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互联网技术在造船 MES 中的应用实践

1 引言

近年来， 我国船舶工业得到迅速发展， 在全球市场占有率显著提升，已经成为全球主要造船中心之一。但由于船舶制造过程工艺流程复杂，产品呈现多品种、小批量的特点，导致船舶制造业仍处于数字化起步阶段，制造车间信息化建设落后，智能化程度不高，传统制造执行系统 (MES) 已经不能满足从车间设备数据采集到生产管理全过程管控。因此，亟需新技术与传统车间制造执行系统进行融合，提升船舶制造整体信息化水平。

工业互联网作为一种实现人、数据和设备有效连接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已经得到世界各国的重视并上升到国家战略，逐步成为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新动能。当前，建设工业互联网、实现智能制造的浪潮正席卷全球，造船业与航运业也加紧布局通过数字化手段实现行业转型升级，在这个过程中，MES 作为智能制造体系的核心，在实现船厂数字化和全供应链协同上将继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面对工业互联网还有其他不断出现的各种新技术、新概念，传统的造船 MES 已经无法满足时代的需求，必须不断自我提升和优化，甚至通过重新设计和架构，才能继续在工业互联网的体系中体现其价值。

2 工业互联网发展现状

工业互联网概念于 2012 年由 GE 公司首次提出，并在近十年间逐步成为各国抢占发展先机的重要使能技术。围绕工业互联网的发展，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纷纷提出相应国家战略，其中美国的“先进制造业国家”战略旨在组建工业互联网联盟，加速第四次工业革命进程 ；德国的“工业 4.0”战略基于工业互联网重塑新型生产制造服务体系，在新一轮工业革命中占领先机 ；法国的“新工业法国”战略旨在布局数字制造、智能制造，使法国处于全球工业竞争力第一梯队 ；英国的“工业 2050”战略旨在着眼于制造业未来发展，为英国经济再打造一个引擎；日本的“互联工业”战略打造人与设备和系统相互交互的信息数字社会。总体来看，国际社会对工业互联网的重视程度不断升高，工业互联网正在蓬勃发展。

面对复杂的国际形势，我国也在加紧工业互联网发展布局，并于 2015 年正式发布制造强国战略，随后党中央、国务院多次提及工业互联网发展，在2017 年印发的《关于深化“互联网 + 制造业”发展工业互联网的指导意见》明确了建成国际先进水平工业互联网体系的目标。经过近几年的努力探索，我国工业互联网在网络、平台及安全领域发展取得了一定成就，并在实践中已初步形成四大应用架构，分别是智能化生产、网络化协同、个性化定制及服务化延伸。

3 造船 MES 现状及问题

3.1 造船 MES 现状分析

船舶制造是典型的复杂大型离散制造过程，一般包括生产设计、板 ( 型 ) 材处理、分段组装、舾装、涂装等环节，具有品种多批量小、加工工艺复杂、建造周期长、零部件种类多数量大等特征，导致生产组织可控性下降、不确定性上升，造成车间生产管理粗放。因此，造船 MES 具有很强的行业特性，如何将 MES 与船舶制造业务紧密结合，优化船舶生产管理模式，实现柔性智能化生产，是长期以来困扰众多船舶制造企业的难题。

为了解决企业计划层与控制层之间的信息“断层”问题，美国先进制造研究中心 AMR 于 1990 年率先提出了 MES 系统概念，通过构建企业信息集成三层业务模型，实现企业计划、控制与决策的信息快速有效传递。其中，决策层主要辅助管理决策的制定，车间级的控制层主要实现车间级协调监控，工厂级的控制层 (SFC) 对工程生产环节进行控制。MES 概念模型如图 1 所示。

图 1 MES 系统概念模型

船舶制造领域基于上述 MES 概念，在结合自身特点及应用需求的背景下，研发了车间 MES 系统。造船 MES 系统是面向船舶制造车间执行层的信息管理系统，主要介于计划管理与控制层之间，通过对车间现场生产过程产生的数据进行采集、传输、处理，并与计划管理、控制管理等信息系统进行交互集成，实现对现场数据的分析，进而辅助船厂车间制造流程的优化。

造船 MES 系统定义了包括资源分配和状态管理、作业 / 详细调度、生产单元分配、文档管理、数据采集、劳务管理、质量管理、过程管理、维护管理、产品跟踪和系谱、性能分析在内的 11 个功能模块。MES 的外部环境模型包括企业资源计划 (ERP)、供应链管理 (SCM)、客户关系管理 (CRM)、产品生命周期管理 (PLM) 等。造船 MES 与外部环境关系如图 2 所示。

图 2 造船 MES 与外部环境

其中，制造执行系统位于中间控制层，可与其他外部信息系统进行数据交互，一方面可将包括物料数据、生产计划、产品模型、数控数据、电子图档、工艺流程、BOM( 物料清单 ) 在内的各类数据进行采集，另一方面可将完工状态、生产状态、工艺及设计信息反馈到相应系统。同时，制造执行系统还可与包括加工设备、检测设备、机器人、运输设备、AGV( 自动运输车 )、传感器、RFID 等多种现场设备进行信息交互，不但实现了作业计划及控制指令的下达，还实现了设备状态、环境参数、物料信息、能耗数据、告警信息、视频信息及传感器信息的采集。基于上述架构的造船 MES，最大不足在于无法完全解决企业制造管理体系中的所有问题，并且对MES 的定义和定位不够清晰或者难以清晰，使得造船 MES 的行业生态中存在大量的对 MES 范围界定模糊、系统集成困难等问题，加上船舶制造本身的复杂性，导致行业内鲜有非常成功的 MES案例，供需两端都抱怨颇多。

3.2 造船 MES 面临问题

通过对现有造船 MES 分析发现，其在实施过程中面临的主要问题有 ：

(1) MES 主要实现信息的管理与“上传下达”，生产现场数据感知能力薄弱，对制造过程中生产状态、物流配送以及产品寿命周期等实时监控能力较弱，使企业没有十足信息来使用 MES 数据进行决策支撑；

(2)MES 通常只关注造船厂内部的管理，这对于中小企业可能足够，但是对于大型造船企业，存在多工厂协同、与客户协同、与研究院所协同、与外部供应商协同等需求，需要对全产业链进行优化和管理，现有 MES 架构无法支撑；

(3) 传统 MES 的功能范围模糊不清，给企业信息化建设带来很大困扰，往往需要通过 QMS、WMS等系统来弥补 MES 系统功能的不足，容易导致信息孤岛、集成困难，造成生产协同困难和低效；

(4) 在企业信息集成三层业务模型下，MES 系统获取产品定义相关数据的途径局限于与 ERP 系统进行集成，无法满足个性化生产需求。

4 工业互联网技术在造船 MES 的应用

4.1 应用架构分析

在具体的造船 MES 项目实施过程中，由于不同船舶制造企业在生产管理模式、自动化程度、工艺流程等方面存在差异，因此对 MES 的需求也不尽相同。主要体现在船体 MES、舾装 MES、涂装 MES 业务各有区别，甚至同一类造船 MES 在车间计划、派工和反馈、生产过程数据采集、生产过程可视化、质量管理、物流调度等方面也各有侧重等，导致要做一套标准化程度高、功能大而全的 MES 难以实现。

因此，在工业互联网赋能制造业全面数字化转型的大背景下，传统大型造船 MES 需要“转型”进行重新架构和设计，基于工业互联网技术的造船 MES 应用架构如图 3 所示。

图 3  基于工业互联网技术的造船 MES 应用架构

应用架构主要包括三大部分，分别是工业物联网部分、制造运营管理部分及与外部系统交互部分。其中，工业物联网部分提供多源数据实时获取、分析及处理等功能 ；MOM 提供 MES 平台、MES 微服务及其他运行管理功能 ；依托数字孪生技术与外部系统交互部分提供包括与供应链和市场营销，资源、计划和物流等外部信息系统交互功能。

4.2 应用场景

基于工业互联网技术的造船 MES 应用架构主要应用于船舶分段制造车间中，依托工业互联网技术架构，将传统 MES 系统进行轻量化处理及云端部署，通过构建基于微服务架构的 MES 基础平台，将产品 / 工厂 / 工艺建模、计划管理、作业管理、仓储管理、质量管理等模块封装成微服务，根据不同船舶制造车间实际情况及生产流程，选择并部署适合本车间的 MES 系统。同时系统提供了灵活的外部接口，可快速与包括 CAD、CAE、PLM 等系统进行集成，减少数据交互时间，进而提升船舶制造车间整体制造效率。

4.3 演化路径分析

工业互联网时代，造船 MES 需要在以下方面重点进行演进和优化。

(1) 实现从制造执行向 MOM 概念转变，从单一强调生产执行向生产、维护、质量和库存并重的系统架构设计转型，使得功能更广泛、明确，从根本上满足当今企业数字化管理和运行需求。

(2) 实现从软件系统向平台模式的转变，采用符合工业互联网规则的微服务架构，将大型复杂造船MES 软件拆分成标准化、开放性的基础平台和生长于平台之上的一个或多个微服务，微服务与微服务间存在着松耦合关系，不同微服务之间行使的任务使命不同。在这种情况下，供应商为制造企业交付的是满足企业制造管理信息化需求的序列化 MES 微服务包，即 MES 业务微服务组合和搭配，从而满足不同企业和车间的定制化需求。

(3) 实现与供应链的打通，服务于生产网络化。对于大型离散化船舶制造，其生产管理优化越来越多受制于供应链，需要将 MES 中的生产信息延伸到供应商，将生产计划、物料信息、物流管理相融合。

(4) 实现与工业物联网深度集成。生产现场数据感知能力薄弱、与 ERP 等 IT 系统数据集成度不够的问题，是很多 MES 系统难以充分发挥功能的重要原因。工业物联网能够为 MES 系统相关业务流程处理提供准确、实时的采购、生产、质量、物流、设备、安全、环境、人员等数据，实现 IT 与 OT 的高度融合。

(5) 与数字孪生高度协同。制造业数字化转型需要建立在数字孪生的基础上，MES 需要与数字孪生高度协同，并且提供制造数字孪生的产生和数据填充功能，映射制造过程，提高生产可视性，支撑生产过程优化甚至预测。

5 结语

工业互联网时代的造船 MES 需要重新定义。针对大型离散化船舶制造行业工厂内部生产管理复杂、精益生产受供应链影响大的特点，实现向平台化微服务模式转变 ；在协同制造方面基于 MOM 的架构突破工厂内部管理范畴，扩展至与配套企业和客户的连接 ；在制造智能方面，实现与工业物联网和数字孪生的高度协同，用数据说话，让数据驱动业务和管理，进行制造运行管理和决策优化，助力打造柔性船舶制造系统，实现船厂数智化转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