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民群体，流感病毒，蚂蚁社会和信息驱动型企业战略（软件世界09年6月文章）

复杂性理论如何看待网民行为和病毒传播

某日早晨看凤凰卫视的《锵锵三人行》谈论最近的网络事件，网络评论员和菜头作为嘉宾，讲到网民群体的一些特点，比如自我纠错，群体人格化，高效率，引发主持人窦文涛将网民行为特性和不断变异的流感病毒联系起来。这个联想不是偶然的，网民行为与病毒的变异在复杂性与自组织的角度看，的确有很类似的同构，如果把蚂蚁等社会性生物加进来，会更容易讲此同构讲得靠近直觉。蚂蚁社会是我们小时候看科普节目时候熟悉的：微小的，独立的，低智能的昆虫如何组成具有高度社会性，高度智能的团体，一直是生物学界和研究智能的科学家长期感兴趣的话题，这种观察直到80年代圣菲研究所（SFI） 代表的复杂性系统研究才更为理论化。自组织，涌现等等理念开始出现，成为解释蚂蚁与蜜蜂社会的复杂性逻辑。

过去几年的很多网络事件都重复了某种相似的模式，最初在天涯等网站的一个帖子，后来成为一起全民关注的公共事件。在最近的杭州飚车事件中，开始网民强调的是富家子弟飚车撞死浙大才子，两人的身份反差被作为主要诉求点。当70码的数据公布后，网民的主题开始统一到寻求公正和对执法机关的质疑。这一个转换中，网民群体意识到诉求“身份差异”可能会引发“仇富”的非理性印象，因此很快做出了调整。整个过程中，尽管作为个体的网民很多还保持着自己的观点，但作为群体的网民表现得如同一个有主见，不断纠错的个人，态度也不断随着逐步升级的事实演进。抛开人肉搜索等高效率的技术性行为不谈，网民群体表现出来的某种特定人格更为值得重视，抽象的看，中国的网民群体的特定人格已经形成。有些专家经常会质疑国内网民的专业性，他们的质疑点有两个，一个是网民是否具备专业知识，很多专业门槛如何解决？另一个是网民都是用自己的零散时间来做出反应的，态度是否严肃？。这些专家可能要开始理解互联网时代“群体智慧”的这种新模式，如果低智能的蚂蚁可以组成一个高度社会化的社会，那个高智能的网民组成的群体何以不能成为一个靠不断纠错，而快速进化的专业群体？至少在调查事情的方法论方面，这个群体已经相当成熟。关于群聚与自组织的一些特点，我们去看更低智能的流感病毒H1N1，新型流感病毒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在与人类群体接触表现的变异性，一致性，和传染性。这几个抽象的特性恰好也是网民群体的高效品质。多次网络事件的过程体现了这几种关键模式，这些时间的自然过程一般是，先有个人的发帖或爆料形成某种煽动性，然后因为互联网的传染性放大，网民群体经过争论与过滤逐步统一，展开行动使得事件升级，成为公关事件，最后问题因为高度的透明性得以恰当应对。

      这里我们把几个对手联系起来，SARS，流感病毒VS国家卫生防御体系，网民群体VS相关网络事件的当事人，不确定商业环境VS企业IT战略。目前不确定商业环境，可以看作是很多非线性事件的集合，而这个环境，很大程度上是被全球化与互联网所塑造的。

因为有了SARS的阅历，此次对付甲型流感病毒，相关社会组织的秩序与高效性提升了几个层次，一个是整个卫生防御体系经过了上一次SARS遭遇战之后建立了完整的机制，还有一个就是充分利用网络作为工具，非常及时的发布，追踪各种信息。可以看出，利用集成的强大的信息系统与不断变异的流感病毒对抗，从深层次讲是一种非常对等的对抗，病毒本身就是精简的信息，它的手段无非是入侵，变异，快速复制，依赖的是人体的物理存在。大概只有基于互联网的良好IT组织，人类才能跑赢病毒，上世纪西班牙流感20亿人染病，5000万人病故的事情不会发生，流感病毒变异和复制再快，还得利用人体接触这个物理渠道，而防抗病毒的经验与信息，已经有全球性的信息传递体制大范围复制了。肆虐的SARS病毒绝不弱于西班牙流感，但一旦为人所了解，就不那么可怕了。关键在于，识别和感知，后面提到的信息驱动战略的落脚点也在与此。

       即使经历了诸多网络事件，我们依然发现网络事件当事人应对网民群体的迟钝与木呐，其实这个也情有可缘，因为普通的当事人仅仅会以自己的思维水平来认知事件，用英语的话讲就是“Awareness"不够。一次一次的，众多当事人不断被强大的网民群体追踪，质疑，直到最后身败名裂。网民群体的存在对人的素质和私德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相信“无疑恶小而为之”会逐步成为一种品质。对于可能触犯公共意识的不当行为，大家还是抱着“要想网民不知，除非自己莫为”的心态。现在社会的人需要开始养成一种媒体意识，尤其是官员和名人，就是说任何“小恶”都有可能成为一起广泛影响的社会事件，任何想“小事化了”的努力多半会使得事件升级，造成更大的损失。本文由此也开始过渡到信息驱动型战略的讨论。

      上兵伐谋--信息主管如何成为CEO对抗不确定环境的智囊型人物

      金融危机之后的经济世界，体现了高度的不确定性，金融危机本身也如同一个拥有自我生命与性格的个体，体现了前面说的变异性，一致性和传染性。对于企业的管理者来说，靠三张财务报表和战略研讨会把握大方向的日子已经过去。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关键在于企业经营者如何快速过滤环境中的各种事件，发现其中对企业拥有致命影响或利好影响的关口事件，从而降低风险和快速扩张。Infor Consulting 给出的信息驱动型企业战略的落脚点就在这个上面。比如，市场驱动，流程中集成不确定性，战略性迭代，协同与多线程。仔细分析一下，信息驱动战略的这几个要点正好是对应变异性，一致性和传染性。

     市场驱动不仅仅是以客户为中心那么一个口号式的说法，而是力图使得企业IT 架构成为一个可以集成感知外部变化的同一平台。SARS帮助中国的卫生体系建立了一个多部门联动，快速采集，和透明发布的体系，因为对手是强大的变异病毒。市场驱动在不确定主导的商业世界，对于绝大多数管理者来说都是不友好的，充满危险的，因为企业IT 反应变化的速度往往跟不上外部的变化。然而，这个恰好是信息主管可以证明IT价值的关键地方。那些动则千万，长达数年的应用实施项目常常会企业主管失去耐心，他们需要的每周的综合管理仪表盘如果不能及时送达的话，他们就会认为IT的建设没有达到他的经营要求。

      信息驱动型战略的本质就是相信事件影响的非线性。这个是信息主管可以去争取IT部门最大投资的重要方向。我也听到很多IT 主管抱怨预算被砍，工作不好做。改变这个状态，信息主管必须具备两种关键的能力，一是可以通过一些快速见效的项目证明信息驱动战略对业务的价值，二是不断影响业务管理者意识到集成的IT架构是应对外部不确定性的唯一办法。

     著名分析机构Gartner一月份给出了当前经济环境IT热点的一些变更，流程的快速变更，实时的信息集成与分析，扩大网络渠道，员工的协作是排名榜首的关键热点。流程的快速变集成了不确定性，可以化解病毒的变异性，实时的信息集成与分析可以强化管控，应对病毒的一致性，内外网的门户可以快速发布消息，应对病毒的传染性。病毒只是一个负面的例子，研究流行文化的专家，认为流行文化和流感一样，具备前面讲的变异性，一致性，和传染性。著名的服装制造商ZARA正是利用了快速把握流行趋势处于领先，背后是IT可以支持7天的流转周期。无论面对病毒还是流行文化，IT的重点都是要更快的节奏，全面的视图，广泛的透明发布。这就是信息驱动型战略的通俗解释。

     国内企业借常常提到的从企业信息化到信息化企业的转变，也是同样的含义。企业信息主管，如果不能将IT 帮助企业应对不确定性的价值陈述清楚，有办法实施一两个项目证明价值，那便很难成为企业的智囊型人物，边缘化的角色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