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亚山国的交通印象

文/陈杰军（新疆）     在我数年的中亚生活和工作之旅中，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应算是我最熟悉和最难忘的地方了。     这是两个多山的国家，也是交通十分不便利的地方。   记得1995年2月第一次去塔吉克，是从乌鲁木齐出发，先乘新疆航空公司的航班飞到莫斯科后再转机到首都杜尚别的。从那以后，每次往返乌鲁木齐和杜尚别，都要经过阿拉木图或比什凯克转机，也难怪所有去过塔吉克的中国人都有交通不便的同感，就连塔吉克人自己也常比喻说：到了我们塔吉克斯坦就像是进了一条"死胡同"。     尽管现在乌鲁木齐与杜尚别之间每周有一趟往返的旅游航班，大大方便了从事两国间贸易的人员，然而对于那些习惯了快节奏的中国商人来说，到杜尚别仍是令人倍受煎熬的苦差。2003年的夏天，笔者认识的两位朋友受塔吉克方面的邀请，曾去了一趟杜尚别。走时是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乌鲁木齐，但回来时的表情则显得有些沮丧。一问才知，从乌市走时是星期日，坐塔航的图-154型飞机两个半小时左右就到了目的地。第二天开始工作考察，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办完了。而就在此时才发现，回国的交通则成了大问题：直接飞回乌鲁木齐要等到星期日，那就要在杜尚别再呆四五天；而从阿拉木图或比什凯克转机返回国内，不光要每人补办一个入哈萨克或吉尔吉斯的签证，而且从杜尚别飞这两个城市的航班也不是每天都有。尽管这样，最终他们还是经比什凯克返回了乌鲁木齐。后来，这两位朋友偶尔仍在抱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塔吉克了。      目前，塔吉克与外国的空中交通联系是相对欠发达的。从首都杜尚别开通到外国的航线也仅仅十来条，如莫斯科、沙迦、比什凯克、阿拉木图、乌鲁木齐等，其中有部分是不定期的旅游航班。与国际航线相比，国内的空中客运航线也没有大的改善。由于塔吉克境内山区公路到冬季大都无法通行，首都杜尚别与北部中心城市苦盏、东部高原帕米尔的重镇霍罗格之间，只有空中航线才能解决人员的交通问题，而要经陆路运往这两个地区的人员和物资，只能从乌兹别克和吉尔吉斯境内绕道，交通联系相当困难。     除了人员进出塔吉克多感不便外，与该国进行贸易时的运输问题也是比较突出的。塔吉克目前尚无与中国的直接口岸，进出口货物的运输全部要经第三国境内的过境运输才能实现。塔中两国的铁路运输，要经过乌兹别克和哈萨克两国漫长的铁路线路，最后再通过阿拉山口；公路运输也是要通过这两个国家，而通过吉尔吉斯的公路运输，主要是走伊尔克什坦口岸。     其实，塔吉克的航空运输在前苏联时期是很发达和方便的。那时，首都杜尚别有开往前苏联各大城市的航班，仅往返于莫斯科之间的飞机每天都有数个班次。由于国内多山，公路交通不便利，有紧急公务和不愿受汽车长途颠簸的人，都会选择空中交通。据说，那时飞机票的价格也不贵，普通百姓都坐得起。     但是，由于苏联的解体和1992年的一场内战，以及战后长达数年的政治和社会形势的不稳定，塔吉克国家经济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国内交通基础设施也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同时，国家也无财力进行修复和重新建设，从而导致交通相对比较落后。     近年来，塔吉克经济出现了好转的发展势头，政府也开始加大了对交通基础设施的修复与建设的力度，在项目融资方面进一步加强了与国际金融机构和外国投资者的合作。为了加强与中国的经贸合作，并借此连接塔吉克与中国东部沿海发达地区的通道和出海口，以及经中国新疆南疆地区南下到巴基斯坦卡拉奇港口的出海通道，政府希望能建设一条由北部城市伊斯法拉到吉尔吉斯奥什的等级公路，想利用这条公路通往伊尔克什坦口岸。同时，中塔两国的临时口岸也将在年内在新疆南疆与塔吉克帕米尔接壤的高山地区开通。     当然，塔吉克要真正建立便利的现代化交通和紧密的国际交通网络，在加快恢复发展经济的基础上，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实现。     二     比起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所处的地理位置和条件从发展交通的角度上看，则要优越许多。     在其北部，公路运输通过哈萨克斯坦向东可以到达中国新疆的霍尔果斯，向西可以通往乌兹别克的塔什干地区，往北穿过整个哈萨克草原，则可以到达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地区；同时，铁路运输的线路也基本如此。南部的奥什和贾拉拉巴德两州，与乌兹别克的安集延等地接壤，有公路相连；而巴特肯州则与塔吉克斯坦的伊斯法拉地区接壤，也有公路相连。十分重要的一点是，吉尔吉斯与中国有两个公路口岸。来往于新疆南疆地区与吉国南部奥什、乌兹别克东部安集延等地区和塔吉克北部的苦盏地区的人员和物资的运输，主要是通过伊尔克什坦口岸进行；而通过吐尔尕特口岸，则可以从新疆的喀什和阿图什等地到达吉尔吉斯的北部地区和首都比什凯克。     吉国虽然和塔吉克一样，境内百分之九十的面积都是山地，但公路线路的网络则相对多一些。除了一些公路路段因年久失修通行有困难外，到了冬季，连接比什凯克和奥什之间的公路干线的山区路段常常被大雪封住，而且每年都会发生雪崩等灾害，甚至会造成人员的伤亡。     在吉尔吉斯境内沿公路旅行，特别是选择夏、秋季节旅行，沿途的风光是十分美丽和壮观的。尤其是在五月中下旬到六月中旬，从比什凯克驱车去奥什，那四面环山的绿色谷地，在陡峭的大山中湍急流过的河流，所有扑进你视野中的自然画面都会让你感到震撼。在国际金融机构的援助下，长达500余公里的连接吉国南、北的交通干线，绝大部分的路段已经得到了改造。先后有土耳其、伊朗、韩国等国的筑路工程公司承担过施工项目。据了解，中国路桥公司在承接了首都比什凯克市区公路改造工程项目之后，也有可能承接这条干线公路余下的修复改造工程。     目前，中吉双方已就奥什-古里察-萨雷塔什-伊尔克什坦口岸的公路改造项目达成了协议。一旦项目得已顺利实施，改造后的公路将可以大大改善从新疆南疆到吉国南部的公路运输状况，从而进一步推动地区间的贸易合作，以及向乌兹别克和塔吉克等国家提供通往中国的贸易通道。     在吉尔吉斯，中国企业和商人从事贸易和投资的情况远比在塔吉克要多，这与交通相对比较便利这一重要因素是分不开的。然而，在这里从事贸易或投资，特别是开办加工企业，运输成本高和周期长仍是一个困扰人们的首要问题。比如，在比什凯克自由经济区内的成衣加工企业，它的产品市场是面向欧美，原料和辅料都要从中国运来，其间的运输仅从中国把生产原料使用铁路集装箱运到工厂，时间就长达一个月，而且运费也十分高昂。产品加工好后，再用集装箱从吉尔吉斯通过哈萨克、俄罗斯陆路运到欧洲或通过欧洲的港口再转运至美国，成本和周期也是相当大的。因此，在比什凯克从事面对欧美市场的加工贸易，没有精密的成本计算和生产及运输的周密安排，是无法在此立足的。     尽管吉尔吉斯没有像哈萨克、乌兹别克那样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等资源，但它也有独特的资源优势，其中，农业、畜牧业以及旅游业的发展前景十分广阔。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交通的优先发展，否则，其它领域的发展都是无从谈起。在吉国国内，无论政府还是企业，对发展交通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联系问题，都有深刻的认识。同时，人们也认识到吉尔吉斯在欧亚经济合作中所处的重要地理位置，希望能把自己的国家变成一个连接欧亚的陆路和航空运输的中转地。因此，吉国上下对未来开通中、吉、乌三国的铁路非常关注。此外，吉航空运输界人士也一直希望能与中国及欧洲的大企业合作，在比什凯克建立一个连接欧洲和东南亚航空货物运输的中转港。为了把旅游业作为发展本国经济的一个重要产业，吉国政府已经制定了相关的政策，鼓励和支持优先发展与之相配套的交通运输行业。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看到，塔吉克和吉尔吉斯这两个风光秀丽的中亚山国，真得会实现其变成"中亚瑞士"的美好梦想。（作者单位：新疆与中亚合作发展促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