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拓扑
“要不是一个完全偶然的机会,我们也许永远不知道发生在孩子身上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sun先生若有所思地望着桌子上的一只苹果。比如说这个苹果放在我们面前,是何等的鲜美、红润,你想像着一口咬下去清香随着脆脆的响声顺着甜味,把你的感官簇满良好的信息。但是,当你拿到眼前一看,却发现咬开的苹果中间有个黑洞。事实与你的思维模式发生了严重的冲突,让你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调整自己的感受。
那天,早上我与平常一样,吃过早饭,走下楼,拐过墙角那家网吧,车就停在路边等我了。网吧的老板娘总是挂着一双隔夜的冲泡眼,与我寒暄。她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
说:“sun先生一家最让我尊敬了,女儿读书又出类拔萃。小月这学期要高考了吧?最近考试还是非常出色吧?”
“是啊,小月学习很自觉,不用父母督促的,这次考试还是全年级名列前茅。”我急于要上班去,问了句:“您有事吗?”她脸稍稍一沉,说:
“有件事,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你听了后千万别激动,要冷静。也别去骂孩子!小月是个好孩子。”
我根本想像不出,小月能什么事?我们家小月非常乖,从来不会与网吧有什么瓜葛,她每天放学跟我的车回家,一回家就做功课,做完功课就看会儿电视早早地睡觉,她学习很轻松,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网吧老板娘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你家小月,每天晚上十二点十分准时到我网吧,玩到凌晨二点,她非常守时,只要到二点,她马上就站起来,向我要一碗泡面,吃了泡面就轻手轻脚地回家。每天一样,已经有二个多月了。”
如晴天霹雳,我眼前一片漆黑,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和小月妈打了很久的电话。最后还是半信半疑。和她妈说好,在孩子前面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傍晚,吃过晚饭,与往常一样,我去书房,她妈在餐桌上看报看书,小月和妈妈对面坐着专心致志地做着功课。到八点半,小月做完了所有的功课,站起来与同学在电话里聊了会,看半小时电视。九点多就去自己房间睡下了。九点半,她妈进女儿房间偷偷看一眼,女儿已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我和孩子她妈与平时一样,十点多去房间,把房门虚掩着。两人却难以入睡。在难熬的寂静中等待十二点的到来。刚刚听见楼下的挂钟敲过十二下。听见女儿房间确实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动响。
“妈、爸!妈、爸!”女儿在自己房间门口等待着我们的反应,稍过了会又叫唤了一遍,我们屏气沉默着,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着。我们从虚掩着的门缝里往外看,屋子是黑的,女儿没有开灯,她非常熟练地从自己房间走到外间,动作迅速轻盈,听见很轻很轻的关门声,女儿出门去了。我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才想起,女儿在数月前,把自己眼睛蒙上,从自己房间走出来,试图走出家门,我们以为她在体验盲人没有光明的感受,根本没在意。原来她却是在实施她的惊世骇俗的计划!
这才想起,她平时与同学电话聊天时,对游戏技巧非常娴熟,常常在电话里指导同学如何玩,我们根本没有注意,原来她这起富有戏剧性事件却发生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而熟视无睹!
到凌晨二点十分,我们听见外面的门,有很轻很轻的声响,钥匙慢慢地插入,门被悄然打开了,小月的影子在黑暗中飘过,她进入了自己房间后,开了一小会灯就关了,家里又恢复了宁静,象闪过的梦境后,无声无息,什么也没发生过。
女儿临近高考万一处理不慎,适得其反。斟酌再三,与小月的班主任汪老师联系上了,汪老师是个非常出色的特级教师。她认为小月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只要方法得当,她会改正的,她非常喜欢小月,愿意与家长配合好,让小月自己明白应该怎么做。汪老师找小月聊天。
“小月啊”,汪老师一脸喜欢。
“汪老师看了你真是喜欢,汪老师跟你商量个事,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小月不知道汪老师要说什么。
“汪老师想让你做女儿,你愿意不愿意?回去和你父母商量一下,你爹妈如果也同意,今晚开始就天天住汪老师家了,也能帮帮你学习再上个台阶。”
这次是孩子往大人们事先设计好的套子里钻了。这一夜,小月没有游戏玩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出了问题,碾转反侧了一夜。
小月毕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到第二天晚,她快进房间睡觉前,主动问了汪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事捏你们手里了?汪老师笑而不答,反问,你有什么事?小月的智商非常高,只说了句,“我改了,明天想回家睡去”。
小月回家了,我们谁都不提“梦游”的事,日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安祥。
小月考取了男孩子打堆的“哈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