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基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剖析人工智能革命背景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陷入的一个自我否定的历史性悖论:资本对超额利润的无限追求,强制其普遍采用自动化生产,最终却消灭了自身利润赖以实现的消费基础,从而引爆系统性危机,并敲响了其生产关系的历史丧钟。
一、 资本的繁荣之基与内在裂痕
资本主义的历史是一部生产力狂飙突进的历史。其增殖的秘密,源于对可变资本(即劳动力)的剩余劳动价值的无偿占有。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创造出大于自身劳动力价值的价值,即剩余价值,这便是利润的源泉。
然而,这套体系内含一个脆弱的平衡:被雇佣的工人阶级,在作为剥削对象的同时,也构成了社会消费需求的主要来源。资本的商品价值,必须通过在市场完成“惊险的跳跃”——即被购买和消费——才能最终实现。这是一个肯定的、却蕴含危机的起点。
二、 人工智能:资本的自我否定与“囚徒困境”
人工智能和自动化技术的出现,将这一内在裂痕扩大为无法弥合的深渊。
1. 个体资本的理性选择:无可抗拒的竞争强制
对于单个资本而言,引入AI和自动化是其在市场竞争中生存与取胜的必然选择。它能大幅压缩不变资本(机器、原料) 的损耗,并几乎彻底替代可变资本(劳动力),从而显著降低生产成本,获得超额利润。这里的“理性”在于,不这样做的资本将在效率和技术上被淘汰。
2. 集体非理性的必然结果:“丰裕中的贫困”悖论
当所有资本在竞争规律的强制下,普遍走向自动化生产,一个巨大的矛盾便爆发了:
· 生产力的空前解放:自动化体系带来了商品生产的极大丰富,社会财富的潜在总量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 消费能力的系统性萎缩:大规模失业使曾经的消费者丧失了购买力。社会呈现出“丰裕中的贫困”这一荒诞景象——商品堆积如山,但大众无力消费。
此时,资本增殖最关键的一环——价值的市场实现——被阻断了。利润如同镜花水月,无法兑现。资本在追求利润最大化的过程中,亲手摧毁了利润实现的条件。这正是个体理性导致集体非理性的经典囚徒困境,也是资本逻辑的自我否定。
三、 系统性危机与历史的否定之否定
这一矛盾不再是周期性的经济衰退,而是资本主义全局性、系统性的总危机。
· 经济层面:剩余价值无法实现,资本增殖停滞,经济循环中断。
· 社会层面:绝大多数劳动者面临生存危机,社会稳定性遭到毁灭性冲击。
· 政治层面:国家财政依赖于税收,大规模失业导致税基坍塌,政府职能瘫痪。
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当生产关系成为生产力发展的桎梏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
AI所代表的先进生产力,已经清晰地表明:以 “交换价值最大化” 为唯一目的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已经成为人类利用技术创造普遍福祉的桎梏。它将本应解放人类的生产力,异化为奴役和毁灭大众的工具。
全局性的危机必然倒逼全局性的变革。当旧秩序无法运转,新秩序的诞生就成为历史的必然。这场变革的核心,是将生产的目的从为资本增殖服务,回归到满足人的真实物质与文化需求。这便是否定之否定——不是在旧框架内修修补补,而是跃迁至一个全新的、更高级的社会组织形式,在那里,人工智能创造的巨大财富将为社会所共有,并服务于全人类的解放。
结论
文明的发展,归根结底是物质基础的变换运动及其组织形式的演进。资本主义曾极大地推动了这一进程,但如今,它已无法容纳自身所召唤出的“AI”这个生产力巨灵。它暴露了自身的历史局限性,并为自己准备好了掘墓人——不是某个特定的阶级,而是它自身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
历史的钟声已经敲响。人工智能与资本主义的碰撞,所揭示的不是技术的未来,而是人类社会的未来——是继续在旧秩序的崩溃中忍受阵痛,还是勇于拥抱一种更合理、更人道的文明形态,这取决于我们今天的认识与选择。
“资产阶级不仅锻造了置自身于死地的武器;它还产生了将要运用这种武器的人——现代的工人,即无产者。”——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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