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14日，微软发布了11月份的安全补丁更新，其中比较引人关注的莫过于悄然修复了潜伏17年之久的Office远程代码执行漏洞（CVE-2017-11882）。该漏洞为Office内存破坏漏洞，影响目前流行的所有Office版本。攻击者可以利用漏洞以当前登录的用户的身份执行任意命令。
由于漏洞影响面较广，漏洞披露后，金睛安全研究团队持续对漏洞相关攻击事件进行了关注。11月19日，我们监控到了已有漏洞POC在网上流传，迅速对相关样本进行了分析。目前该样本全球仅微软杀毒可以检测。
漏洞影响版本
l Office 365
l Microsoft Office 2000
l Microsoft Office 2003
l Microsoft Office 2007 Service Pack 3
l Microsoft Office 2010 Service Pack 2
l Microsoft Office 2013 Service Pack 1
l Microsoft Office 2016
漏洞事件分析
漏洞出现在模块EQNEDT32.EXE中，该模块为公式编辑器，在Office的安装过程中被默认安装。该模块以OLE技术（Object Linking and Embedding，对象链接与嵌入）将公式嵌入在Office文档内。
图 1 - Microsoft 公式编辑器
当插入和编辑数学公式时，EQNEDT32.EXE并不会被作为Office进程（如Word等）的子进程创建，而是以单独的进程形式存在。这就意味着对于WINWORD.EXE, EXCEL.EXE等Office进程的保护机制，无法阻止EQNEDT32.EXE这个进程被利用。
由于该模块对于输入的公式未作正确的处理，攻击者可以通过刻意构造的数据内容覆盖掉栈上的函数地址，从而劫持程序流程，在登录用户的上下文环境中执行任意命令。
图 2 - CVE-2017-11882 POC中所执行的命令
国外安全厂商0patch对修补前后的相应补丁进行了对比，发现更新补丁后的程序版本是使用汇编方式进行修补的，并据此推测由于年代久远，微软或已丢失相关程序的源代码。再者，当时(2000年)的编译器所编译的程序并不包含ASLR等漏洞缓解措施，因此该模块必将吸引更多黑客对其进行漏洞挖掘。为安全起见，强烈建议用户取消对该模块的注册，解决方案请参考文章结尾部分。
图 3 公式编辑器使用较低版本编译器编写（Visual C++ 3~4版）
图 4 - EQNEDT32.exe未见任何漏洞环节措施
漏洞分析
（1）基本信息
截止分析报告撰写时，只发现了RTF类型的CVE-2017-11882漏洞利用文档。触发漏洞的OLE对象加载方式与今年上半年的CVE-2017-0199漏洞类似，使用了\objupdate控制字来保证OLE对象的自动更新和加载
图 5 - RTF标准文档中对\objupdate控制字的说明
该OLE对象的类型为“Equation.3”，即公式编辑器3.0类型对象，该公式对象使用了CFB格式进行存储。
图 6 - 漏洞文档中的OLE数据头
对该OLE对象进行提取和分析，可以发现公式的相关内容存放在\x01CompObj流之后。
图 7 - 公式对象
（2）详细分析
公式的内容使用了一种名为MTEF v.3的二进制格式进行存储。该格式的头部为28（0x1C）个字节，定义如下：
struct EQNOLEFILEHDR {
WORD cbHdr; // 格式头长度，固定为0x1C。
DWORD version; // 固定为0x00020000。
WORD cf; // 该公式对象的剪贴板格式。
DWORD cbObject; // MTEF数据的长度，不包括头部。
DWORD reserved1; // 未公开
DWORD reserved2; // 未公开
DWORD reserved3; // 未公开
DWORD reserved4; // 未公开
};
在漏洞利用文档中，该结构如下所示。
图 8 - 公式头结构
对上图的解析如下表所示。
偏移量 | 变量名 | 说明 | 值 |
0-1 | cbHdr | 公式头大小 | 0x001C |
2-5 | version | 版本号 | 0x00020000 |
6-7 | cf | 剪贴板格式 | 0xC3BE |
8-11 | cbObject | MTEF数据长度 | 0x45，即69字节 |
12-15 | reserved1 | 未公开 | 0x00000000 |
16-19 | reserved2 | 未公开 | 0x00682428 |
20-23 | reserved3 | 未公开 | 0x0069A87C |
24-27 | reserved4 | 未公开 | 0x00000000 |
紧随该公式头结构的数据为公式数据。公式数据使用字节流进行存储。
图 9 - 公式数据
MTEF v.3公式数据中，前5个字节为数据头，解析如下表所示。
偏移量 | 说明 | 值 |
0 | MTEF版本号 | 0x03 |
1 | 该数据的生成平台 | 0x00表示在Macintosh平台生成，0x01表示在Windows平台生成。此处为0x01。 |
2 | 该数据的生成产品 | 0x00表示由MathType生成，0x01表示由公式编辑器生成。此处为0x01。 |
3 | 产品主版本号 | 0x03 |
4 | 产品副版本号 | 0x0A |
在数据头之后的字节流即为公式数据。
数据0x0A所对应的数据类型为SIZE，只占用一个字节。
数据0x08所对应的数据类型为FONT，文档中数据的解析如下表所示。
数值 | 解释 |
0x08 | FONT记录标志 |
0x02 | typeface类型 |
0x81 | 字体风格 |
0x636D642E...... | 字体名（以空字符结尾），即图9中的cmd.exe...字符串 |
而问题正出在对字体名的解析上。该公式编辑器只为字体名分配了36个字节的空间，而处理时并未对字体名的长度做合理性检验，导致了栈溢出的发生。在图9中的一长串"A"之后可以发现一个硬编码的地址0x00430C12。
图 10 - 漏洞代码
通过对下面的两张图进行对比，可以明白栈溢出的触发过程。
图 11 - 被覆盖前的栈数据
图 12 - 被覆盖后的栈数据
被修改后的函数调用如下图所示，在前文中已经提到，该公式编辑器并没有开启ASLR。这个硬编码的地址0x00430C12对应于对函数WinExec的调用。因而该字体名对应的命令得以执行。
解决方案
（1） 微软已经对此漏洞做出了修复。
l 下载
https://portal.msrc.microsoft.com/en-US/security-guidance/advisory/CVE-2017-11882更新补丁进行修补
l 开启Windows Update功能，定期对系统进行自动更新
（2） 由于该公式编辑器已经17年未做更新，可能存在大量安全漏洞，建议在注册表中取消该模块的注册。
l 按下Win+R组合键，打开cmd.exe
l 输入以下两条命令：
reg add “HKLM\SOFTWARE\Microsoft\Office\Common\COM Compatibility\{0002CE02-0000-0000-C000-000000000046}” /v “Compatibility Flags” /t REG_DWORD /d 0x400
reg add “HKLM\SOFTWARE\Wow6432Node\Microsoft\Office\Common\COM Compatibility\{0002CE02-0000-0000-C000-000000000046}” /v “Compatibility Flags” /t REG_DWORD /d 0x4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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