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威慑力”是个危险的游戏

 

美国防部日前公布《网络空间行动战略》(简称《行动战略》)。这是美军首份网络军事战略指导性规划与策略，也是落实今年5月美国政府出台的《网络空间国际战略》的一个重大战略性步骤。事实证明，美国已经基本完成对其网络安全的全面检视与认识工作，转向全面部署与实际行动阶段。

　　短短两个月，美国连续出台两份围绕网络空间的政策纲领。从“国际战略”到“军事行动”，先展开一系列针对网络空间的外交活动，又实施对网络空间的军事部署和准备。这充分表明，美国开始采取外交与军事“双管齐下”、“互为倚赖”的手段推进其网络空间“蓝图”。

　　《行动战略》首次将网络空间纳入与陆、海、空、太空并列的“行动领域”，以此为基础对美军进行组织、装备与训练。这意味着，网络空间将成为美军未来作战的一个重要领域。在《行动战略》的“核心概念”中，“主动防御”和“网络威慑”最耐人寻味，美国网络安全防护将由“被动防御”转向“主动防御”，由守转攻以形成强大的网络威慑能力。美国国防部常务副部长林恩称，网络攻击将是未来任何冲突的主要组成部分，无论是否涉及国家或恐怖组织，必须准备好回击来自网络空间的敌对行为，主动防御性战略的“压倒一切的重点是威慑”。美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詹姆斯·卡特赖特亦明确表示，目前美军在加强网络安全方面几乎把全部精力放在防御层面，应将重点逐步转向战略威慑。未来10年内，美军将不再仅是打造更坚固的“防火墙”，而是要主动侦查可能攻击己方的对手，进行防范和报复。美国将借助各军兵种组成的常规军事打击力量，一旦遭到具破坏性的严重网络攻击，将以常规军事力量给予还击，即以物理实体战争对付和摧毁进行虚拟攻击的敌对方。

　　美军高官提出的所谓“网络威慑”，其思路如同当年“核威慑”原理大体相似，即在不削弱进攻能力的前提下，拥有对方难以承受的报复和摧毁及取胜能力。核武器因其威力巨大、扩散不易等特点，拥核国家可以形成“核恐怖平衡”的局面，但网络的情况显然更为复杂。对于美国来说， “网络威慑力”无非将由三个部分构成：一是拥有一支攻防兼备的网军；二是研制用于网络攻击武器如“数码炸弹”等；三是必要时动用实体军事力量对网络敌对方打击。这三个部分都难以为美国或者少数国家所独有，前两个部分甚至个人行为也可以做到，很容易引起效仿。网络安全中“以小搏大”、“远程自动”、“多点跳板”、“无前后方”等攻防不对称、攻防相互渗透与转换的特点依然存在。

　　《行动战略》还体现了鲜明的集团色彩。美国担忧未来可能会出现冷战时代集团阵营式的网络对抗与冲突，提出与北约等盟友构筑“集体防御网络”，从国际层面进一步强固美国的网络安全防线，确保美国等西方国家在全球网络安全防护上的优势地位。网络空间将成为国际军事实力较量的新战场，冷战思维很有可能在这个战场中甚嚣尘上，给世界和平带来新的不稳定因素。

　　《行动战略》大大加重了网络空间的军事色彩。可以预见，网络空间未来将成为国际军事实力较量和战争的新领域和新战场，网络军备竞赛难以避免，它将关系到国家安全这一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为使国家安全免遭威胁与损害，网络技术及产品生产、应用的自主性与安全性将成为一个更加突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行动战略》没有列举任何针对国家，但实际上针对了来自网络的所有威胁。其实，网络上的攻防每天都在不断发生，怎样界定这些威胁至关重要，如果轻易将个人行为上升为国家行为，很有可能陷入又一场“无意义战争”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