们有时候会让你发疯,但他们真的很了解你。

  我爱微软,因为这里有最优秀的群体。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从我出生至今,我还是第一次被如此丰富而又美妙的事物所包围,这种感觉是无与伦比的。

  我爱微软,是因为它对一切世俗的观念都那么地不屑。我一直都被告知要保持低调,但是在微软,从来没有人让我那么做。

  时至今日,当有人想跟我说一些关于微软的事情时,我真的是一句都不想听。我所钟爱的微软已成为过去。今天坐落在雷德蒙德的那个行业巨头,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为之奋斗过的、精力十足而又有趣的公司。毫无疑问,一些东西已经失落了,不复存在。

  尽管如此,我仍然支持微软,把它今日的成就作为评价其他公司业绩的标准。它的事迹体现了什么可以称为人的品质,什么可以叫做工作的真谛,什么可以称之为在工作中获得的真正的乐趣;它向我证明了通过极其努力的工作,进而取得杰出的成就,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体验到快乐是一件完全可能的事。

  当我准备退出微软时,我给我的祖父母写了一封长信,详尽地谈了我在微软的股权问题。诸如,我是怎么得到它们的,它们是怎么运作的,为什么我会变得如此富有。但是,我没说我到底有多少钱,我只告诉他们,如果我活得不那么放纵,并且股票市场可以保持稳定的话,我可以不需要工作了。我之所以向他们解释这些,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的辞职,或者说失业,而担忧我的生计。

  我的家人根本不在乎我的钱。我来自中西部,我们那里的人崇尚适度与和谐,人们总是尽量避免冲突。每当我们被迫对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情发表意见时,我们会静静地说:“嗯,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同。”我没有把钱交给我的家人,不过这并不表明我是个吝啬的守财奴,当然也不意味着我就不爱我的家人。仅仅是因为,金钱会改变一些东西和事情。一旦你给别人钱,你们之间关系的真正含义就会被改变。

  至于另一点,恐怕就是因为,我觉得他们真正需要的东西中,给他们的钱是排在最末位的。

  不在微软工作的朋友也不问我关于钱的事。他们可能对我做的一些事情感到很惊讶,比如我会飞到洛杉矶去看一个艺术展览,我会到凤凰城去看水手队的春季训练。但是任何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为激情而生的人。对于歌剧,我不是喜欢,而是钟爱。你可能会说,当然,你有条件去喜欢它,但是事实上在我有钱之前我就一直很喜欢它,钱仅仅是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而已。

 
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艾米丽(Emil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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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情的天性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使我在微软生存了下来,当然不只是生存,实际上我是发达起来了。微软是一个适合有激情的人为之工作的地方,反过来它也导致很多人得到股权。

  ◆

 
  那么,我用这些钱做些什么呢?

  我挣了这些钱。

  我是幸运的。

  也是聪明的。

  是的,我挣了这些钱。我在微软的那个时候,公司每年都要挑出一些贡献达到或超过所分配任务的优秀个人,发给他们公司股份作为特殊奖励。我可以诚实地说,与我周围那些人相比,我挣了那些股份,那是我应得的。我每天都尽心尽力地工作,忙得屁股不着板凳。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能创造效益,这可不仅仅是靠努力工作就可以得到的结果。我不断地超越公司为我定下的目标。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微软雇用我是值得的。

  另一方面,我是幸运的。我幸运地在第一时间内弄明白了他们的目标;我幸运地拥有他们所需要的技术;我幸运地得到了雇用;我幸运地遇见了提升我的经理们,并且他们以分配公司股份的方式承认了我的工作;我幸运地在高效的团队中工作,同事们都忠于工作,并且决心要获得成功。

  还有另一方面,在花钱上我是精明的。我们都知道许多人把他们的股份浪费在并不高明的选择上。我不会一得到股份就去兑现来买汽车,我是完全忽略了那些股权,而它们就在被我所忽略的这些年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升值。我从不用为追踪它们的价值而烦恼,不理会它们反而是变得富有的最好策略。你可能会想起刚才我告诉你的更多是有关于无知、怠惰和运气的事,而不是作精明的选择。是的,的确是那样,这我承认。然而无论如何,当我得到那些股权的时候,我不会三文不值两文地把它花掉,这才是重点。但是,许多人确实就这样把它花掉了。

  37岁就退休是一件非常奇怪也不可思议的事,它使你和其他人隔离开来。在我离职的那个月,在工作日,大白天我沿着固定的路线自在地散步—在那些散步的人群中,有我,有陪着初学走路的小孩儿的全职妈妈,还有灰白头发的正式退休的老人。我感觉他们都在看着我,好像在说:“你为什么没有在工作?”

  ◆

  每天我醒来都要自问:“真是见鬼了,我怎么这么幸运?”当我把车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我琢磨这个问题;当我刷牙的时候,我也深思这个问题。我的那些微软的朋友们和我一起完成工作,我们做事情总是风风火火的,虽然我们人不是很多,但这个小组敢向任何困难挑战—老实说,我们赚到这些钱真是应该。

  如果没有微软的那些朋友的坦诚相待和无话不说的倾心交谈,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虽然有钱的感觉很好,可是钱并不能消除痛苦,也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钱不能使一个生病的孩子恢复健康,也无法阻止父母的老去;钱不能阻止一个妻子去撒谎,也无法使丈夫停止酗酒。有时候你觉得任何事情都不是什么问题,因为你很幸运。但我微软的朋友们明白这简直是胡说。感谢上帝给了我这些朋友。

  ◆

  大部分时间里,我过着非常普通的生活,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我有钱,我的邻居们也不可能知道这回事。

  下面这些是我有钱的一些外在表现:

  我不用工作的事实;

  我有歌剧院的季票(而且至少是包厢);

  我去欧洲旅行的频率很高;

  我拥有一个在西雅图北部圣胡安岛滨水地区的小别墅;

  我会时不时地奢侈一下:雇人帮我打扫房子、清扫院子。但是周围一些“普通人”也会这样做。

  有钱的真正乐趣之一就是赠送礼物。我真的喜欢那种慷慨地赠送礼物而不必前思后想的感觉,不过我并不经常这么做。因为人们可能会愤恨这种行为,所以你必须对此谨慎一些。

  而另一方面,我穿着很旧的牛仔裤,衣橱里塞满了已经穿了10年的破旧汗衫,车已经开了12年了,房子非常舒适但是一点都不奢侈。我没有数字用户线(DSL,和后面的电缆解调器都是早期上网的一种方式,类似于我们今天用调制解调器拨号上网—译者注)也没有电缆解调器。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

  在我第一次行使职工优先认股权的那一瞬间,巨额的金钱就像板砖一样砸在了我的头上,这些钱可以用来偿还高达11万美元的房屋贷款。你要知道,在那时,我还从来没有过一次交易超过几千美元的经历,无论是汽车贷款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还记得我坐在椅子上等待交易完成的确认信息的情形,还记得当时自己凝视着那些数字,看到那么多的零,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是有条不紊和超然物外的,忽然间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我浑身发抖,无法静坐下去。我在办公室里机械地来回走着,咕哝着:“上帝啊,我的上帝啊。”我走出去,站在后门用我颤抖的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我又走回屋里,打电话给一个女朋友,用尖尖的低语向她轻喊。

  我静静地沉溺于这种感觉,直到最后不得不回家。我花了几个小时来恢复平静。现在我仍然时不时地会有少许的骚动,但是再也没有像当时那样激动过了。

  ◆

 
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艾米丽(Emil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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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离开微软之后,我们很多人都参与了志愿性质或者非盈利性的工作,这些工作使我们很震惊。虽然微软的员工不习惯于在金钱上斤斤计较,但是大多数非营利性机构中管理上吹毛求疵的、通常只起反作用的胡言乱语,足以使我们中的大部分人离开。

  有些人去旅行了,他们所做的有些事真叫人着迷,比如我刚刚收到了一张来自南极洲的明信片。

 
  我那些有了小孩的女性朋友想要弥补失去的时间,埋头做全职母亲。她们中的很多人将相同的精力、时间和想像力用在了养育子女上面,而以前她们将这些献给了微软。她们勤奋、知识渊博、博闻强识、永不疲劳。

  刚开始的那几年,她们都觉得这些是很值得的。但是就像所有的人一样,后来她们开始不满足于此了。有些人的交际圈变得很狭窄,人也变得很脆弱;有些人则变得情绪低落,把自己封闭起来;还有些人,当把他们的孩子送进学校后,或是以她们自己的方式参与到其他活动中,或是又和老友们重新聚到了一起。

  人们往往热衷于玩玩具或是进行刺激的冒险,当然他们也购物、旅游或去经营自己的业余爱好。比如有个家伙每年都飞往欧洲打高尔夫球,还有个家伙陷入赌博的困境并失去了工作,直至失去妻子和女儿。不过也有一些人,他们继续工作以便使妻子和孩子无需工作而呆在家里,并住着相当昂贵的房子,过着奢侈的生活。

  ◆

  很遗憾,存在着一种不幸的模式:挣了很多钱,建造了梦想中的房子,而后婚姻破裂,再卖掉曾经的梦想之屋。如果我是代理离婚官司的律师,我会比较关注报纸上法律通告栏中有关建筑许可证方面的信息,这或许会使我看到未来的代理商机。

  ◆

  有些人在思想上变得更加保守。有时有了钱反而会使你更加舍不得花钱。你会憎恨任何试图拿走你辛苦挣来的血汗钱的人,即使是去缴纳那些还不够你买一双鞋的少量税金。你陷入了自以为是的陷阱,认为我得到了我的,他们应该去找他们的去。我不只一次地见到这种事情发生,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还有例外的情形存在。有钱也可以引起人发自内心的慷慨:有很多人捐赠了大量财产,并且热衷于社会服务和公益事业。“普吉特之声“就是由微软出资建立的,有很多微软的员工在那里做志愿者。这是件好事。

  ◆

  生活如果没有了目标,你就会迷失方向。工作带给你的并不仅仅是一份薪水,它让你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使你感觉到你所做的事是有价值的,并以自己所做的为荣。作为社会、家庭的一部分,你需要去学习、改进并完善自我。达成一个目标,或在最后期限之前完成一项工作,都会带给你成就感。不论对错,我们做什么就表明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不工作会使人变得很孤立。没有了那种由工作所构成的日常生活,有些人会逐渐沉沦,转而去寻求一些生活中的危险元素。当然,我所指的危险并不是指毒品和酒精,而是寂寞、孤独之类。试图去购买快乐,形成古怪的爱好,对自我失去了感觉,沮丧消沉,飘浮不定,毫无目的的生活,以上所有这些也许使人觉得是一个美好的休假,但是我想没有人会愿意一生都这样度过。

  最终,很多人又找到了某种形式的工作,或兼职,或临时。这次他们工作完全是为了自己,从事的也不再是无偿的志愿工作。并且很多人设计了工作计划表,以使他们的生活看起来像是有工作的样子—看来我们都是需要工作的。

  ◆

  如果你告诉别人你很富有的话,他们对你的态度一律是可想而知的:一定是非常友善,因为他们知道今后你的利用价值。每个人当然都明白,如果他们不用工作但是又有足够的钱,那他们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你对他们采取一种很冷淡的态度,他们基本上也会对此视而不见,因为他们已经被脑海中的那些憧憬蒙蔽了双眼—那是些因为你的富有而带给他们的美丽的憧憬,他们已经将未来视为乌托邦、视为极乐世界了,生活中的所有问题都可以通过钱来解决。如果我不用为生活所迫而出去工作,我就可以是一个更称职的母亲。同样,如果我和丈夫不需要一天到晚地拼命赚钱,我们的婚姻也会更美满。

  你有不同的想法要说时,他们也不会听取,所以你只能放弃表述。对他们来说,你已经不再是“实际”的人了。现在你是“虚无”的,他们既听不见你,也看不见你。这是我进入微软之后,我生活中遇到的最大问题。它破坏了我的婚姻生活,因为我的丈夫对我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钱可以改变一切,然而又什么都改变不了。它就如同爱情,得不到时,你当然会觉得很难受;但拥有后也不一定会幸福。从长远来看,你的幸福的得失,最终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钱只是一个你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而已。有了钱之后,和以前穷的时候相比,我的幸福既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当然,我经济上更宽裕了,生活也更悠闲、舒适了:我现在能去以前只有做梦才能去的地方旅游;在探亲访友时,我可以租一辆汽车,而不必再去挤缓慢拥挤的公交车;我有时间修理家里各种坏了的小玩意儿;可以去看自己想看的电影,买自己喜欢的书和CD;也可以和朋友们来往聚会。
 
 
这里的一切都堪称极品[艾米丽(Emily)](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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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很幸运,并因此而充满了感激之情。

 
好好吸收一种新的文化,好好享受它的乐趣[格哈特(Gerhard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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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软在不断思考什么是用户需要的?什么能够让用户高兴?能够带给用户什么?因此微软在市场竞争中会长盛不衰。

  微软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它可以将自己彻底改造。

  格哈特瘦高,皮肤白皙,脸部棱角突出。他是德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但是仍有 
些德国口音。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他找了一个美国老婆(他本想回德国找的),而且现在有了两个淡黄色头发的、能说两种语言的孩子了。格哈特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这种新生活当中。他以一种国际视角来看为什么美国的软件行业能在全球称霸,同时,他也评论了美国的文化。

  ◆

  大学的时候我很早就修完了我的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学分,所以我就想,好吧,让我好好利用一下剩余的时间吧。于是我就申请去实习,没有提前毕业。对于文化与工作之间道德规范究竟有何不同,我非常感兴趣。因此,我就想去美国看看,因为它是计算机和软件的发源地,肯定会乐趣横生的。

  我给20家公司发了我的简历,包括一些大的公司,比如惠普(HP)、微软(Microsoft)、甲骨文(Oracle),其实我都不知道这些公司在哪里、在做什么。有一天晚上,我接到微软的一个电话,是一个德国人打来的:“如果你能有12个月的时间来做一个项目,那么你明天就可以来了。”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他:“没问题,让我们开始吧。”

  我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对我的论文作最后的修改,还把东西搬出宿舍,放到我爸妈那里,带上签证,买上机票,准备好两个行李箱。于是我就来到了这个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国家—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出过欧洲。在一个星期内,我找了合租的房子;花750美元买了一辆小汽车,本田平民车(Honda Civic),10年了,但是有四个轮子和一个发动机,还能动;拿到了社会保障卡;买了一张床。就这样,我弄齐了在美国生活的一切必需品。

  我的英语不是很好。通过在学校的学习,我的阅读没什么问题,要是做过准备我还能讲清楚一些事情,但一牵扯到讨论的时候,对我来说,想要跟上趟,就会变得非常困难了。当我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话题已经换了。口语必须实时实地地去学。我好不容易才学会了一件事情,就是你不必很详细地回答“你好吗?”这样的问题。

  还有像你进入餐馆遇到这种简单而又奇怪的问题:“上等色拉?”

  “当然!是的,当然!”虽然你能够很快地适应此类情形,但在当时,服务生和我却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而面面相觑。

  在美国微软公司的国际化集团里,通过与来自比利时、法国、意大利、瑞典和西班牙等国家的人接触,我真正认识了欧洲。虽然大家一起工作,但在某种程度上仍然会受到国家、背景和个人性格的影响。而我在德国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由于大多数人都是单身人士,所以有很多的社交聚会。我想好好吸收一种新的文化,好好享受它的乐趣。而此时时间限制在12个月内,所以我尽可能充分利用这段短暂的时间。任何人提议的任何一种活动,我都参加。在这里每个人都处于相同地位,我们想着我们要在这儿12个月,甚至可能18个月。

  在第一个周末,我出发去了范库弗峰和加拿大,因为我认为这是我一生中的好机会。接着,大家决定组织一次旅行,去亚利桑那州看大峡谷。因为这时我向公司申请到了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不同工作,我就不那么急切了。我对美国人的做事方式逐渐了解,我确定我即将真正体验美国生活。我不再想和欧洲人及拉丁美洲人呆在一起,我想了解这些典型的美国人,我想与以前的生活圈断绝一切关系,我想认识和评价美国人所做的一切。这正是我被真正的文化冲击所震撼的时刻。

  很快地,我发现这种想法实在是太浅薄了。你并没有真正了解美国人。你总是被问相同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来美国?”“这里是否更好点啊?”以及诸如此类的问题。你可以打开磁带录音机来回答这些问题。然后这些问题都转向最新的电影、最近的一次棒球运动或者棒球比赛。

  在德国,讨论涉及的内容尽管更多,但仍然令人乏味。如果你被邀参加一个宴会、一个重要活动的话,你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去了解每个被邀请的人。即使在餐馆里看见一个同事,你们都可以谈论政治、经济,内容甚至可以涉及像宗教、贫富以及任何其他即兴的话题。

  在这里,我感觉人们避免谈论有争议的、观点不同的或者使他人不快的话题。我不得不也学会这些。而且,我竭力去认识的校内和校外的圈子中,很多人都已经结婚了,我觉得他们结婚的真正原因是不必再独自去看电影了。即使周围有这么多人,我仍然感到孤独。我不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

  半年后我感到空落落的,就放弃了这种生活,又回到国际化人群的多样化生活中,由此我又认识了其他并非那么典型的美国人。

  我有了像在国内一样的感觉,过得快乐多了。但这也有一个烦恼,就是和我呆在一起的这些来自各个国家的人只在微软公司停留一两年的时间,之后就回国了。当我与他们建立了友谊的时候—因为,又一次,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融入北欧人的圈子,那又如何?—他们走了。我想过成个家算了,但我并不打算在美国找老婆,所以我决定离开。于是我和慕尼黑的微软员工简要地谈了一下,但他们只有技术支持和销售的工作,我不感兴趣。

 
好好吸收一种新的文化,好好享受它的乐趣[格哈特(Gerhard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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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蒂夫·鲍尔默在大厅拦住我说:“格哈特,我听说你要离开。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需要什么,我们怎么才能留住你?”

  我解释说我不想再做研发工作了,我想了解人们都用技术做些什么。我是一个人,我更喜欢和人一起工作。

 
  他说:“微软正打算开展咨询业务,面向企业客户。为什么你不和组建那支团队的负责人谈谈呢?”

  那时个人电脑变得重要起来,不再只是一台美其名曰的打字机或是计算器。微软为了成为信息技术基础结构的固有组成部分,决定必须投入一些人到那些公司并且告诉他们说,是的,我们是你们的后盾。我组建了一支欧洲团队和一支美国团队来做这项工作,自己回到了德国的公司开展这项工作。

  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时候,微软在欧洲发展迅猛,我开始理解了彼得原理,根据这个原理人们总是被提拔到他不能胜任的位置。在一个像这样飞速发展的公司里,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微软太年轻了,以至于不能吸引高级人才而且它也不打算为高级人才付高额工资。这就注定了有热情的年轻人,会通过他们投入的努力和向公司灌输的热情来弥补能力的不足或是经验的缺乏。

  有些人能够经营好一个项目,例如一个单一的产品。他们进军马达加斯加的市场并且很快控制了整个市场机构。当只有3个人的时候一切很顺利,但是当你有30个人为你工作时就完全不同了。事情总是这样,他们完全不能胜任此时的工作。此时产品还是很畅销,是因为它们确实很不错。

  ◆

  欧洲的公司有一个巨大的缺陷:语言障碍。即使当地存在一个微软的竞争对手,它们也不可能盈利,因为它们的市场太小了。假如它们要想变得更大更规范一点,就必须进行投资做本地化,去建立后勤部门,就得在每一个国家设立当地的基础组织。还有一点,就是在欧洲是没有风险投资机构的。所以,惟一的途径就是向银行贷款。然而对银行来说,他们并不想雪中送炭。

  所以其他公司根本就无法竞争,即使它们的公司很优秀。于是美国的公司就进来了,占领了欧洲通用软件的市场。但是如果是那些专业性或者适应性要求非常强的个性产品,比如像卫星自动控制系统(SAP),欧洲的产品还是说得过去的。

  作为美国公司的先行者,微软是第一个觉察到产品本地化需求的,而且也确实做到了产品的本地化。那时比起莲花等公司来说,这可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即使是产品的市场营销失败了,这些产品依然可以卖掉。说得更大一点,那也是为什么现在美国的软件称霸全球的原因。

  一些别的公司在进行豪赌时,犯了错误。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时代,微软在每个领域都是第二个进入者。一次又一次,每个竞争者都是首先犯了错误,然后为微软的发展敞开了大门。

  比如莲花公司,在OS/2操作系统上下了赌注。IBM使它相信,Windows操作系统只不过是一时的流行,是昙花一现,而OS/2将会成为主流。莲花公司占领了磁盘操作系统时代的电子制表软件市场,代表产品是Lotus1-2-3(1是电子表格,2是数据库,3是商业绘图—译者注)。IBM公司却说服它直接为OS/2操作系统开发应用软件,这样子就会避开竞争,不会为Windows操作系统编写软件而浪费时间。这样,它就是在为下一代技术编写软件,而不是为现在的技术。莲花公司放弃了在磁盘操作系统上的行动,集中了80%的力量为OS/2做软件开发。当然,OS/2没有进入市场,它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那些说微软只能通过获取技术壮大,并且它自身并没有创造任何东西的说明,简直就是胡扯。想一想就会知道,所有的技术都不是什么妙策,尽量完美地实现才是最重要的。有好的想法当然很好,但看看施乐公司(Xerox)把它的好想法带出了多远,你就会明白一些了。(施乐公司在硅谷的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Xerox PARC)整合了一支研究队伍,他们发明了鼠标,开创了各种各样的图形用户界面以及其他创新。这些新观念被展现给包括苹果公司(Apple)、微软、太阳微系统公司和IBM等公司。苹果公司后来控告微软“抄袭”苹果的图形用户界面—其实这种想法施乐公司的研发团队早就尝试过了。苹果和微软公司都从图形用户界面这一想法中赚到了钱,然而施乐公司的产品却没有任何作为。)

  关键在于技术的实现,和是否拥有突破性的技术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通过技术的实现使某些事情简化,而不在于是否拥有好的想法。

  微软并没有创造电子制表软件。而“可视计算”(VisiCalc)*应该是最接近于获得盛名的,但是如今又会有几个人知道VisiCalc这个名字呢?差别就在于微软通过令人难以置信的坚持不懈和细化过程,最终做到了对这一思想的不断改进。

  微软不断地走访用户,并且说:“使用这个产品而不是那个产品,将给你带来什么?”你如何通过进一步改进这个产品,从而使多数人都能使用它?这并不是什么灵机一动。这需要大量地听取意见和建议,并且坚持不懈地改进。

  即使微软不是最早在某一领域开展工作的,但是由于微软在财务上有很大的自由度,所以就能自己决定是否把钱投向那些被认为值得做的事情。比尔的贡献就是有先见之明,并且通过强有力的决定使它最终得以完成。虽然有时事实上承认有些事不能行得通,并且放弃努力会显得较好,或者认为这样的事不可能立刻行得通,但是如果我们去做这样或那样一些工作,我们就能使它行得通。

 
好好吸收一种新的文化,好好享受它的乐趣[格哈特(Gerhard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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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有几次曾说:“是的,当我没有认同Novell公司,以及我忽略了Internet的时候,我的确是犯了一个错误。”其实他和那无关。

  只要将微软和类似于IBM、DEC、施乐公司(Xerox)中任何一个公司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这些公司没有能力将自己彻底地改造。然而微软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它可以将自己彻底改造。这真是让人很吃惊。这主要是由于微软不断地重组公司和重新分配职责。

 
  微软近乎妄想狂,这是极好的。微软在不断思考什么是用户需要的,什么能够让用户高兴,能够带给用户什么?因此微软在市场竞争中会长盛不衰。

  Windows这个操作平台在这一产业中已经领先到如此程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是的,这一操作平台为一家公司独有实在令人惊恐。但是如果微软只在操作平台方面鼓足干劲,那么它将很快就成为历史。有很多公司在不断地向我们挑战……互联网是那么地变幻莫测,如果微软没有不断的变革,Linux(一种可免费使用的UNIX操作系统—一种多用户的计算机操作系统,运行于一般的PC机上,现在中日韩三国政府正在联合开发这种操作系统以对抗微软的Windows对于操作系统市场的垄断—译者注)将在一夜之间将其取而代之。如果微软将价格提高到某一高度的话,这将会带来严重的问题,Linux无疑会取代它。

  你能分享一个标准的操作平台吗?互联网给人们带来了更有效的合作方式。你看看例如XML(可扩展标识语言—译者注)活动那样的事情,就能了解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在那样的空间已经发生了什么样的革新,这十分令人吃惊。

  ◆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在微软要获得提升比较困难。我想晋升到更高的级别,但面试过我的经理看重的只是我过去的工作,而不是我在不同工作角色中获得的广泛的工作经验。所以当一个已经离开微软的老朋友叫我加入一个新公司,启动并主管工程部的时候,我毫不迟疑就去了。

  现在我能够把所有的经验融入一个角色中。很快我就成了技术总裁,主管所有的工程、文件和质量保障工作。而且在这家公司我还能深入了解其他部门,比如客户服务、市场营销、商务拓展和信息技术应用。该企业对我来说是全新的领域,又能进一步拓展视野,我自然心情舒畅。

 
重新发现自我[吉娜(Gin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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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个工作环境中,每个人都奋发图强,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这让我有了机会重新发现自我。

  在微软,假如你刻意掩盖自己的错误,那么过不了多久事情就会被揭穿,人们将会对你的诚实品格产生怀疑,你的职业道路也会受到影响。

 
  在微软,个人有决定自己工作方式的自由,这确实令人振奋。说得夸张点,微软甚至为你提供了足够的绞绳,不过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上吊。

  在微软,整个公司就像一个大学校园,你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够很好地释放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在微软,还会得到另外一点经验:勇敢地去尝试新事物。不要担心你做了会怎样,也不要过多地考虑你是否能够成功,只要放开手去干就可以了。

  对一位金发碧眼、身材娇小的柔弱女子来说,假如她不玩足球、骑马和摄影的话,那她完全可以一边听着身旁的宠物猫喵喵叫,一边在花园里优雅地漫步。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愿意她可以低头不语,也可以滔滔不绝地妙语连珠,欢笑阵阵。然而吉娜却选择了在微软工作并成为一个勇敢的人,尽管其中夹杂着挫折。她袒露了当一个心仪的工作与自己擦肩而过时的那种心碎的感觉—她曾被迫离开微软,转到一家科技公司工作,后来又回到了微软。

  ◆

  我是从1989年1月起开始在微软工作的,起初是作为合同工,不到1年之后即转为正式的全职员工。我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原来工作的那家公司,所以我很高兴地通知他们我即将辞职的消息。虽然公司不想放我走,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上司还不傻,我将要去的是微软啊,又有谁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呢?所以他知道留不住我。

  离开那个公司,我来到了这样一个新的工作环境中。每个人都奋发图强,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这让我有了机会重新发现自我。我本来有一个柜子专门用来放工作服,里边无非是些式样保守的裙子、纤维衬衣、高跟鞋和尼龙丝袜之类的,现在这些都很快地被压到箱子底下去了。在新的公司,我完全可以充分地表现和释放自我,不用整天把自己包裹在千篇一律的职业装之中,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以前,别人要了解我都是首先看我的职位。大家当然都可以从秘书或是行政助理这样的职位看出一个人是做什么的。而现在,人们仅仅注意到我是在微软工作的,至于我在微软的职位是什么、我到底在微软干什么他们倒并不在乎。我的工作是致力于微软海外软件的本土化。很少有人知道本土化是什么东西,就连我的父母都认为我是一名翻译。多年以后,直到最近,我拜访父母的朋友时,他们还问我:“你还在搞翻译吗?”我只好告诉他们我已经不在国际部工作了。

  ◆

  第一天上班我便发现,想在微软如鱼得水,我必须随时做好准备,遇事不能优柔寡断,搞清楚自己哪些方面需要学习,不懂的地方要勇于发问。总之,我得彻底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

  在这里我必须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我已经习惯了过去的那种工作环境:总会有人来核查我的工作,人们习惯于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失并推卸责任,大家都这样,因此也没人计较什么。但是在微软,一切正好相反:假如你刻意掩盖自己的错误,那么过不了多久事情就会被揭穿,人们将会对你的诚实品格产生怀疑,你的职业道路也会受到影响。

  这种氛围对我日后的发展影响很大,我很高兴自己能够应付得过来,因为我确实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在微软,个人有决定自己工作方式的自由,这确实令人振奋。说得夸张点,微软甚至为你提供了足够的绞绳,不过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上吊。

  在微软工作的另一个有趣的特点是,整个公司实在太像一个大学校园了,人们到微软参观时都要这么说。其实这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这样可以为你提供认识不同人物的氛围,你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在其他公司就未必有这种氛围了。这样能够很好地释放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微软内部紧密联系的社交网络由此产生,这对于微软这样的公司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即使某个团队在技术上胜人一筹,但如果队员之间缺乏沟通的话,那它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协调一致的产品的。

  我知道那里的人们是值得信赖的,尤其是国际部里的那些伙伴。我现在仍然能够联系到原来团队里的朋友,虽然团队解散了,但是关系还在。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用大费周章地花一年半载去和别人建立人际关系,以前的同事就能够帮助我,而且他们也乐于伸出援助之手。不过现在的团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亲如一家人了,关系比较密切的人比太阳出来后的露珠还稀少。

  ◆

  现在似乎有越来越多关于管理不善的故事了。在这些故事里,职员们或者被他们不喜欢的工作所困,或者是经理不欣赏他们,总是设法离开却又无法脱身。总之,最后一般都以他们一直在寻找出路来结束故事,其实寻找出路并没有这么困难。经理们总是想方设法地留住想走的人,他会对他们说:“不要走吧,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们还很需要你!”但实际的情况可能是想走的那个人所在的团队已经什么事情也不干了。现在的好人像马路上撂着的钱包一样少见,通常在你工作的团队中,能找到一个好人你就应该虔诚地感谢上帝了。

 
重新发现自我[吉娜(Gin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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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个没有哪个员工愿意为他干活的经理来说,惟有创造一个自己的“小王国”才能使得管理工作能够继续开展下去。我发现这样把自己的整个管理区域搞得乌烟瘴气的经理越来越多。我以前的一位经理就是如此,她手下的员工都受害不浅,而能够为她好好工作的那些人,你是无法与他们相处的。她是一个很偏激的人,你要么能够进入她的小团体,得到重用;要么就是彻底地被她抛弃,一文不值。

 
  ◆

  和微软那些充满激情、兴趣广泛、很有事业心的人交往久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在金钱方面我也远比自己认识的许多人要慷慨得多,尽管这都来自我并不算多的工资。

  在微软我还得到了另外一点经验:勇敢地去尝试新事物。不要担心你做了会怎样,也不要过多地考虑你是否能够成功,只要放开手去干就行了。

  比如说,我要去参加一次越野滑雪旅行,同行的有我哥哥,还有他的一位朋友。我和他只是素面之交,不是很熟,并且其余的人与我也从未谋面。在这样的情形中我通常很害羞,要是在以前的话,要我整个周末和那些素味平生的人时刻相处,对我来说就和服刑没什么两样。不过那时就觉得蛮有趣的了,那是一次美妙的旅行。

  我也曾和一位朋友参加过一次三日马车驾驶赛,比赛路线充满了危险。谁也无法预知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你完全有可能忽然之间被撞出车外,甚至是被甩出去也说不定,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奋力向前。我当时负责记忆路线,并且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告诉驾车的人该走哪条路。我手里拿着一个秒表,我们必须在一段固定的时间内走完每个路程段。如果我把事情弄糟了的话,我们就将被淘汰出局。

  我还划过独木舟。以前滑雪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要克服对滑雪下坡的恐惧,因此先到一个成人滑雪培训班接受了培训。这次也一样,划独木舟之前我独自进行了为期3天的划船课程训练,而后在犹他州参加了竹筏旅行。

  在这之前,在我生活中翻来覆去出现的都是些琐碎的社交活动,比如外出就餐、看电影等等,很少会去做一些体能挑战或是和我不认识的人去打交道。就算是在法国读大学的那一年里,我也没能改变自己害羞的性格。这确实是我在微软所经历的成长,它促使我去接受这些新事物。

  ◆

  我所在的团队经过多次重组,最终我被定位为一个出版印刷品专家,负责大量枯燥的计划和协调工作。当然,这是微软出资送我重新进入学校攻读技术写作与编辑学位之后的事情了。我的上司们为了让我获得更多的经验,让我到其他团队去实习,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我根本找不到一个做编辑的工作。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尽管微软在负责证书授权的董事会中有自己人,可似乎并没有人把这些证书当回事。经理们开始与公司的作家和编辑改签协议,把他们由全职员工改为合同工,因此,那些有全职工作的人总缠着经理们。这一切真是令我沮丧。

  不久之后我的经理告诉我,在下一个财政年度末之后,他也无法确保我能够留在这个职位上了。我必须做出决定,是等待合同到期,领取到一笔发放给遭到解聘的全职员工的补偿金—对于一个常年在此工作的全职员工,这将是很可观的一笔钱;或是立即到微软内其他的工作小组找一个新的职位。我没有得到幸运女神的垂青,没能在其他小组找到工作。

  离职会见是一件尤其让人沮丧的事情。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人员向我解释了所有相关的行政政策等事务之后,又问了我一些问题,并做了记录。之后她又问到:“为什么要离开微软?”问这个问题时,她已经把铅笔放在桌子上了。既然这个问题不做记录,那么她又有什么问的必要呢?

  我解释说,我是被解雇的,我曾经回到学校进行过深造,为公司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差不多5年的时间,留下的全都是很漂亮的记录,可是到头来居然没有人愿意继续聘用我。她说她几天前也曾听到过类似的事情,那个人甚至连回学校参加的课程都与我的相同。她还告诉我其实她也很想重新回学校,攻读她很感兴趣的那个专业的硕士学位,不过也许等她回来的时候微软并没有新的职位等着她新的专业技能了,所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真的要离开微软了,这让我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不过离开的时候,我的经理让我觉得很体面,那种感觉很特别。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经理之一,我很感激他。

  很快我就在一家在这里我称之为阿珂姆(Acme)的软件公司找到了一份技术撰写的工作。星期六我在微软收拾东西,而星期一就开始在阿珂姆工作了,简直是马不停蹄。

  尽管我在微软工作了多年,还通过了那些写作和编辑的课程,并且一直做的都是撰写工作,可是在微软和我见过面的一些经理们却认为,撰写工作对我来说太难了,这真是无稽之谈!喜欢把赌注押在员工的潜力上一直都是微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可是比起微软来,阿珂姆居然更愿意冒雇用我的风险,这是怎样的一个改变啊。

  阿珂姆是个与微软很不相同的公司。尽管它的客户工程研制部也和微软的相关部门一样做着相同的工作。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到如今连个合理的程序化工作结构都还没有,有点什么疑问也不知道应该去问谁。文档也整理得很少,所以总得自己去寻找有用的信息。当我遇到技术上的问题时,我总是打电话给原来微软的朋友,因为在新公司我不知道应该向谁求教。我又一次被震惊了。在微软加入国际部的时候也算得上一次,一进入那个团队你立刻就会得到一个小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关于你工作的细致到每一个步骤的各种说明。

 
重新发现自我[吉娜(Gin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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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珂姆根本就是真实世界的一个缩影:随意地开玩笑是完全不能被容忍的。公司里有很多员工都是结了婚的年轻夫妇,大多有了小孩,因此人们一般都按照朝九晚五的作息制度来上班。弹性上班制虽然也不被禁止,但是与微软比起来就死板多了。在阿珂姆你不可能看到人们像在微软那样光着脚四处走动,或者是尽情享受个人的自由。玩电脑游戏是绝对禁止的,你可以在午餐时间进会议室用真正的扑克牌打红心大战,但是你不可以在你的电脑上玩,破坏这个规矩的结果就是被炒鱿鱼。

 
  这里的气氛在某些方面很奇怪,不过这是一个老实人挣踏实钱的公司。这里的员工不会变得很富有,尽管公司高层总是说他们已经做好了上市的安排,但实际上公司是永远都不会上市的。

  在这里的前景也跟在微软有极大的区别。我在这里工作得很好,可其实前两个月我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拼命地找事做。我参加了每一门他们提供的与我工作相关的课程培训,然后把公司贫瘠的图书馆里每一本书都彻底地检查了一遍,并尽我所能地去熟悉这里的一切,包括所有对管理有益的事情。

  一旦我们真正开始干一件事,就总会碰到一些难以逾越的关键性问题需要解决。在微软我们也多次遇到这种情况。对于一个微软的员工来说,这样的问题是家常便饭;但对于阿珂姆的人来说,这些问题就简直难于上青天了。以轻松的节奏工作使我感觉到在慢慢失去些什么东西,不过这样适当地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

  在这里工作的缺点是使人感觉到什么都是二流的,连自己的技术也变得落后了。在这里工作过久的话,我想我将永远赶不上时代了。而且在这个公司的两年半时间里,我仅仅交了3个知心朋友。

  在阿珂姆的工作使我彻底清醒了,这里的一切时刻在提醒着我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里的员工没有优先认股权,手中也没有公司的股份,他们只能定期把钱存入养老金账户,安分地依靠薪水养家糊口。所以我对于未来的一切期望看来都只有在微软才能实现了。

  阿珂姆也有一些单身汉,他们没有什么家庭负担,但是他们仍旧开不上漂亮而昂贵的汽车,也没有福分享受在微软能够看到的很多好东西。在阿珂姆没有人买得起的东西在微软却有很多人拥有。这些事实让我庆幸自己曾在微软呆过,因而得到了以前所获得的一切。我不想再在现实的世界里流浪了,我要回到微软那个童话般美好的世界中去。

  可要想回去不是一件像吹口气那么容易的事,我开始纳闷老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我曾经在微软工作而且干得不错,在长期共事的过程中,其他员工干得并不比我更出色,而我现在却在这里需要再争取才能进去。整个事情使我的自信深受打击。

  不过幸好,我不久后谋得一个在微软旗下的MSNBC做合同工的机会。能够回来已经不错了,尽管刚开始我不能佩戴蓝色徽章(全职员工的卡号是蓝色的)。

  当初辞职去阿珂姆时,我有种被人踢出某个俱乐部的感觉。离开微软所受到的伤害,在重新回到微软的这段时间,还让我心有余悸、惊恐不安,也不知道时间长了之后这种感觉能否消散。

  惟一让我宽心的是,我现在的上司在被重聘的时候,为了避免她提前退休,公司要求她做出3年内不离职的承诺。我就在她手下工作,她也希望我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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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在这里已经很难见到当初和我一起进微软的人了。算起来他们应该都挣了比本书中的字数还多的钱,所以看到还没有离开的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他们中有些人已经选择了退休,另外一些打算离开几年,以便想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我可不能像他们那样。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得到3份退休金补助,但我只用了第一份的1/2和第二份的1/4,还没来得及动用第三份呢。我的经纪人建议我尽可能地购买东西,用靠抵押股权得来的剩余贷款去买,而那些股权,正是微软职工的股权购买计划开始实行时我一路积攒下来的。我采纳了他的建议,事实证明这是个聪明的选择。

  我有一笔不小的积蓄。在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可以有这么一笔钱来应急,这让我感到很踏实。但是实际上这笔钱根本不够我就此辞职养老,抑或离职1年去旅游的花费。

  一个单身的朋友邀请我到她家去玩。她的住所是一个很有特色的老房子,每个卧室都挂上了十分协调的窗帘,床上都铺着亚麻的床单,墙也都被涂成了很漂亮的颜色。她向我描绘了她的庭院布置计划,并打算雇一位庭院设计师来实现她的设想。

  我那时的感觉就好像心被刺了一下一样,我也一直希望能过那样的生活。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们都在微软工作了相当一段时间,而且也都是单身,结果却截然不同,这太让我震惊了。当一切来临时,她拥有了足够的钱可以去买房子,按照自己的打算随意装修,然后选择退休。

  我也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是一间大小还算合适的公寓。拥有自己房子的感觉真是不错,但是我的房子既没有进行过装修,也没有与屋子布局相配的粉刷。我必须考虑到自己的财政问题,因为我以前花钱有如流水一般。

  我也知道在微软还有些员工从来没有得到任何股票期权。既然知道他们没有得到过这种东西,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我也就从来不提这样的话题。我为此感到遗憾,但是他们仍然拥有雇员股票购买计划和养老金计划。我还听说过很多员工卖掉了自己的股票但是还依旧工作的故事,因为他们过早地抛售了分到自己头上的股份。如果这个人是我的话,我想我会后悔得发疯的。

 
重新发现自我[吉娜(Gina)](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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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听起来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我确实已经在被迫离开微软这件事上承受了太多痛苦。直到最近,我还是搞不清楚我是如何被排挤出微软的。

  为什么我要被解雇?为什么被解雇的人偏偏就是我呢?我究竟触犯了哪项游戏规则?现 
在是答案揭晓的时候了。所有比我早一年离开国际部的人都在其他工作小组找到了与编辑相关的工作,无论他们是否拥有合适的学位,或是有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这都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曾经那么接近成功。我一直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拥有良好的记录。但是我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岗位,然后看着大多数人只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一边还向他们的朋友说自己对这个工作没什么兴趣。所以我做出了决定,要在微软另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工作,我不会随便找个职位等待退休那样了事的。有时候,我真的很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我很讨厌同那些等着退休的人聊天。我不想过那种靠领退休金过活的生活,因为这样做让我觉得不是很诚实。

  我很想对自己说我做的决定是对的,但我更愿意做其他一些有趣得多的事。那么如果时间回到过去,我会不会在微软内找个不喜欢的活等着退休呢?

  这种感觉就像赶着上船但还是晚了一步。有时我为此气闷,有时我又觉得自己是被公司出卖了。

  我很想为我的家庭做一点事情,但是我做不到。如果能够满足他们的需要那该多好啊,可是我做了错误的选择,否则我真能好好地照顾他们。

  后来我跟那些不在微软工作也从来没有在微软工作过的朋友们交谈,他们对我所说的东西完全没有认识。这让我感到清醒了一些,认识到自己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

  我曾经有机会去敲开财富之门,拥有那些能实现我梦想的钱,但那些人甚至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然而,曾经与梦想那么接近的我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敲了错误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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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登录了那个有我股票期权记录的内部网页。我仅仅想知道当他们重新雇用我时能给我多少补助金。我找到了我全部的补助金历史记录,甚至包括那些以前是我的但现在已经不是了的。我算了一下,如果不管什么样的补助都算上的话,现在会有2,700,000美元之多。

  我哭了,现在仍然为这件事哭泣。我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为什么当初不把补助金卖掉,为什么不在微软随便找个职位乖乖地等待退休呢?我讨厌人力资源部的那些家伙,他们为什么要让我能够看见这些记录呢。我真想给他们发一封邮件,请他们帮我把那些数据都删除算了,但同时我又希望它们保留在那儿,让我时刻明了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愚蠢。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爱德华(Edwar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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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因为它总是保持着高度的压力,努力做得更快、更省、更好,并且赢得市场。对于许多公司来说,即便是拥有最好的人员、最好的团队,这也是一个极其困难的目标。

  从过去吸收经验且对新的项目产生积极作用,并且相信自己会赢得团队的尊敬,这是我从微软学到的宝贵财富之一。

 
  爱德华是一个瘦弱的家伙,留着摇滚歌星般的发型,并且有些爱吹牛。他总是有很多关于他奋斗生涯中那些疯狂意外的故事,而且因为他既是一个逻辑性极强的工程师,也是个富有创造力和魄力的音乐家,所以身边总是有美女和笑声相伴。他会谈到微软管理方案的趣事,以及在他职业生涯中碰到的那些出奇曲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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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的时候就对计算机感兴趣—曾为我在加拿大所就读的高中编写用于管理所有出勤人数和时间表的程序。我与分管出勤人数的秘书彼此心照不宣,她能从我所编写的程序中得到额外的帮助,因此对我的那些因“身体健康”而请假的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在高中期间就自学到了计算机科学大学三年级的水平。不可思议的是,我还非常渴望学到更多。我在非常幼小的时候就玩过键盘,因此从很早起我就热衷于两件事:音乐和计算机。

  当我要念大学时,我已经在沃特卢大学电力工程系统中榜上有名了。通过这个系统,我可以满足自己了解机器在电子水平上是怎么运作的渴望。在大学的实习期间,我在多伦多的IBM分公司待了5年。又一次,我被所有关于个人电脑的程序所吸引,也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微软公司。

  1987年快毕业时,我分别去微软、北方电讯(Northern Telecom)、IBM以及贝尔实验室北方研究中心(Bell Northern Research)进行了面试。不过微软公司让我情有独钟,因为它使我在面试时感到非常舒适、有趣。

  当我开始在微软公司作一名OS/2操作系统的开发人员时,我只有23岁。那里共有1500名员工。最初,作为一个在距离以往“生活地”3500英里地方工作的外国人,我感觉很不适应。

  IBM曾是个工作的好去处,在8小时之外付1.5倍以及周日付2倍的薪水,还有免费餐。我疯狂地工作,整日在冷冰冰的工具上工作,诸如正式发布之前的PC/AT(IBM公司推出的个人电脑的一种架构—译者注)之类的个人电脑等。在这里我挣了更多的钱(35,000美元),比第1年我在微软所挣的多1/3,在那儿我只挣了27,000美元。

  我在微软每天工作12~16小时。头5年里,每3~4个月中我大约有2个月是每周工作7天的,每天工作16小时。每名在那里工作的员工都是这样,那里既没有会议也没有商议,而且你总是被假定为什么都知道。

  甚至有的时候会工作22个小时,在这种情况下你就完全被工作占据了,而且也没有时间和气氛让你通过分享信息来使工作更有效率。这就使得微软丧失了发展潜力—挖掘员工的潜力。

  在工作时,我喜欢先观察然后指出不足。事情并不是按照其最初呈现的方式出现的:你必须找出什么是真正重要的,目的是什么,事情要怎样发展,事情已经做得怎样了,其类型是怎样的。但是我的头两任经理给我的印象是:他们觉得我是个聪明人,我应该什么都知道。这使人很难将问题问出口或是承认自己的无知。我觉得那需要极大的男子气概才能做到,如果不是每件事都自己解决,会被认为懦弱无能。

  只有一种被大家认可的得到所需信息而不显得懦弱的方式。在公司社交宴会或会议中,研究不同项目的员工可以彼此交谈并分享信息,因为他们不是跟你一组。当大家都不是在工作的时候,喝过几杯啤酒后就可以坐下来谈谈你不懂的事情了。

  你与其他人交谈的越多,就越会对工作有整体上的把握,工作也会变得更容易。事实也证明,你越往食物链的上游努力,事情也变得越好;或者你拥有资源可以完成任务,或者可以让其他人去解决问题。

  聚会比较有趣,还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压力,因为大家不必非要在整整10小时里独自努力以憋出什么自己的东西了。没多久,聚会上就会出现这里一撮那里一撮的人们,只是两者之间的相互交谈也就停止了。

  我从多伦多来这里后的两三周内,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是整日呆坐在长椅上哭泣。我追问自己到底来这个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做什么呢?当你像我这样做时,也会觉得万念俱灰、孤独无助吧?家人不在这里,甚至连一个普通的朋友也没有。

  又过了几周,我试着去和别人交朋友,和人们联络,这使我感觉好了一点。回顾过去,有许多因素影响了我的情绪。在文化上,加拿大人似乎非常被动。即便怎样想像我也与一个典型的加拿大人相去甚远,但这仍是我的本色,包括孤独和对失败的恐惧。当然我非常清楚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所做的都要自己完成,并且无论心情是怎样地糟糕,我都努力使自己显得春风满面。

  工作中有些事情并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人们对OS/2充满了溢美之词,但是那些“潜流”却是真实的,而且影响着整个团队。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赶不上进度。这时鲍尔默做了他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名为“我们正面临要么走向深渊,要么攀上巅峰的时刻”的演讲。实际上这也的确算得上是当今软件产品处方的一部分了,而且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正在书写着一本活生生的教科书。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爱德华(Edwar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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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统计数据来看,微软在这个与IBM合作的项目上已经显得后劲不足。我们负责操作系统的内核部分,而IBM负责界面管理—Windows的应用编程接口。我们这边必须先行开始,而且必须先完成50%的工作,然而我们只动用了大约1/4的员工来做这个项目。

  我所在的团队被吹捧得像顶梁柱一样重要。我们像某种特种部队,迅速赶来然后把原始设备制造商遗留的个别问题一一解决。不过有趣的是我的团队对每个人都所知甚少。我们没 
有工具,不得不和机器作斗争,并且我们是最后一个发现问题的。原始设备制造商使用崭新的但还不知好坏的芯片,所以当我们的代码无法运行时,也无法判断出到底是芯片的问题还是软件的毛病。这些事虽小,但做起来耗费的时间却是惊人的。

  我们的使命之所以对于OS/2的成功如此重要,是因为我们既得与原始设备制造商沟通,又必须能够随时做好任何职位,还得选择合适的设备。而且随着大量的时间花费在使不同的项目小组之间能够互动上,也许我们还要做更多的事情。那里有巨量的、乏味的工作需要做,并且我们无法指望雇用别人来解决问题(你得在每个新人身上花时间培训),要能够区分现实和经理所创造的超现实气氛。

  当十字路口抉择的光彩渐渐消失,当第20次听到要跟上项目进度表的安排,你终于明白了所谓的“进度表”,所谓的“最终期限”,所谓的项目纯粹是胡说八道。

  ◆

  我在微软的工作是不同寻常的:我参与的90%的项目最终都被取消了,这使我在开发一个注定失败的项目方面成为一个专家。你能够在接触这些项目不久,就觉察到这些项目注定会失败,尤其是像“护身符(Talisman)”这样的项目,看起来就好像是找来一批人专门展示失败的。我认为这就像一个贪婪之人意识到自己将要死亡,抢着展示自己的极乐之地。

  这些失败的项目包括OS/2、LANMan、Winlogin、Microsoft At Work(后来成为了Windows CE的原型)、Talisman、Rifff、MSN以及一个尚无名字且闻所未闻的项目,我把这些项目叫做“护身符私生子的回归”。

  显然,做失败的项目所带来的后果有3个方面:加薪少,股票期权少,并且更难于跳槽到更好的工作。失败有如一个从山上滚下的巨大的粪球,每个团队成员都被卷入其中而不管他个人的表现是何等的出色。更糟糕的,正如我对我的上司所说的,是管理层常常责备团队造成了这3个后果,而不是将其归咎于项目本身就是失败的,所以我们只能抱着粪球说:“尽管干得很好,但是高层不喜欢这个项目,所以我们就得吞掉这个粪球。”

  在解析为何撤消MSN 2.x产品时,我确信我的20人团队都很清楚这个事实。我为我的工作和团队深深感到自豪,在我们部门受到不公正待遇时,我对他们每个人的竭尽全力表示了感谢。我给部门的每个负责人发电子邮件,并发给所有其他人,说了很多感激之词。这封电子邮件很好地抑制了因为项目失败而造成的士气上的挫伤,并且为我赢得了尊敬。

  要带着他们应受到的尊敬来对待你的团队并且对他们坦诚相见,这是你作为一个主管最起码要做的。因为他们放弃了周末时间,并且对家庭也无暇顾及—他们甚至常常抱怨失去了自己的梦想和期盼。对我来说,这总是我的项目开发手册中的第一章。

  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从一个软件开发工程师转型成为一个项目管理者的那段时间,是我在微软最美好的时光。原因有二:首先是你必须对摆在面前的困难有明确的认识,其次是你必须向别人指明目标。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授权别人去工作;构思总体蓝图;并且具备了确认的能力,确保每个人(自己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个)都完全被推动去高效地完成这个工作。但事情不止于此,你还要很好地管理你的副手和你下属的各小组负责人,使得他们始终保持清醒,这是预防事情严重失控的最好办法。

  我在项目管理上游刃有余,事情进展很快并且我很快就获得了提升。在1年半的时间里,我负责了6个项目并且被提拔到主管级别。

  这种在艰难的日子中深陷困苦的经历、失败的项目、反省一个失败的项目的能力,以及我在各种情况下都能保持镇静的习惯,都对我后来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从过去吸收经验且对新的项目产生积极作用,并且相信你会赢得你的团队的尊敬,这都是我从微软得到的最宝贵的财富。

  我的最大收获,便是永远不要羞于提出问题,而要尽可能多问。我对我参加的项目提出疑问,我对他们的工作安排提出疑问,我把提出问题视为增加透明度的一个有效手段,我思考是什么使我快乐,并且思考我的职业目标是什么。提问会使道路变得更清楚,使选择变得更容易,使理解变得更明晰。它使我在技术领域游刃有余,并且也将贯穿于我今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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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因为它总是保持着高度的压力,努力做得更快、更省、更好,并且赢得市场。对于许多公司来说,即便是拥有最好的人员、最好的团队,这也是一个极其困难的目标。

  刚开始离开大学来到雷德蒙德时,强烈的事业心使得我浑身都是劲,就想着做项目。忙忙碌碌、猛打猛冲、狂灌咖啡,然后投入到项目之中。在项目失败后开始重复前面的生活,而在项目有所变动之后又重复一遍,在大的改组之后再一次重复。我保持旺盛的精力,继续献身于工作。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微软公民,尽我所能把属于我的部分做得尽善尽美—就这样我做了5到7年。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爱德华(Edwar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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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那一天,我意识到我的草坪有3英尺高了,我有一堆没有打开的账单,而且我的女朋友也离开了;更糟的是,我发现在我像个奴隶一样辛勤工作的时候,她在别人的怀抱里。于是变化开始了。

  我开始注意到自己对团体会议更加固执己见。对时间表、约定俗成的东西以及指示越来越怀疑。我的言辞也逐渐变得刻薄起来。

 
  更多的变化发生了。

  在生活的其他方面,我的耐心在慢慢地变少。现在我看事情更加透彻了,而且为了将计划变为现实,在必要时,我会表现得越来越强硬。我希望以更快的速度、更少的代价、更有效的方式来完成工作,我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法赶上进度的人身上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被同化—阻力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我变成集体的一分子了。

  如果你去微软,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你就会听到别人说你是一个苛刻的人。你以后还会听到微软之外的人的批评:你武断、固执己见、难于相处、为人苛刻。无论是哪种情况,你都会让别人走极端,而你将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

  你将会主导你所接触的大部分人。

  ◆

  在加拿大我有一个女朋友,我们打算保持长久关系,但是当我来到这里,情况就变了。我们还这么年轻,而且这里的环境是如此的激动人心,居然每周都有两个或三个聚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做,有那么多的新体验等着我们去尝试。

  我们这些人被错误地安排在了一起。我们—一群背井离乡的人就像是一群挂在一起展览的小丑。我宁愿去酒吧和一些看上去很有魅力的人聊天,宁愿看到她们一致地反应:“微软?为什么一个公司会叫这样的名字?”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始终会从女人那儿得到这样的反应。所以我的回答是:“那是比尔的公司,不是我的。我是被雇来帮助改变那种印象的。”

  在加拿大,当你约别人和你一起出去之前,很需要你在一只手转呼啦圈的同时能够举起600磅的东西,或是吟首五行打油诗,或者飞快地跳个舞。但是那里的女人都变幻无常,想追求她们就得付出更多。一旦你得到了她们,很好,她们会很忠诚,但是首先你要做大量的工作。我过去常常要让自己显得既迷人又诙谐,只是为了能够请女人去看电影。而当我来到这里时,我根本就是游刃有余。真不敢相信邀请一个女人出去居然如此容易,甚至有点让人觉得可笑,去酒吧就像在桶里钓鱼一样简单。

  我不敢打包票说这就是美国和加拿大的文化差异,但是这里的女人都很自信。女人都非常的前卫,她们会邀请你出去,让你知道她们对你很感兴趣。我的加拿大女友有点安静,不太喜欢外出。她到这里来参加一个面试,后来我发现和我约会的律师助手一直关注着整件事情,她并没有影响这件事情,但是我发现我的女朋友没有找到工作。律师助手告诉我不用担心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因为现在我的生活在这里。这是一种全新的经历:一个女人做主,告诉我怎么去生活。

  微软的女人有一定的自信,有一定的魅力,我在微软之外遇到的女人就并不怎么有趣。我曾经和我一个微软女友一起生活了5年,并打算结婚,不过最后我改变了主意。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没有体验完我的单身生活,不想这么早就结束了。这样做是有一点自私,但总比最后不得不以离婚结束要好。但我还是喜欢在我的生活中保持一种稳定的关系。这样我就可以在以后的追击中能够轻装上阵,又能够培养我的关系网。

  我发现在微软有些女人共享了他们约过会的男人的信息。她们相互发电子邮件告诉对方自己将在哪里进餐,和自己约会的男人是否出手阔绰,是否有趣,是否跟他过夜了,长得是否强壮,动作是否熟练。她们居然还给男人们评级。

  有一次我带了一个女人出去吃饭,她告诉我她知道我将要做什么或者其他的什么,因为她已经看过了。我想要看看她们的数据库,不过很遗憾,一直没有得到允许。

  聚会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停止了,因为这个时候微软已经太大了。最终,我厌倦了我在微软女人们数据库中的排名,而且大概有5年时间没有和她们约会。

  ◆

  后来我在一个酒吧里被一个华丽的、金发碧眼的女人所迷倒。她神采奕奕、魅力超凡、自信、性感而美丽,我简直被她征服了。当我和她一起出去的时候,我找回了自己失去了将近两年的所有的感觉。

  我对自己说,好了,就是她了,我要娶她。不管发生什么,就和她一起过。我们俩都在等着对方先求婚,但是谁也没有这么做。

  我为我们结婚之前要做的事情列了一份清单。比如,如何设立银行账户,如何立遗嘱,怎么订婚前协议,以及怎么建立预算。我所信奉的哲学就是,假如我们连这些都不谈那还结婚干什么呢?而且在婚前谈这些要比婚后去谈容易得多—丑话说在头里。

  正如我所料,当她听到这个时,十分惊讶,说在我们花前月下的时候谈这些太煞风景了……老天爷!她还说,如果我真的爱她,我们就不必担心那些事情,并且她愿意和我厮守一生一世。

  单从纯理想主义来看,婚后时光如果能够像热恋中那样,那也算得上是一件美事了。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我当初真的应该再把那份清单做长一倍。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爱德华(Edwar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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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同意签什么婚前协定,然而作为一个工程师,我有一个职业习惯—总是制定补救计划,有时还不止一个。我找了个律师谈了谈,他建议我签一个婚前协定,我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后来他告诉我要分清财产,各自保管自己的重要凭证,以及如何建立银行账户才能使我俩的账户不混在一起。我妻子知道我会这么做的,因为她拒绝签婚前协定。她肯定希望我仅仅是做一些表面上的文章,但我没能如她的愿。

 
  一般来说,我父母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家庭和睦,关系融洽,但是现在他们离开了我。我感到非常震惊,觉得他们太不懂得变通,简直无法理喻,他们这是在逃避现实。他们看不惯我妻子的性格,嫌她年龄大,结过两次婚,又有孩子。在我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妈妈跟我说,没有人逼我去做我并不想做的事,但是看着那么多前来庆祝婚礼的人们,我感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结婚典礼那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离开了屋子。我纳闷那天早晨为何没有人把我叫醒?真是很奇怪,大家都去哪里了?难道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应该就是独自一人?这一整天我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大家并不关注我。我不知道还可以干些什么事,于是我来到了塔楼的储藏室,绕着它转悠,直到转得有些眩晕了才打算离去。当时我想开车到什么地方去,或者可以飞到什么地方去。我不想结婚,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前例可以参考,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就出去瞎转悠。在举行婚礼的那天早晨未婚妻出去化妆了,大概马上要弄完的时候,她打我的手机说:“你务必要按时回家。”这样我离开的幻想就此破灭,最后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家里。

  假如生活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天我肯定和朋友们围坐在桌子周围,我们会在午餐的时候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天,我会把心里的话说给他们听;我也将不会那么迷茫,肯定能有所收获,而且也一定有朋友帮我出谋划策,劝我不要结婚。假如那样的话,我敢保证我会取消那天的婚礼。

  我来到婚礼现场,在15分钟之内狂饮了6大杯啤酒。我真的想站起来大声宣布:这是一次聚会,而不是一场结婚典礼。但是这样做要承受太大的压力,我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承受得了。

  于是,在一片喧闹声中我结婚了。

  即使你是一位百万富翁,也并不意味着你就能立刻买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我妻子却不这样看,对她来说,有钱不花非君子。婚礼才举行完毕没多久,她就想买一座更好的房子,再买一辆车,带着她的孩子去旅行;而且,她为了能够在周末的时候给她的孩子一个惊喜,不惜花掉上万美金。而我惟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定期卖掉我的股票以满足她的开销。

  我在自己的房子里建造了一座专业录音棚,在那里我写作曲子、录制音乐—我用过去几年里自己制作的乐器键盘演奏音乐,显然,这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妻子不喜欢我弄音乐,几乎天天抱怨,我必须按照她的想法来打发自己的时间。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于是开始停止去适应她和她的孩子们,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来做事,而不是她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我没有与我的朋友说及此事,因为这让我感到很尴尬。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多少都有所了解。于是差不多每个人都告诉我不要这样对待她们母子,但我认为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这事我也没有告诉母亲。

  直到婚后大约8个月的一天,我与一位朋友坐下来开怀畅饮时,才把我最近的处境告诉了他。他建议我给父母打个电话—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建议!我给父母打了电话,他们说无论我决定做什么,他们都支持我。如果我决定离婚,他们也会支持我。母亲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一件事情是一定要发生的,那么就采取行动保护自己。”不可否认,母亲的话是让我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我开始为自己作打算,盘算着离婚的利害关系:就这样结束了我的家庭,抛弃了我的妻子和她的孩子,而我又重归单身。

  大约在我们结婚11个月之后,因为音乐上的事情,我出差了。我妻子早就盼着我的这次出差了,乘此机会她叫来她的前夫,帮她搬出了家。她的孩子也早已经准备好,所以他们很快就搞定了。她另租了一间公寓,取空了银行的存款,透支了信用卡的最大额度,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位律师帮她做,显然是早有预谋。

  当我回到家时,几乎家徒四壁。她想要的每件东西都被拿走了,包括电脑、垃圾筐、废纸篓、结婚前我所置备的厨房里的家当,还有从我爸妈那里拿来的阿富汗挂毯、淋浴喷头等等。那可是我的淋浴喷头!

  尽管我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并不是我一个人才有这样的经历,我的一些朋友也有过类似的。过去我和别人一起出去从来没有考虑过经济上的事情。但是现在,我会。在我付钱以前,我会考虑以后会不会都是这样—还会有什么东西要我付钱?你要想一想女人们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想和你约会。我并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多想一想总是没错的。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爱德华(Edwar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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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需要用钱的时候,知道钱就放在那里,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我常把这事叫做“糖衣炮”。当遇到一个问题的时候,拉出糖衣炮,瞄准,发射,然后问题迎刃而解。毫无疑问,当你走出微软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已经有了很强的自信心了。很奇怪,直到你决定离开微软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在微软工作对你的影响。因为几乎与我工作过的每个人都有股票认 
购权,但是这个权利随着你离开微软也就烟消云散了。

  金钱让你的梦想成真时,你会觉得钱简直太棒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拥有金钱会让你处处被动。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你用你的财富增强了你的自信,而且你每时每刻都在利用这种自信,所以你有义务缴纳巨额税金。

  刚离开微软我就损失了我认为我所拥有财富的40%。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当我受雇于微软的时候,微软的那些项目占用了我个人的免税部分,居然利用我来避税,在我离开微软的时候又让我来承担那么多的税。我简直认为自己跳进了一个陷阱—承担了更多的税负。

  总之,你必须小心,否则你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别人利用。说真的,我第一年交的税比我一生所打算花的钱还要多。为什么我要交这么多呢?

  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出现。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在生意场上产生效益。你会从你朋友的朋友,以及那些与你做生意的人认识的人那里接到电话,他们打算为自己的梦想寻找投资。不久,你就会擅长读一些书写糟糕、准备不充分的商业计划书,以及如何躲避一些寻根问底的电话。

  你所拥有财富的最好部分是你对自我的认同。当你认识到自己的目标时,将会有无比的乐趣,而且没有人或者什么政府机构能从你那里拿走你的自我成就感所带给你的乐趣。所有的税收、繁重的情感、一时的兴奋以及那些与你无任何干系的与你同路的人,都不会带走你的个人成就感。

  ◆

  对于我来说,搬到美国,进入微软是我的全部计划。我总是想建立一个自由自在的工作室,能够编写一本影集,与那些我仰慕已久的音乐家们、工程师们以及制片人们一起工作,最后我也能够为电影作曲。我也曾经涉足股票市场,为了赚一点钱来支持我的音乐热情。

  在微软的最后一年,我做了一个苛刻的时间表。我一天要做3件事。早上6点钟起床,然后一直做股票交易,直到早上10点我才去微软上班,这样到了晚上6点,我要么去工作室要么去排练曲子,这样一直到晚上11点钟,之后的1个小时我会看一些财经类杂志,然后就去睡觉。如此一日又一日。离开微软以后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花在股票市场(做股票投资我会感到很兴奋)和音乐(可以释放我的热情)上。

  我于1997年底完成了我的第一张唱片《叛逆》(Treason)。艾伦·怀特、比利·舍伍德是那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摇滚乐队“Yes”的主要成员。艾伦是乐队的鼓手,已经从事这一职业有25年。我在1993年认识艾伦,并且成为好朋友—我把他当作我的大哥哥(我一直没有哥哥)。我们一起分享对音乐的热爱,共同追求技术上的进步,诉说着我们各自旅途上的故事,共同度过那仅相差一天的生日,以及畅饮我们爱喝的啤酒。

  在我离开微软的4个月后,“Yes”乐队计划去日本做巡回演出。我一直想去体验一下东方,所以我不可能找到一个比“Yes” 更好的向导了。于是我告诉艾伦我也打算去,很顺利,乐队和我做了预约。

  我和艾伦比乐队其他工作人员提前两天飞往东京,我们将与乔恩·安德森见面,之后第二天就会见到克里斯·斯科尔和比利·舍伍德。我们在一起喝着啤酒,比利问我是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东京;还告诉我他们的电子键盘手在办移民的时候出了点问题,问我是否愿意加入。我一直认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他们将“Yes”的相片挂在莱克星敦的墙上,我的笑脸出现在相片中心的时候,我才相信。

  在这期间,我遇到了一位非常棒的西雅图的歌曲作家,名叫苏珊·埃内斯。苏珊是安和南西·威尔逊的秘密武器。我曾经写过一首非常忧郁的曲子,名叫《旋转》,我把这个曲子的副本拿给苏珊看。苏珊觉得很不错,非常喜欢,于是我们在一起做了进一步的讨论。后来居然改成了一首欢快愉悦的曲子,真是难以置信,并且打算作为我的下一张《叛逆》唱片的主打歌。我和苏珊在一起为整个唱片作曲,并且把其中的一首曲子让安·威尔逊来主唱。

  我花了1年半时间进行写作、录音、制作第二张唱片和开唱片公司,我在几个工作室中进行制作工作。我觉得这张唱片非常不错,就像我的心曲。同时我在这整个制作过程中获得了大量法律上的和生意上的经验,并且有幸与制片人圈子里的重要人物一起工作。这个工作是真正的左脑和右脑联合的过程,珍贵而又有成就感。

  此时,我离开微软已经有两年半的时间了。我想念它吗?我发现自己在回答这个问题时一直在挠头,但是奇怪的是,微软的很多方面确实值得我怀念。以下这两件事是我直接就想到的,持续的技术灌输和微软所提供的大社交圈。在大公司中有很多东西是在小公司中甚至自己的公司中无法得到的。虽然我喜欢自己公司所提供的富有创造性的控制权力,但是,使我在日常工作中保持充沛精力的,不是绝对的控制,而是微软所给予我的多样化环境。

 
微软有潜力改变人类[爱德华(Edwar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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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自己的公司还能开下去,或者是可以为公司做出实质性的贡献,无论是在微软或是其他公司,这都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变化绝对是生活的调味品,使你有能力在兴趣、技巧之间变化,激情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

 
成功在于不断努力[斯科特(Scot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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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我在微软的职业生涯非常感激。在这里我学会技术、获得信心、结交朋友,当然,我还赚到了钱。现在,我认为自己的生活是成功的。在我的生活中有我爱的人,有我喜欢的工作,我对自己和所处的环境都满意。对我来说,成功就是要成为一种有思想的、亲切的、好奇的、幽默的、有表现力的人,成功就在于不断努力。这种成功任何人在任何地点都能达到。在我们作为一个群体时,这种成功将使我们保持头脑清醒。我发现微软的许多人也都有类似的成功。

 
  斯科特的面容犹如中世纪油画中人物的面庞一般,脸形椭圆、皮肤光滑,略有些深陷的双眼,中等的体型和身高,发色和双眼的颜色一样,深浅适中。他是一个安静的家伙,友好,低调并且容易交流。他谈论着关于他在技术部门的职业经历,质疑着微软的企业文化,憧憬着金钱给他的生活带来的变化。我们就像是爱管闲事的人一样讨论问题,从有关邻居的话题到为他人提供个人理财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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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在微软工作是源于1985年的一次露营旅行。我的妹妹和妹夫邀请我参加他们一年一度的初夏露营旅行,那是一次树林中的狂欢。我的妹妹将我介绍给她的朋友黛比,而她的这位朋友负责管理微软公司中一群从事有关技术文字工作的人员。那个周末我们只是做了简短的交谈,但是我得到了她的名片。

  很快,我打电话给她,询问是否还有什么工作机会。黛比问起我为什么愿意做一名有关技术的文字工作者。

  “我只是想写作。”我告诉她,“我想自由支配属于我自己的时间。”黛比后来承认是我关于支配时间的言论吸引了她。她邀请我共进午餐,看过我的一些写作样本后,她同意为我提供一个带薪实习的机会。

  很快,我参与了为微软的操作系统技术文档写作的实习工作。我们的团队为购买这个操作系统的厂商编写了说明手册,并且又依次重写了与这家工厂特定产品配套的说明文件。我是这个部门的第10名雇员,并且是其中的第3名男性雇员,是大约800名公司员工中的一分子。

  我感觉自己还不是一名典型的职员。我身边的很多同事都是长春藤联盟大学(美国东北部8所著名私立院校的组织。1956年成立。这8所院校是布朗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康奈尔大学、达特默斯学院、哈佛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耶鲁大学。除康奈尔大学外,其他院校均建立于美国独立战争之前,学术水平和社会声誉都很高—译者注)的毕业生,并且有丰富的计算机知识。在日常工作中,我身陷于一群聪明、受过良好教育、有上进心且精力充沛的人才之中。和他们比起来,我所有的有关计算机方面的经验仅仅是,一个夏天在惠特曼大学的文字实验室中的一台Kaypro(一个个人电脑品牌—译者注)电脑上,运行过CPM操作系统和文字之星文字处理软件。我感觉就像一名参加补习的一年级学生,被允许在高年级的物理实验室中玩耍一样。

  黛比将我带到了里间的一个狭长办公室,在尽头有一张硬的橡木桌子,桌子上是一台电脑和9卷文件。在第一天,我读到了如此之多的关于脚本、命令行解释器和编辑器的多音节复合词,以至于下午时,我昏头昏脑地搭错了公交车。

  我知道方向错了,但我没有理会。我要乘着这趟车远远地离开,然后回来,以便恢复身心。

  后来,工作变得具有挑战性了,但我还吃得消。我也意识到,这里有时会有几周任务比较重,但有时也比较轻松;还发现顾客实际上看了的和使用的我所写的说明书不到1/4。计划、分析、起草、测试、修改、重新检查已经完成的说明书,这就是我的工作。通过在微软的学习,我能够流畅地编写说明书了,这使我感到舒服了一点儿,而且我打算用我的风格来写了。

  在20世纪80年代,微软以长时间的工作著称。的确有这回事,但不完全是这样。某些时候大家都工作到很晚,但大多数长工作日里的工作时间一般不超过8或9小时。

  很多年轻的雇员一天到晚都呆在工作岗位上,因为他们的朋友都在那里。他们中很多人都不是华盛顿人。当他们来到雷德蒙德时,在这里几乎没有朋友或者家人。许多人都是独自住在各自的公寓里,而且还常常是第一次一个人住。工作之余,他们与人们的联系和交流很少。然而,工作的时候他们被同龄人所包围,具有相似的教育背景、民族、职位、爱好、品位等等。

  这些人中午的时候在自助餐厅花上一两个小时喝杯浓咖啡并不稀奇,有时还玩玩沙滩排球,或者围着Cascades的山脚骑上很长一段时间的自行车。当然,他们每天至少工作12个小时以上,但也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消遣,完全撇开工作来放松。

  微软提倡这种生活方式。这些年轻员工直接被从大学招进来。他们把公司的总部叫做“校园”,里面的建筑就像大学里的宿舍—长廊两边有很多房间,之间分布着小厨房和小沙发。校园里面有林荫小道、池塘、自助餐厅、操场、健身设备,还有存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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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即将离开微软的日子里,我开始批评公司的这种自我陶醉的方式。比如,当大家都在产品部工作的时候曾被邀请到公司中心的足球场上,那里有免费的烧烤野餐、苏打水、音乐,还有娱乐表演,而狂欢被保留到圣诞晚会进行。
 
成功在于不断努力[斯科特(Scot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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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大家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人力资源部的副总便会走上台,向大家的努力工作和杰出贡献表示感谢。在微软,他设计了一种新的方法来评估我们的工作。我期待着新政策的实施—放公休假。或者我们可以在完成一个项目之后能休息几天。很多人为了完成项目不计报酬地超负荷工作了几周时间,需要放几天假恢复一下。

  副总举起透明树脂片,说道:“这个……”就像摩西站在台上表演一样,“是船—你们 
的奖品!”

  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这么个东西,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和公司对我们表示感谢的话。后来,无论何时我们完成一个新产品,我们都会收到一个小标签,上面有产品的名字,我们可以把它贴到那个透明树脂片上。年复一年,看到这些标签,就会想到微软是多么感激我们的贡献啊。

  我感到自己被羞辱了。他天真地以为那么一块塑料片就能让我对那些充满压力的时间感觉更好一点吗?所有这些奖励都是在提醒我为微软付出了多少,为了达成这个决议浪费了多少时间和纸张?

  回到办公室,我给主管这个新型奖品(Ship-It勋章)部门的人发了电子邮件,问他为什么我没有这个。显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两天后我收到了从人力资源部副总助手那里发来的回复。虽然标题有点编排错误,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那是关于Ship-It勋章的。信中详细介绍了这个奖励计划如何运作以及这个奖励不会有股票期权。不过通过这个介绍,我一次性地得到了我应该得到的那些透明树脂玻璃片奖品。

  我的同事麦克,一把奖品带回家就将它扔到壁炉里付之一炬。他惊奇地发现合成树脂在炉子里迅速地燃烧,放出大量热量。他觉得如果他家的壁炉没有玻璃门,他所住的那整栋楼都会被烧毁。

  ◆

  作为一个经理,我在微软的最后职业生涯里,开始参与雇员的评价过程,制定加薪计划和奖金数额。我发现在评估中不只个人的表现很重要,所在部门的整体状况也或多或少地被考虑进去。一旦员工们被评好级别,我们就根据公司制定的标准来安排提升和奖励的百分比。我们分配百分比的情况就像正态分布曲线一样,不会偏离平均水平太远。经理会议之后我们应该在员工中提倡团队精神,但后来的步骤却并没有那么做。

  因为有时限约束,经理们在雇员递交他们的总结表之前就决定了等级、提升和具体奖励方案。这看起来很阴暗,尤其是当我感到我的一个编辑没有得到他应有的提升和奖励时。这一总结体系至少应该受到谴责,但我的胆怯和管理上缺乏经验也是原因之一。事到如今,我对此仍感到十分不安。

  作为一名微软的雇员,我为未来的写作攒钱的最好方法是股票期权,即一种在将来以现在的价格购买公司普通股股票的权利。随着时间流逝,工作进展,加上少许运气,股票的价格会上升,而期权价格会保持不变。股票价值的任何上涨都会转为我口袋中的现金。

  作为我的1986年11月评估的一部分,公司奖励我以30美元一股购买微软普通股份1000股的期权。这个期权效果非常好,在此后的4年半时间中升值很快,并且这种趋势一直保持了10年。在随后的一些评估中,我又得到一些期权,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多。

  微软公司在每个星期天的下午,通常是在下午3点钟左右将股票价格在电脑网络上公布,它的出现是一个被认为是分水岭的东西。如果下午的情况较好,我没有什么事必须要在最终期限完成,没有什么会议,很少或者没有邮件要回,收盘价一公布就意味着我可以乘车回家,在夕阳中穿过西雅图的一座跨越华盛顿湖的浮桥,多么美好。这时堵车是绝不能容忍的。

  但是,如果工作进展很糟糕,这就意味着我要度过一个12个小时的工作日,这期间要不停地重复那些操作,以与最后一刻重新设计的软件相符。我会在办公室里闭门重复校对白天的报价,一旦股票市场发布一个新的数据,我就把它输入到具有神奇力量的电脑中,让其飞速地进行运算:从当前价格里减去期权价格,再乘以余下的股票的数量,扣除收入税和退休储蓄金的一定的百分比,在这一页的末尾显示出最终的结果。

  那一刻,我在幻想着假如我马上就辞职,拥有这么多的钱,将是何等的生活啊!但是那个时候辞职的想法只是支撑我度日的工具。接着,我叹气,关了数据表格,又开始工作了。

  在那些极少遇到的但令人非常愉快的下午,大概每两年一次,会收到股票分割通知。大家会兴高采烈地跑出办公室,欢呼着,跳跃着,争相告诉那些还在工作的人。股票分割意味着董事会决定给公司中每一个拥有股票的人另一份其所拥有数额的股票。这样拥有的股票数量就会翻倍,但每股价格变成了原来的1/2。从字面意思来看,股票价值一点没变,没什么值得欢呼的。

  但是,股票分割会影响到股票期权和股票。我的1000股每股30美元的股票期权就会变成2000股每股15美元,当股票继续分割时,就会变成3000股每股10美元,接着6000股每股5美元,如此种种。假如股票价格变成每股100美元,分割以后变成50美元,然后又升到了100美元,那么股票期权的价值就翻番了。要是再乘以几千,那么你将会得到一笔不少的钱。

 
成功在于不断努力[斯科特(Scot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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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股票分割的消息来到时,想要只是让它呆在心里是很难的,因为我周围不是每个人都有股票期权的。当然,所有的程序师和经理都有,但是那些新来的编写人员、编辑和测试人员没有。那些行政助理们没有,但这些年轻姑娘们总是干着本应由小伙子做的事情,确保了组织的方方面面能够运行。

  几年以后股票期权的分配已经变得非常公开了,我努力不去讨论或者作任何庆祝有关股 
票的事情。但每逢股票分割其他人还继续庆祝。我的同事克里斯多弗的表现就是一个怪异的财产展示:一个纸上的百万富翁,而他自己就像是个大的纸灯笼。

  我知道在微软以及微软以外有很多人和我一样辛勤工作着,甚至比我还努力,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我所得到的。我的这些所谓我工作报酬的收入显得有些荒唐可笑。

  在微软工作的第6年年初,我和妻子莎侬终于搬进了我们亲手装修的房子。当我们正从前院出来时,住在隔壁的斯塔西—共和党的不动产房地产经纪人,叫住了我们,向我们介绍了一下她自己。她问我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当听到我们在微软工作时,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回到她的房子里,拿出来一本目录册,上面都是一些豪华别墅。她认为这个非常适合微软的员工,并问我知不知道还有谁想买房子。最后,她围着我太太转了几圈,问道:“你是微软的百万富翁吗?我真是很想知道。”

  莎侬没吭声,而我对于这么厚颜无耻的问题感到非常惊讶。也许那是想要在地产界成功的要素。莎侬从容地说道:“假如我是一个百万富翁,我要从这满是杂草的泥土上爬出去吗?”这个极富想像力的回答让斯塔西哑口无言。但是,事实却是,假如莎侬真的有100万美元,她还真的得从这里搬走。

  另外一个教训是有关我们给别人的印象。在一个工作日,我们在微软总部旁边的一个五金店停下车。我记不清我们想要买什么了,只记得我们要的东西的价格比我们预先打算支付的要高一些,但不是太高,而且还有一些附加的优惠,比如延长保修期。我们来到收银员那里打算结账,问他我们是不是可以以标签上的价格得到延长保修期的优惠。

  售货员看了看我绣有“微软”字样的外衣,这件外衣是我在参加Excel第四版发布会时公司发给我的。然后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不行。

  莎侬和我知道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买了那件东西。即使是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在买重要东西之前都要检查一下自己衣服上的标识。

  很长时间以来,我计划在1994年8月离开这里。到那时,现在正在进行的公司重组已经完成,下一个软件设计计划已经在进行中,部门预算完成,新一轮的员工评价已经做好,我的股票期权也在缩小。从我开始做实习生开始到现在可能有9年时间了。我只是不能想像在我呆了将近10年的时候,居然只得到一个我从来不用的公文包和一个为期一周的假期。1994年3月的一个晚上,由于一些原因我失眠了。是因为发条杆儿的滴滴答答声,心事,还是月光太亮—我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低声说:“如果在8月之前离开会如何?”

  那一晚我梦见我在天空中飞翔,在微软无数的灰色走廊中漫步。我冲出一幢大楼的侧门,进了一个停车场。我向着一辆正在加速的卡车侧面冲过去,猛地一跳,一只脚落在了卡车底座的边缘上,又飞跃了卡车,升入了天空,在微软总部上空遨游;突然向下冲向在建筑物之间、阳光下行走的人们,掠过道格拉斯杉木林和白色的海洋,飞过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乡村和城市。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陶醉其中。

  我在微软的最后一天是1994年的3月23号,那是一个星期三。我去了医院,看了牙医和验光师,这是公司付费的最后一次健康检查,之后我带着安装了新镜片的看书用的眼镜离开了。

  我的老板发了一封以我的名字为标题的邮件,宣布了我的辞职,并邀请大家参加这个必须举行的欢送会。我们的行政助理定制了一个蛋糕,并预订了一个会议室。大家准时到达,每人拿了一块蛋糕,站在房间的四周。没有人会在欢送会上坐着。我的同事们聊着我在这9年受聘期间的轶事。宴会结束后,我搬走最后一个装着我私人物品的箱子,开车回家了。

  ◆

  我回到微软做了一名自由作者,做了公司的“侨民”,我黄色背景的新的微软身份徽章上印着“合同工”。它是我的工作证,使我可以在这里合法地领取工资,但是一个“公民”应享有的利益不再适用于我了。没有了一年两次的加薪和分红;取消了以前在医疗和退休计划上对我的慷慨,还有我在附近一家健身俱乐部的会员身份;不再有资格参加微软的社团俱乐部和运动社团;我不能在公司的商店里以9折的优惠购买软件。

  另一方面,我也不再受到任何的约束。我可以不用管所有的备忘录、表格和会议。也可以对我的主管和工作吊儿郎当,因为我不会影响公司的发展。如果有人因为加班而感到后悔,那么就应该付给他们1.5倍的薪水。我可以在合约期满的时候离开这个地方而不必理会一个又一个的项目。并且我可以不受约束地对周围的任何事物提出质疑,至少是对我自己。

 
成功在于不断努力[斯科特(Scot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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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算机和在上面运行的程序不过是工具,它们没有任何偏见,一直是中立的。我熟悉文件传输、文字处理和数字产品,它们是我参与设计的,并能够完成很多卓越的任务。一些非营利机构使用微软的产品来给有需要的人传送商品和服务信息。医院和大学用微软的产品使人们生活得更加多姿多彩。然而我也怀疑哥伦比亚的毒品制造者们,用微软的电子表格来计算他们的利润。

 
  ◆

  我对我在微软的职业生涯还是非常感激的。在那里我学会技术,获得信心,结交朋友,当然,我还赚到了钱,这些依然是我生活的大部分。现在,我认为自己的生活是成功的。在我的生活中有我爱的人,有我喜欢的工作,我对自己和所处的环境都满意。我在微软也获得了这些。

  成功对我而言并不等于金钱,但我依然想着钱,筹划着怎样花钱并还想得到钱。成功也并不等于成就。是的,我已经旅行并开始学习意大利语,而且有原创的作品出版,但是这些并不意味着什么。

  成功对我来说在于不断地努力,对我来说,成功就是要成为那种有思想的、亲切的、好奇的、幽默的、有表现力的人。这种成功任何人在任何地点都能达到。在我们作为一个群体时,这种成功将保持我们头脑清醒。我发现微软的许多人也都有类似的成功。

  在微软工作肯定是值得的。即使我在一个声誉比较好的文科类学院读过书,我仍然感觉到微软在如何动手处理和解决问题上教了我更多的知识。周围都是聪明的人,并且所从事的是要求高难度的、有挑战性的工作,这些都会提高我的智力。他们中间的一些人成为了我非常亲密的朋友。

  在微软,所有的目标设置和项目计划都给予了我在自身和制定目标上的自信。离开微软以后,我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完成研究生的学业论文;完成并出版一本小说;在小说、非小说的散文文学和诗歌方面写完可发行的作品。我也制订了经济目标去指导我收入方面的管理:这些目标是为了消费、储蓄、投资研究和对慈善事业的捐献。

  但是随后艰苦的工作也让我认识到生活要比工作丰富得多。我首先是个人。培养人的热情、品行和善良比进行任何项目都更具有挑战性,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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