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线城市做程序员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题图：摄于东湖绿道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校招季，许多同学又一次面临着人生的重大选择。对于从小县城/小城市/农村出来的孩子而言，尤其纠结：是去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打拼，还是留在家附近的省会城市，抑或回到老家小县城/城市？是考公务员、考研还是去国企或者民营企业？这都是毕业生需要面对的两难的选择，所以这段时间网上关于城市、择业的话题不少。

在做选择之前，一定要明白：做任何选择都是有成本的，并不存在于适合每个人的单一选择。但大多数人做选择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既想...又想...，什么好处都要，又不愿承担风险，导致无法理性选择，最终草草做一个糟糕的决定。

关于是该去北上广深这样的一线城市打拼，还是待在二线城市（兼顾发展和生活），是令最多人纠结的选择。毕竟小县城机会少，除了公务员和垄断国企，似乎没有其它选项。所以在这里，我就谈谈工作在二线城市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希望能给大家一点点启发。

我大学本科毕业后，在外面飘荡了三年，后来考研回学校。学校没换，但专业换成了计算机应用。因为在外飘荡的三年，并没有给我留下美好的记忆，所以研究生毕业，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武汉。武汉是一个大城市，离老家近，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做了城市选择之后，剩下的选择就简单多了。因为那时在武汉，IT行业的工作机会很少（华为、中兴、腾讯等大厂还没有在武汉开研究所），同学们绝大多数都去了北上深，所以我的选择非常少。有时选择少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太过纠结。最后我去的是一家公话领域的龙头企业，也是一家上市公司。

工作在武汉，最大的感受是跳槽的选择非常少。在公司一直干着，并非对现状有多满意，而是放眼望去，也没啥跳槽的机会，就凑合着干下去。当然有时选择少也并非坏事，比如可以在某个方向上深耕，或者老老实实往上升，做个十几年，也可能做到高层。这相当于把前途绑在一家公司上，但这就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存在很大的风险。特别对于IT行业，尤其如此，因为这一行是不进则退，你永远不知道打击来自何方。我刚毕业时就职的企业是公话领域的No. 1，公司红火了几年，凭着过硬的产品质量，把竞争对手都打趴下。然而，手机的崛起，一下子就把公话市场打没了，这时无论如何投入研发，提升产品质量，还是大势已去。虽然公司努力转型，但是谈何容易。公司发展停滞，个人自然没什么上升机会，收入也增长缓慢。

在这种情况下，个人对前途的自我掌控较弱，需要靠运气。我后来跳槽去的第二家公司，主要为当时的中国移动做无线城市这种项目。这个项目一看就不靠谱，纯粹是移动用来打水漂的，所以做了不到一年，大家纷纷离开。但组里有一哥们，和我同时进公司的，不知道是有坚定的信念，还是有其他原因，没走。干了两三年之后，因为公司转战教育领域，获得成功，他也随着公司水涨船高，职位不断上升，然后公司上市，他也拿到了一笔原始股，淘到了第一桶金。有人说，选择很重要，问题是，处在当中的人，哪能看的清该做哪个选择呢？这又不是玩游戏，我们可以把各种路线都走一遍，然后寻找最优路线。

跳槽机会少，对前途的自我掌控弱，直接反映在收入上。和一线程序员相比，在二线城市工作，薪资要差很多，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这种差距越来越大。刚毕业的时候，我一个月的收入能买2个平方，北上广深的同学一个月能买0.5个平方。十年和二十年之后，我一个月只能买1个平方，而北上广深的同学也能买上1个平方。从购房能力来说，打了个平手。问题是，生活中除了房子之外，其它开销在不同城市是差不多的，粮食、生活用品、家电、汽车等等，在淘宝和京东上，并没有按地区定价。另一个比较大的开销：教育，只要不是选择贵族学校，总体上北上广深稍贵一些，但不像房价差别那么大。如果选择在二线城市，需要考虑能否接受薪资上的落差。有些同学在外面打拼了几年，攒了一笔钱后准备回二线城市发展，但很多人又接受不了薪资的断崖下跌，思来想去，还是呆在一线城市。

东湖骑行：摄于东湖绿道

当然工作在二线城市，也不全是不好的方面。为什么二线城市整体收入偏低，当然是工作节奏慢的缘故。都说程序员的标配是996，但我这么些年来，工作过几家公司，都没有这样。偶尔加加班是有的，年轻时为了更好的学习，会主动呆在公司，但也没有每天9点才下班，周末加班更是极少。反观我在深圳的同学，屡次吐槽996算什么，他们都是11点才到家。不过随着HW、TX这样的大厂进驻武汉，加班文化也带到了武汉。至少武汉HW也是加班及其严重，至于其它公司有没有学习，没做过调查，但据我观察，应该没那么严重。加班不严重，意味着可以在工作和生活之间取得一定的平衡，至少晚上一家人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周末可以陪家人，也可以发展一些自己的兴趣爱好。但要面临一个痛苦，辅导孩子作业。很多人会有此感受，辅导娃写作业还不如回公司写代码:)。

这个世界在不停的发展中，有些条件会在不停的变化中。比如工作机会少的问题，这些年来改善了不少，除了本土的烽火通信，华为、腾讯、字节跳动、小米、大疆等等大厂纷纷在武汉建立研究所，毕业生有更多的选择。这些大厂在挖人的同时，也带动了本地的薪资水平。而工作节奏慢的优点，也随着这些大厂的入驻，发生了改变。但不管怎么变，一线城市的机会还是更多，收入增长会更快，个人成长也会更快。

最后，我的建议是，毕业生尽量还是选择一线城市，发展机会好，个人成长快，还可以多攒些钱。即使最后在北上广深买不起房，也可以回到二线城市。在一线城市呆久了，回到二线城市，怎么看房子都觉得便宜。如果能够接受薪资的落差，回二线城市也是一条退路。这几年，身边这样的同事越来越多，有了技术，有工作经验，在二线城市找工作还是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