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IOE” 之 MySQL与PostgreSQL的抉择

前言

上周参加了2015年的中国数据库大会，差不多从第二届开始就每年都会北京参会，从最早的嘉宾到这次的会场主持人，也算见证了中国数据库大会的发展吧。记得最早的时候大会只有两天，分会场也比较小，而现在各种大会变为了三天，分会场也越来越细化，赞助商也从以前的出版社演变为各种高大上的软硬件公司，这是主办方的成功，也是整个数据库从业人员的骄傲。然而，这次会议讨论的最多的依然是去IOE问题，但是原来的主角从MySQL换成了PostgreSQL。在之前的去IOE之MySQL问答系列中，笔者其实已经回答过了这部分的问题，然而不可避免的收到了来自PostgreSQL阵营非善意的“攻击”，故展开这个话题，尽量做到职责内的公正，公平，公开。

PostgreSQL

PostgreSQL官方宣称的是：“The world’s most advanced open source database”。most advanced我不知道是怎么定义的，因为PosgreSQL还是传统B+树索引的数据库，在一些场景下，比如全插入场景，其还是会比其他一些数据库要来得差很多，比如TokuDB，MongoDB。撇开这部分的因素，不得不承认PostgreSQL是最为强大的开源数据库，但是Oracle依然才是最为强大的关系型数据库。PostgreSQL阵营一直标榜自己在优化器和Oracle可移植性方面的优势，我想这对比MySQL或许是成立的。然而，如果上述都成立的话，为什么PostgreSQL在装机量，流行度等指标上上远远地被后起之秀MySQL给超越了呢？全球前20大网站完全看不到PostgreSQL的身影呢？在写本篇文章的时候，我倏地想到了一个类似的问题，业界公认手机质量最好的Nokia，最终为什么会倒下？

PostgreSQL另一个痛点，我想很多人没有会意识到的，就是在在线事务（OLTP）方面的性能问题。PostgreSQL在功能方面或许是比较完整的，但是真的要进入到生产环节，看的不再是简单的功能，因为大部分用户都明白日常所使用的仅是数据库提供的20%功能。MySQL 5.7现在已经可以轻松达到50W QPS的性能，并支持通过NoSQL接口可以达到100W QPS，这是PostgreSQL为什么没有能在互联网时代站住脚跟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在线事务对性能的要求之苛刻，是普通用户所无法感知的。

PostgreSQL最大的优势是在线分析的场景，因为其优化器对于Join的支持堪称全面，对于复杂查询有着良好的支持，从Oracle迁移到PostgreSQL的成本会比较低。基于PostgreSQL的GreenPlum也已经开源，因此PostgreSQL目前在这方便是较为领先的。

MySQL

MySQL数据库官方的口号是：“ The world’s most popular open source database.”。对比PostgreSQL，这句话简直无法攻击，并且MySQL官方的目标也一直是成为最为流行的数据库。通过互联网浪潮，移动互联的时代，MySQL是真的做到了。

MySQL的优势是开源与开放性架构，使其拥有有着各种分支版本与存储引擎可供选择。除了官方的InnoDB存储引擎，还有TokuDB，Infobright引擎可在特定场合下进行使用。也正是因为MySQL的开源与开放，使得大量的开发人员加入到了MySQL的环抱。MySQL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开源项目，可能很多人忽略了这个重要的因素。

MySQL被Oracle收购后表现的越来越好，一方面是功能越来越与Oracle数据库接近，很多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开源的Oracle数据库，另一个重要的改进就是bug越来越少，甚至很多遗留了有近10年的bug也已一一修复。官方这样严谨的态度，使得MySQL逐渐站稳了并开始蚕食一部分的企业市场，世界500强的选择就是最好的证明。

MySQL在性能与流行度上的优势我不想再做过多的笔墨，因为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事实。MySQL数据库之前被PostgreSQL阵营攻击就是优化器，对于多表JOIN的性能以及不支持Hash Join。然而，很多人没有意识到，MySQL已经在5.6版本支持了MRR（Multi-Range Read），ICP（Index Condition Pushdown），BKA（Batched Key Access ）Join这些优化，多表的JOIN性能已经得到了很大幅度的提升。不能否则，MySQL依然不支持Hash Join，但是这些优化的引入已经使得MySQL的Join性能提升到了一个新台阶。同时，在在线分析的领域，用户真的不关心使用Hash Join可以5分钟出报表，而是用MySQL需要8分钟，这些时间完全是可以容忍的。然在在线事务领域，0.1的时间都是所不能容忍的。因此，本人在这里呼吁，尝试升级MySQL到5.6，5.7版本，而不要依然停留在5.1或者5.5版本。

MySQL替换Oracle另一个被诟病的就是没有Oracle的透明网关(Transparent Gateway)功能，MySQL自带的Fedorate存储引擎支持MySQL数据库间的查询，不支持异构数据库之前的查询。然而，这个问题已经给MariaDB解决，用户只需要通过Connect存储引擎，就能达到类似Oracle透明网关的功能。

另外，还有用户提出MySQL不支持分区的全局索引，物化视图等，其实这些都可以通过变通的方法实现，这在我的书籍《MySQL技术内幕：InnoDB存储引擎》与《MySQL技术内幕：SQL编程》都有提及，而且也在网易、淘宝这样的互联网公司使用。

即使官方的MySQL无法满足你的需求，但是用户依然有InfoBright与TokuDB存储引擎的选择。InfoBright是列存的数据库引擎，非常适用于在线分析领域，这点连PostgreSQL都无法进行匹敌。TokuDB是一种类似LSM数据结构的数据引擎，在大并发的插入生产环境下，其对比各种传统数据库都有着显著的优势，即使对比PostgreSQL与Oracle数据库本身。总之，MySQL能够在各种维度满足用户对于数据库的各种需求。

PosgreSQL与MySQL对比，最为关键的是整个人才的储备。看看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基本都已将MySQL数据库作为标配，而PostgreSQL甚至连备胎都无法入选。MySQL在互联网行业积累了大量的高可用架构，分布式架构与灾备经验，但是PostgreSQL几乎为0。再看看图书市场，PostgreSQL凤毛菱角，而MySQL则有很好的书籍供DBA，开发人员，架构师等学习。然即使如此，MySQL离Oracle数据库本身的积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去IOE

去IOE最早是由淘宝提出，旨在去除IT架构中的IBM小型机，Oracle数据库，EMC存储。去IE是比较简单的事情，因为这仅是硬件的替换。另外，X86技术也越来越成熟，稳定性与小机的差距不断缩小。然而去Oracle数据库才是淘宝去IOE的难点与精华所在。整个去Oracle历时3，4年的时间。其中伴随着功能内部工程师的质疑，大量Oracle人才的流失，但最终已经证明了MySQL数据库替代Oracle的可行性。

笔者高兴的是传统企业也开始有这样的“觉悟”开始逐步进行去IOE的尝试，不管这种尝试是主动还是被动，但都是值得尊敬的行为。原因在于去Oracle数据库这件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数据库是传统企业最为核心的资产，任何损失都是不可接受的。而去年银监会的39号文件也坚定了传统企业的去IOE决心。

去IOE风潮显现，一大帮的公司开始进入到这个领域，希望借助这阵风来大赚一笔。这点本无可非议，市场与技术相辅相成。然而，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是，很多公司是为了迎合某些领导的需要，而不是真正的为传统企业构建面向互联网+的安全可控的技术架构。而这其中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因素。

首当其冲的是领导们的绩效，传统企业做事，以绩效为导向，这与互联网行业并无不同。但是互联网行业有着技术积累，而且对于技术的选型与转型有着相当的耐心，从淘宝去Oracle用了3，4年就可以看出。而目前摆在传统企业领导面前的现实却是，39号文件要求各银行业金融机构对安全可控信息技术的应用以不低于15％的比例逐年增加，直至2019年达到不低于75％的总体占比。

遇到一些传统企业的朋友，领导要求他们用PostgreSQL替换Oracle数据库，原因在于这是“最快”的替换Oracle成本，但是他们站在IT从业人员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是不对的，有种敢怒不敢言。当然，这其中也有部分商业公司在其中推动的关系。但是明白人心里都知道，PostgreSQL国内从业人员寥寥，之前在中国没有大规模的使用经验与架构设计，大多停留在找个文档折腾下的水平上。所谓“最快”的替换方案仅是因为不用进行存储过程的移植，如果只是这样使用PostgreSQL，那么仅是应付上层的文件，而没有真正领会到文件的精神。更有商业公司号称有PostgreSQL的专家，然而非常经不起推敲，玩过GreenPlum的就是PostgreSQL专家？而且GreenPlum也仅做研究性质的用途？与专家交流后发现其对锁与并发，高可用这块的掌握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所以笔者一再和身边的朋友说，去IOE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给MySQL时间，否则这件好事情会像着另一个方向而发展，甚至重复当年年Sybase替换Oracle的事件发生。但是好消息是这次的领导们终于开始认识到互联网的重要性，理解了安全可控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而互联网公司的成熟经验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总结

MySQL数据库早已不是原来的迷你数据库，其在功能性与性能方面都已经大幅提升，随着SSD的崛起，MySQL数据库已经完全可以替换Oracle数据，而PostgreSQL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但市场是开放的，就像Oracle称雄的年代，还有DB2，Sybase这样的数据库与之一较长短。我相信互联网时代，依然是百花齐放的年代，没有谁可以一直占领优势，即便是MySQL也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