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惊恐于辛稼轩的疑问“春回何处”,在登楼?看间,减了玉肌,损了蛾眉, ;也曾惊恐于朱自清的疑问,为什么我们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呢,在冷蛩不住啼叫的夜晚,月光如雪,我绕节彷徨寻思, ;也曾含泪吟唱“太阳下山明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会一样的开,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然而面对窗外飞舞的雪花和地上的积雪,我终于清楚春天哪儿往了,是被冬天收容了,青春哪儿往了,它变成雪花了。
  你看,金黄的迎春花在凋零后是接近雪的色彩, ,桃花凋落后化作春泥前也是也是雪样的,梨花呢,岑参说“忽如一夜东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以理化来比方雪花, ,可见二者之间是同一的。春天的雨淅淅沥沥的,可是一到冬天就被艺术化了,可见可感,六角形, ,晶莹剔透而又灵动飞扬,像轻巧的舞女,又宛如新娘雪白的婚纱;春天的风是来自南方的,是绿色的,湿润的, ,来自水上,所以更像母爱的温馨。而冬天它走的是陆路, ,从北方来,所以就凌厉而萧瑟,擦过之处,青草变白,水有液态变成固态的,在天为雪,在地则为冰,一样的博爱,但表示方法却截然不同,一个是父性的冷峻, ,一个是母性的和煦, 。甚至连菊花都是有血性的,尽管春日里它是绿色的嫩芽,但到了秋冬它的指头就是雪样雪白的花,所以我情愿信任五柳先生东篱钱的菊花是白色的,和柳絮是孪生的,这才和他的情调是合拍的。
  春天里我们都年青,一切都年青,。朱自清说:“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春天像小姑娘,花枝飘扬地笑着走着。春天像硬朗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领着我们上前往。”但是在笑着走着之际,实则时间暗换,娃娃变青年、变姑娘,青年、姑娘变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变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变老爷爷奶奶,最后不都是胡子头发全雪白了吗!所以星期夸大的说“朝如青丝暮成雪”,苏轼说“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而且一旦白发如雪,就永远是这个色彩了,直到性命的弥留。
  本来我们一路在播种着雪,终极收获的还是雪,雪是一切性命的最后回宿,学是全部性命最后绽放的雪白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