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美女与野兽

 

    收了一张法国女钢琴家埃莱娜·格瑞莫的影碟，名为《埃莱娜·格瑞莫：与狼共舞》（Helene Grimaud:LIVING WITH WOLVES）。前年曾读过她的一个自传《野变奏》（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去年还买过她一本传记《女钢琴师的心灵之旅》（新星出版社），我还写了她一篇文章。见我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0d4530100020x.html ，而影碟使我更直观地了解了这位传奇艺术家的生活和演奏。

    格瑞莫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美女，更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她演奏过从巴赫到格什温几乎所有古典和现代的杰出的钢琴家的作品，但是她更喜欢的是拉赫玛尼诺夫和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和协奏曲。这也许与她的性格有关，她几乎很少像许多女钢琴家那样在演出的时候穿上拖地的长裙，露出性感的臂腕，而经常以浅色或者黑色的中性的休闲西服出场，平时旅行更是一身的休闲打扮，穿平底鞋，背运动挎包，快步行走。我收有她的七张CD，其中只有一张的照片是穿裙子的。所以，不认识她的人经常误以为她是一个金发帅哥儿。她的这种气质也体现在她的演奏风格和演奏姿态上，比如，她在演奏拉赫玛尼诺夫协奏曲的高潮阶段时，身体忽尔前倾忽尔后仰，而且还浑身抖动，感觉像是在酒吧弹一曲爵士乐，而当她在演绎贝多芬的第四钢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关于“命运”的主题时，又能完全沉醉在乐曲的幽远和安详之中，嘴唇嚅动，像极经常以哼唱谱子著称的加拿大钢琴大师格伦·古尔德。由此，音乐专家给她的评价是“火与冰、热情与理智”的融合。

    除了美女和钢琴家的身份，她还是一个动物保护主义者，一个与狼为伴的怪人。2000年，在她钢琴演奏事业最辉煌的时候，她毅然放弃了很多商业演出，只身来到美国，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座个人的“野狼保护中心”。她在演出之余，经常独自驾车来到这里与这些狼亲密接触，喂它们食物，并为它们演奏钢琴。

 

 

    她说：我喜欢大自然，喜欢这种被人类斥为邪恶象征的动物。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实践，改变人们对狼的负面认识。她还说：狼是地球生物链上最重要的一环，是保护生态环境，解决和平衡食草的蹄类动物过度繁殖给植被带来破坏的重要因素。

    很难说弹钢琴与喜欢狼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她的话让我很受启发。她说：人的一生不应该用百分之百的时间只做一件事情，应该拿出一部分经历做一些对社会和世界有直接意义的事情。狼是大自然的杰作，也是艺术。在她看来，它们中间，也有英俊的男子，也有美丽的女孩。它们理应获得像我们人类一样的生存机会。她说：我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为狼演奏一首钢琴曲。看着它们高仰着头与我的钢琴合唱是我一天里最快乐的时光。

    美女、钢琴师、动物保护主义者，这些足以占用格瑞莫除了睡眠之外的所有时间了，但是，令人吃惊的是她还阅读了大量的经典文学作品，并写了两本自传。她在《女钢琴师的心灵之旅》中写道：“每当我筋疲力尽，或是突然面对恶言恶行时，我总是能在书本中得到救助：在书中，即使是恶人也不那么粗俗卑鄙，更鲜有蠢货。阅读总是能让我达到一种崇高的境界：富有强烈的感情或是过上心中充满激情的生活。”而阅读和写作让她更深刻地理解了音乐和生存的价值和意义。她说：“只有与听众在一起，音乐才能开始成为现实。”当然这个听众也许是一匹野狼，也许是一个不懂音乐的农民，甚至是一个聋人。她认为，体验音乐比诠释音乐更重要，就如同体验人生比解释人生更有意思一样。

                                                        (该文已发《北京青年报》2009年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