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读书笔记

一、大背景

所有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背后，可能存在一种简单的潜在规律。

规模缩放问题：一个系统在规模变化时如何做出响应。这个概念进入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让我们去发现、理解、解决、利用。例如如何以节约成本的高效方式以小推大去建立桥梁、建筑等。如果想知道并解决小白鼠的研究如何关联到人身上，就需要知道如何可靠地从老鼠身上按比例放大到人类身上。生长其实也是一个特殊的规模缩放问题。

规模缩放的例子展示了这方面的一些规律：
1、动物代谢率与体重的3/4次幂成正比线性关系（克莱伯定律）。城市作为复杂系统代谢率和人口数约服从0.85这个比例。
2、哺乳动物一生心跳都约为15亿次。
3、城市专利数量和人口数量也呈线性正比关系。
4、公司净收入和总资产与雇员个数也呈线性正比关系，服从0.9这个比例。

复杂系统的几乎所有可量化特点和规模存在可量化的缩放关系。

我们生活在一个呈指数级不断扩张的世界中。

城市已成为人类社会化以来地球所面临最大挑战的源头。城市是文明的熔炉，创新的中心，财富创造的发动机，权力的中心，吸引有创造性的个体的磁石，观点、增长和创新的驱动力。也是犯罪、污染、贫穷、疾病、能源和资源消耗的中心。快速城市化和社会经济加速发展带来多重全球性挑战。包括气候变化及其对环境影响，粮食、能源、水资源、公众健康、金融市场、全球经济的早期危机等。城市提供了一种天然机制，让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思考解决问题，收获他们之间的社会高度互联带来的收益。

指数级扩张的性质决定，未来将会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来临，并可能会为我们呈现出无法预见的挑战，而等我们意识到它们的威胁时则为时已晚。

2050年乃至之后，城市化将仍是时代的浪潮。而未来20-25年中国将有300座人口规模超100万的城市，城市化率将达到75%左右。1950年，城市化率10%；2000年，36%；2011年就超过了50%；2019年突破了60%。

作为生物，我们一天需要一个白炽灯能量的食物便可存活；但社会化和城市化后，我们需要住房、灯光、暖器、计算机、汽车飞机等，需要1.1万瓦特，相当于12头大象。所以能源资源危机不足为奇。

能量是所有事物的基础，能量转化过程中，总要付出代价。即转化为有用形式时，也会产生无用的能量(难以获取的无序热能、不可用的物质形式)。
热力学第二定律(second law of thermodynamics)，热力学基本定律之一，克劳修斯表述为:热量不能自发地从低温物体转移到高温物体。开尔文表述为:不可能从单一热源取热使之完全转换为有用的功而不产生其他影响。熵增原理:不可逆热力过程中熵的微增量总是大于零。在自然过程中，一个孤立系统的总混乱度(即"熵")不会减小。

人需要吃饭维持生存，但吃完就要去厕所，这是个人熵产生的物理表现。
————熵，希腊语变化、进化一词的翻译。熵增是爱因斯坦认为宇宙中唯一一个永不被推翻的物理理论，他把自己的相对论纳入了熵增理论里。

热力学第二定律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于万事万物头上：耗散力（类似摩擦产生的无序热量）持续且不可避免地做功，使得所有系统都会退化。
————熵能杀人。

伴随规模扩大而出现的系统“附加性奖励”，经济学家称为“规模收益递增”，物理学家称为“超线性规模缩放”；当然规模经济里，规模增大，人均数量越少，这称为“亚线性规模缩放”。

不同个体对异常简单的规则不断重复便可产生复杂行为。而动力和高度复杂系统的组织源于非常简单的规则。

围棋和生命游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在30年前就有这样的算力（约等于现在的笔记本电脑），这也使定量分析复杂性科学的可能性存在。

涌现行为：复杂系统的整体普遍大于其组成部分的简单线性总和，且与其组成部分有极大不同。
这种不同是我们得以区分蚂蚁、人类，城市、公司，经济、金融市场等的关键。

网络结构决定能量和资源运送的速度，就决定了生命学进程速度。细胞在大型生物体内运行速度慢于在小型生物体内，生命的节奏会随着体型增大而系统性变慢。当然体型越大，虽然速度越慢，但是效率越高。
公司呈亚线性规模缩放变化（0.9），而城市呈超线性规模缩放变化（0.85），也就是说公司更像生物体（0.75）。

二、万物的尺度：规模法则

体型越小，其相对强度越大。因此，一只小狗能背负两三只与自身同等大小的狗，但我相信，一匹马连与自身同等大小的一匹马都驮不了。————伽利略

由此看出，蚂蚁拥有的力量是与它体形相称的，实际上不足为奇。
伽利略的表述换种说法：长度每增长1个数量级倍数，面积、强度增长原来2个数量级倍数，体积、重量增长原来3个数量级的倍数。由此，面积每增长1个数量级倍数，体积就增长原来1.5数量级倍数，这就是超线性规模缩放的表现；重量每增长1个数量级倍数，强度只会增长2/3数量级倍数，这就是亚线性规模缩放。

三、生命的简单性、一致性和复杂性

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死亡，才能让新生代茁壮生长、探索、适应并进化。

只有吸收了数学4原理后，一门学科才能毕业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

1、空间填充：网络的触角必须延伸至它所服务的整个系统的各个角落。更具体地，无论网络的几何学和拓扑学结构如何，都必须服务于生物体的所有生物子单元或子系统。
2、终端单元的恒定性：一个给定网络的终端单元，都有近似相同的尺寸和特点，无论生物体体形多大。物种生长、进化时，终端单元不会重新改造，也不会重组或者重新调节。
3、优化：自然选择过程中隐含的连续的多重反馈和调整机制在过去长期发挥作用，使得网络性能得到优化。

健康和强壮等同于更大的变化和波动，心电图中的分形维数更大，这些与系统的韧性有关。太过僵硬和受限意味着系统缺乏足够的灵活性来进行必要的调整，以抵御不可避免的小冲击和摄动。想一想你的心脏每天遭受的压力和紧张，许多都是未曾预料到的。能够容纳并自然地适应这些冲击对你的长期生存至关重要。这些持续的改变和冲击要求你的所有器官，包括大脑和精神状态，既灵活又要有弹力，也因此要具有更大的分形维数。

四、生命的第四维：生长、衰老和死亡

几乎所有维持生命的网络都具有自相似分形的特点。

除能量损失最小化外，自然选择也会导致代谢能力的最大化，因为代谢会产生维持和繁殖生命所需的能量和物质。这自然是通过最大限度地扩大运输资源和能量的表面积实现的。这些表面实际上是网络中所有终端单元的总表面积。由于分形性质，这些有效的表面积远大于其表观的物理面积。

在深层次上，出生、生长和死亡都受由代谢率驱动的相同潜在动力学控制，这些动力学存在于网络动态和结构之中。只有两个参数：1/4和生成ATP分子的平均能量0.65eV。

温度每上升10度。ATP生成翻番，生命速率就翻番。夏天凉爽的早上看不到很多昆虫——它们必须等待升温，加快新陈代谢速度。

五、从人类世到城市世：一个由城市主导的地球

无论我们如何有创造力，最终一切事物都要由能源消耗来推动和处理，而能量的处理将不可避免地带来有害后果。

人类使用着对应自身体重30倍的动物对应所应消耗的能量，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当于全球人口总量超过2000亿。

我们从纯粹的生物体发展为目前的城市化社会经济生物，不再与自然世界保持内在均衡。

从科学角度而言，工业革命的真正革命性特点是从开放系统到封闭系统的巨大改变。前者主要由太阳在外部提供能量，后者由化石燃料在内部提供能量。我们实现了从一个外部的、可靠的、可持续的能量来源向一个内部的、不可靠的、变化无常的能量来源的升级。
43## 六、城市科学的序曲
从大局来看，了无生机的新规划城市的失败可能没那么重要。城市会进化，最终会发展出灵魂，尽管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城市没有有机质量，它们不断进化，通过与人的沟通和交流不断成长。

七、走向城市科学

在平均时间内，每个人与其他人及城市中的不同人群进行互动，整体而言，他们的互动网络填充了“社会经济空间”。这一包含社会经济互动的城市网络构成了社会活动和连通性的反应池，正是这些社会活动和连通性有效地定义了城市和城市的边界。若要成为城市的一部分，你必须持续参与这些网络。

与大多数生物学指标比例缩放相比，分布在城市理想化比例缩放曲线周围的数据更分散。更大的离散程度代表着城市朝着比例缩放曲线所代表的最优化配置有机进化的时间更短。与这些直线的偏差是每一座城市独特的历史、地理和文化的残留足印。

所有人都参与的社会经济机器主要是由贪婪驱动的。贪婪相当于动物的进化生物驱动力，能够使其相对于体形的代谢率最大化。

一座城市并不仅仅是构成其基础物理设施的道路、建筑、管道和线路的集合体，同样也是所有公民的生命和彼此互动的积累，更是所有这一切融合而成的一个充满生气的、多维度的活的实体。一座城市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复杂适应系统，是两种“流”结合的产物，一种是维持并促进自身基础设施和居民发展的能源和资源流，另一种则是连接所有公众的社会网络中的信息流。

八、从流动性和生活节奏到社会联系、多样化、新陈代谢和增长

真正的恒定量是每日出行总时长，即“曝光时间”。即使一个人的每日通勤时间不足一小时，他会本能地通过步行或慢跑等其他运动来弥补上。

圣何塞市早在20世纪60年代便已经超出预期，这一超出预期的表现已经持续了超过40年时间，并且还在不断强化。换句话说，除了在20世纪90年代末遭遇小波折之外，圣何塞市的持续成功早在硅谷出现之前便已固定下来，并非硅谷催生了圣何塞市的成功，而是圣何塞市的文化和城市基因催生了硅谷的巨大成功。

Day after day, day after day,
We stuck, nor breath nor motion;
As idle as a painted ship
Upon a painted ocean.
“过了一天，又是一天，
我们停滞在海上无法动弹；
就像一幅画中的航船，
停在一幅画中的海面。
And the Albatross begins to be avenged.
信天翁的复仇将要开始。
Water, water, every where,
And all the boards did shrink;
Water, water, every where,
Nor any drop to drink.
“水呵水，到处都是水，
船上的甲板却在干涸；
水呵水，到处都是水，
却没有一滴能解我焦渴。

城市的主要功能是化力为形，化能量为文化，化死物为鲜活的艺术符号，化生物繁衍为社会创新。——刘易斯•芒福德

九、迈向公司科学

十、有关可持续性的大一统理论的前景

持续的适应，而非保持平衡才是基本的规则。

为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支撑开放式增长，需要循环重复范式转移的创新。维持支撑持续的增长，连续创新之间的间隔必须变得越来越短，因此，范式转移的发现、适应和创新就必须以越来越快的节奏实现。

理论表明，我们将在未来20~30年时间内经历又一场范式转移。比乔纳森和索尔内特的至少35年的预测要短。

后记

圣塔菲研究所的理念源于以下这一根本性的假设：如果你把聪明人聚集到一个相互扶持、相互促进、充满活力的环境中，并让他们彼此能够自由互动和交流，就将自然而然地产生好事。从求知意义上来说，圣塔菲研究所便是其所研究领域的具象化——一个复杂适应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