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与孤灯相伴的夜晚,总回不自主地问自己,如何会爱上你?唉,都是你那身国防绿惹的祸。
  读初三时,恰好赶上自越反击战,学校组织我们学生给前线最可爱的人写慰问信,文笔在班里有点名气的我,自然不干居于人后,从那时起,我迷上了绿军装。曾经想当女兵,可惜,和平年代里,我的理想成了一种奢望。夙愿未偿,一生难甘心,恋兵的情节日益疯长,见到急驰骋而过的军车,也会肃然起敬,见到穿军装的人,总似见了久别的亲人,同学们笑我,见到绿树,眼睛也发亮。
  是不是我的痴情感动了天地,它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的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怦然心动。明知道和你相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却没有丝毫的犹疑。从此,等待成为我生活的主题。
  离别不似相逢好,是我最熟悉的一句宋词。一年中,能与你相守的日子有几多,我不敢去想,每回细细思量,就回涕泪满衣裳。
  你不知道,迪厅里,再不见我窈窕的身影,人群之中,我总是倍觉孤单,人群之中,我总会更加想你。我哭过,哭过,却是没有后悔,走过的路,不可以重来。
  对于你,我没有奢望,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今年回来度探亲假的最后一天,能陪我去吹吹风么?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已经将每个细节设计了何止十遍,以至真假莫辨,以为是回忆重温了。
  早晨,你跟着太阳一同醒来,轻轻地轻轻地,将一个热吻印在我光洁的额头,你在我的耳边,吐出一句深深的祝福---宝贝,生日快乐,我醒了,可仍然不肯睁开眼睛,只是在脸上,刹那间绽开一朵微笑,甜蜜是蕊,幸福是花瓣。
  吃过简单的早餐,你换下睡衣,换上奶×××的休闲装,我着白色背心,一枝红艳艳的蔷薇,盛开在我饱满滴水的胸前,如我年轻的容颜一般娇媚。我的那条淡兰色的牛仔短裤,肥瘦合身。
  相拥着走下楼,乘上开往郊区的班车,车上不见几个人,周日的六点钟,大多数人还在梦乡里徘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你紧依着我,你的手悄悄地揽着我的腰,你在我的耳畔低语,你的腰好细哦,傻傻的男人哟,你怎么不说你的胳膊长呢,你的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分高啊!可我什么都不说,朝你甜甜地一笑,女人还是少说话可爱。
  车到了终点,我们来到植物园。初夏七点的阳光,已经有热烈的端倪,型号昨夜落了一场雨,暑气尚未抬头,一阵风过,送来青草和松树的清香味道,我们做了一次深呼吸,啊,久违了,蓝天,白云,和绿草!
  田野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葱翠,远处的农家小院,从书里走出来样的温馨。寻一片树荫,铺开一次性桌布,你坐下去,我则枕着你的腿,合上眼睛,不理尘喧,只听鸟鸣。我的脸上是梦里的微笑,你看的着迷,禁不住低下头吻来,我伸出一个指头,嘘!有人!你慌张地回头张望,没有人嘛!你嘀咕一句,我绷住笑,努努嘴,草尖上,一对蝴蝶在翩翩飞舞,一只白色,一只红褐色,翅膀上带着相同黑色的斑点。
  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呀!你脱口而出,谁说当兵的不懂幽默!
  整整一个白天,我们就那么相依着坐在相思柳下,静看流云来去,言语已经是多余的东西,世界上的烦恼与忧郁,被风带走,我们终于彻彻底底地做了一回“闻琴解佩神仙侣”。
  想和你去吹吹风,想和你去郊外圆了我的美梦,可是,不晓得你今年是否能回来休假,会不会休假的时候,又突然接到速归队的通知?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