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野生大熊猫当保镖,是种什么体验?

凌云时刻

“打鹿是向山里抢,吊鹿是向山里偷,现在我做巡护,就当是还给它们。”

94年出生的甘明东,10岁起随村民学习打猎,是打鹿(用枪狩猎)、吊鹿(设置陷阱)的好手。

如今,他是老河沟保护地最年轻的巡护员之一,凭借过往丰富经验,成为拆除猎套最多的巡护员。

甘明东在拆猎套

老河沟位于四川省绵阳市平武县境内,面积达153平方公里,地处岷山-横断山北段区,是中国32个陆生生物多样性保护优先区域之一,也是国内首个社会公益型保护地。

这里曾是一个国有林场,上世纪70年代开设,98年国家开始实施天然林保护工程,采伐经营活动就此被叫停。由于长期缺少管护,盗猎猖獗。世代居住于此的村民认为,这里的山林、河流都属于自己,偷猎和盗采草药是成本最低的赚钱方式。

2009年,在外上学打工多年的廖军回到家乡发现,从前生活的山林里,溪流的水变少了,各类人为的垃圾变多了,动物们也渐渐销声匿迹。

2012年起,在桃花源基金的管理下,老河沟逐渐探索出一条坚持科学保护与社区发展并重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一方面,基金会组织巡护队,将山门管好,保证偷猎者不进来,另一方面,定期对村民进行保育宣讲,开展生态旅游与有机农业的推广,让村民能够以不牺牲环境为代价创收。

曾经消失的齐口裂腹鱼现在随处可见,对溪流生态系统的完整性要求很高的水獭回来安家了,川金丝猴、羚牛、亚洲黑熊、藏酋猴、毛冠鹿等动物越来越容易被看到,2020年7月,野生大熊猫还下到老河沟保护站“基层走访”。

这一切的背后,是老河沟巡护队的10年坚持。

巡护员上山的任务,需要辨识和记录大熊猫等动物的活动痕迹,发现和排除负面的人为干扰(猎套、兽夹)。只要天气条件允许,巡护员们就会上山,有时一走就是四五天。

在没有信号的深山巡护,除了孤单,也不乏危险。在一次高海拔地区的巡山路途中,甘明东由于下坡赶路过急,不慎被一根竹子戳到眼睛,插破眼结膜,血流严重。

日常里,巡护员们除了要躲避黑熊、羚牛等动物,还要经常和蜱虫、蚂蟥等做斗争。

尽管野外挑战不断,甘明东不改对巡护工作的热爱,从未想过要离开。

他说:“刀以前是狩猎用的,现在是守护用的,用来开出一条巡护的路子。”

甘明东在用刀开路

巡护队员们主要靠辨识动物痕迹来判断动物的保育状况,包括粪便、刨痕、食痕、脚印、爪印等等。

早年间,他们用纸笔来记录巡护日志,不仅怕被雨雪打湿,后续更需要花上大量时间整理。

此外,保护地还分布着上百台红外触发相机,每年会产生至少7TB的影像数据,需要专人耗费很长时间来识别动物、归档数据。

2018年起,阿里云协助桃花源基金会在老河沟搭建了一套智能巡护保护系统,实现了巡护数据收集、上传、分析、备份的实时化与智能化,减少了80%的数据整理工作,扭转过去“一人一狗一柴刀,一问情况三不知”的状况。

由于远离城区,供电通讯的保障相对欠缺,老河沟断网断电的情况时常发生。

阿里云工程师在交付时除了升级原有的IT机房,更采用单点GPU虚拟化架构部署了边缘AI识别系统,确保极端状况下的数据不丢失,网络供电恢复后能够重新连线工作。系统上线运行了2年多,历经数十次断网断电,工作如常,没有发生任何数据丢失的事故。

通过AI图像识别的应用,系统可以自动辨别、分类超过20种野生动物,准确率高达99%。

截至2021年3月,系统已经收集并整理超过200万份动物影像资料,使大熊猫的种群分析工作效率提升了20倍。目前,至少有13只野生大熊猫在老河沟地区活跃。

AI识别出的大熊猫

桃花源基金会负责人表示,除了老河沟自然保护区外,阿里云智能巡护保护系统也被运用在安徽黄山九龙峰公益保护地,并计划推广到更多保护区。

甘明东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说,“只要能走,就想一直干下去。希望以后孩子有机会亲眼看到这些动物,而不只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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