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上 去 很 美

看 上 去 很 美

 

文/泰伯子仪

 

 

（一）

      “啊……啊……啊……”

         长长的吼叫声从这个圆形的广场穿出，回音没有期望的那么长久，只是一瞬这个城市又复归了宁静。

          脚下的这片大地看不到泥土，花白色的石板铺的我看不到尽头，但那些熟悉的声音似乎能沿着石板间的缝隙钻出来，带着浓重的年代的气息。

 

 

（二）

       1985年我八岁，第一次背起书包上学，母亲送我上学的那个清晨，我一路蹦蹦跳跳快活的不得了，至于为什么快活的原因我记不清了。

       我和一群丛来没见过的孩子们坐在一间破旧的教室里等待老师，因为没人说话，我也不说话。坐我前面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他可能困了，趴在桌子上。

       不久，来了个老师，看上去挺年轻的，但据说她曾经是我叔叔的老师。她一脸的笑容特别的亲切，我觉得我喜欢这个老师。

       那个趴在桌上的男生这会儿也开始抬起头来，不过这时他前排的前排的那个女生突然哭了，几乎是同时，很多富有同情心的孩子们一下子围住了那个女孩，只有我前排的那个男生依然趴倒在课桌上。

 

       1985年峥七岁，第一次背起书包上学，母亲送他上学的那个清晨，他一路沉默无言，至于他为什么不开心的原因是因为他病了。

       峥和一群陌生的孩子坐在一间破旧的教室里等待老师，他觉得累及了，趴在了桌上。

       不久，来了个老师，看上去很年轻，整齐的短发让她显得很漂亮，虽然这时候峥觉得很难受，但他还是努力的支起头。

       峥觉得胃里有东西要出来，他忍了一下，再忍了一下，还是没有忍得住，他没来的及低头，已经吐了出去，而后便昏昏的睡去。

 

 

（三）

       1986年我常常去峥的家里，峥也常常来我家，我们成了朋友。

       峥属于比较沉默的孩子，不爱讲话，因为他讲话有点结巴，所以他有个外号叫“阿木林”。

       峥的邻里有些孩子比他大一些，峥常常和他们一起玩，打弹子扔小刀的游戏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学会的。

       峥始终不太爱说话，而那些孩子们又常常的逗他开口，于是他一说话他们就开始学他说话的结巴样。

       这一年的夏天，峥和五六个孩子在一个窄窄的巷子里打架，峥被推倒在地，他们用脚踢他。我拿起一根树枝冲了过去，一阵乱抽，赶跑了那些人。我问峥怎么回事，峥沉默不言，也没有泪水。

       这一年的夏天，天气异常的闷热，在我们家路口有一家老西门百货店，店里的水果放在一个浅黄色的盒子里，盒子搁在柜台上。我们想到一个主意：我蹲在柜台下面，他站在店门口，如果他看到售货员转身，那么就打手势告诉我，我则迅速的拿下一个水果。用这样的方法我们拿到了两个苹果，峥在吃苹果时笑的把苹果掉到了地上。

      

      

（四）

       1988年峥身上总是特别有钱，他的身边开始有了不少的朋友，刚就是其中的一位。

       刚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有时会住父亲那儿，有时会住母亲那儿，有时住奶奶那儿，所以我们一直不知道到底哪儿是他的家，刚也不喜欢回家，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没有家。

       刚特别会玩，好多游戏都会，什么魔金战士、坦克、老虎机他都会，下了课他常常和峥在游戏室玩到很晚。

       这一年峥的父母分居了。

       这一年峥留级了。

 

 

（五）

       1989年，我升五年级，因为成绩优秀被选为奥林匹克班的学生，暑假时参加数学培训。老师在黑板上讲分解因式，我看着窗外游行的队伍斗志高昂。

       这一年的某一天放学的路上，一个叫遥的同学被一个长的很丰满的女生打了个巴掌，我和峥围着他笑了半天，遥成了我们的朋友。我们讨论自己喜欢的女生，我说没有，他们不信。

       这一年有关那个长的很丰满的女生和一个男生一同洗澡的传闻沸沸扬扬。

       这一年峥认识了一个叫“西门”的“老大”，常常出去打群架。

 

 

（六）

       1990年峥的父母离婚了，峥的学习很差。

       某一个晚上，峥急匆匆地跑来问我借钱，我拿出了所有的零花钱给他，我看到和他一起的一个高高的男孩，一头的血，我第一次感到害怕。

       几个月后峥告诉那个人叫“西门”，是他的大哥，不过现在被抓了，因为西门在收人家保护费的时候，那些人反抗，西门用砖头在人家头上敲了十二下，足足十二下，是数着敲的，峥在说这个的时候眉飞色舞，似乎已经不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