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道德完善的人

      是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还是要做一个幸福而高尚的人？虽然两者有交叉，但有大不同。这是目前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中间的一些朴素的教育理念。前者注重外在，后者注重内在。但无论是为师者，还是为人父母者，往往束手无措。前者，便是孔子三千弟子中的子路等，为大多数，而后者，只有颜回等寥寥者也。前者显，后者隐。前者永远不满足，后者知足常乐。 
      孔子赞成后者。比他晚一个世纪的苏格拉底在海的那一边也持相同的态度。他们都认为，做一个道德完善的人比做一个有能力有用的人要重要得多。苏格拉底还认为，知识和思想是不可能传授的，老师只不过是唤醒学生的意识，让他们发现真理，而真理就在人的内在深处。 
       如此说来，我们从古至今的很多教育是有问题的。尤其是今天。 
我在大学里教书，窃以为教书的目的就是让大学生从内心深处确立一种自信、自尊，然后自立。这种自信不是单纯的技艺方面的，更重要的是让大学生确信自己是社会的栋梁，他们的一言一行在影响这个社会，    因此，不但要成为社会的精英，还要成为一个高尚的人。由此才会有自尊。有了这两点，学习的动机就会发生质变，人的品质也会由内而外地发生转变。最后在这种转变中自我确立。教育就成了。但是，社会和大学的功利性往往与此相背。这是为师者的苦恼。 
       有了孩子以后，便为她确立一种成长的目标：做一个幸福的人，一个自由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不去管她能做什么。后来就发现，这个目标太理想了，太难实现了。慢慢地，学会了放弃。让她也像别的中国的孩子那样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去学习这个，学习那个。而在学习中最让我痛苦的是，一些程式化的教育在慢慢地格式化她的灵魂、自由的天性、自由的思维。那些学习我们只发放弃。她在学校受到老师的表扬后，那么得意。当我们听说后也很高兴，甚至比她本人还要高兴。有一天晚上，我们从外面回家，风很大，她说她头冷，我知道她有些感冒，便把衣服脱下来裹到她头上。那晚很冷，她看着我问，爸爸，你不冷吗？我说，不冷。她说，你真的不冷吗？你不要骗我。当我听到最后这几句时，我感动了。我当时想，她若是在做人方面成功的话，为人父的我就无憾了。因为学习生存的本领是被迫的，她定然会下苦功的，但学习做人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要学会付出，要学会不计回报，要学会尊重别人，爱别人，最重要的是要觉悟。只要能做到这些，还有什么学不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