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屌丝程序猿的人生（二十二）

原文作者：左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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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萧和母亲下高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7点多。

　　开车行驶在北京的街道上，林萧隔着车窗，看着四周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不禁有些心潮澎湃。

　　当初在林萧还上初一的时候，林萧就来过一次北京。但那个时候只是跟着大人们，来这里旅游散心的，当时林萧才11岁，除了玩闹以外，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林萧再次来到北京，却已经时隔12年，如今的林萧已经23岁。

　　一番感慨之后，林萧才收回了思绪，张口询问道：“妈，今晚我们住哪？”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是在这里做出租房的，这两天我们就在他那里随便挑间房临时住一下。”韩霞开着车，头也不回的说道。

　　“噢。那我们现在就去？”听到住宿已经安排好了，林萧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只要跟着母亲出远门，甭管是去哪，肯定有人接待。

　　“恩，他就在亦庄那里。我们先过去吃饭，吃完饭再去住的地方。”韩霞继续说道。

　　“好！”

　　林萧答应了一声，便继续拿着他的绝版三星翻盖手机看小说了。

　　大约过了40多分钟，韩霞才将车停在路边，说道：“下来吧。到了。”

　　林萧关掉手机下了车，看着眼前堪称豪华的饭店，忍不住赞叹道：“卧槽！首都的饭店就是气派！”

　　“儿子，你是在县里吃夜市吃多了吧。这饭店在北京可算不上好。”韩霞看到儿子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失笑的说道。

　　“谁说的我只吃夜市？我还经常去桥头的那个烩面馆呢。”林萧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句，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那心虚的样子。

　　“行了，谁都说不过你。进去吧。”韩霞无奈的说道。

　　母子二人进去以后，一个看起来约莫50来岁，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便迎面走了过来。

　　“韩霞。好久不见啊。这就是你儿子吧？”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林萧一番说道。

　　“是啊，好久不见。来，林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孙红磊，你孙叔叔。”韩霞满脸笑容的快步迎了上去，随后拉着林萧介绍道。

　　“孙叔叔你好。”林萧虽然不喜欢这种场面，但毕竟要在人家这里蹭吃蹭住的，自然要装一下乖乖男的。

　　“恩。这小子看起来这么聪明，未来肯定有大出息。”孙红磊微笑着夸赞了一句林萧，随后说道：“来，坐这说吧。”

　　林萧一听这话，忍不住心中诽谤了一句，“这......哪就看出来我聪明了？难道是我天生丽质？”

　　三人入座以后，饭菜很快就上来了，想来是孙红磊在二人来之前就已经点好了。

　　不得不说，孙红磊虽然整个人穿着打扮看起来普普通通，但点菜还是很有一手的。尽管菜的数量不多，但有荤有素，有辣有甜，基本上覆盖了大部分人的口味。

　　“知道你们俩开车开了一下午，估计饿了，我就先把菜给点了。你们要是还想吃什么就再点。”孙红磊客气的说道。

　　“不用不用。对了，你媳妇跟儿子呢？”韩霞随口问道。

　　“噢，他们啊。留在家看着生意呢，毕竟那么多租户在，要有人看着点。”孙红磊应道。

　　“恩，这倒是。”

　　韩霞和孙红磊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林萧无聊的坐在一边也插不上话，只得把所有力气都用到了一桌子菜上。就这样，满满的一桌子菜，至少有一半都进了林萧肚子里。

　　事后结账的时候，由于是服务员在饭桌旁收的钱，因此林萧也听到了这顿饭的价钱。

　　当知道就刚才这顿饭，竟然花了将近500块时，林萧惊讶的差点把刚才吃的都给吐出来，“妈的，这在县里最多也就是100多块钱，在这竟然要500？这么说，老子刚才这一会儿就至少吃了250？”

　　林萧哪里知道，北京的物价本来就贵，再加上他们去的这个饭店，虽然算不上特别高档，但规格也不差，自然便宜不到哪去。

　　吃完饭以后，孙红磊便带着母子二人开始去往住的地方。孙红磊开车在前面引路，韩霞和林萧则是在后面跟着。

　　这一次路途花的时间并不长，仅仅20多分钟，就来到了目的地。

　　不过当来到孙红磊的住处时，林萧彻底惊呆了，“这特么是北京吗？这是回到农村了吧？卧槽！”

　　本来林萧以为孙红磊的出租屋，哪怕不是特别豪华，至少也应该和电视里演的那些差不多，最起码干净宽敞。他哪里会想到，孙红磊虽然是搞出租生意的，但出租的却是地下室。

　　而孙红磊他们夫妻俩，也是住在其中一间地下室里，他们的儿子则是单独一人住一间。

　　来到孙红磊住的地方，几人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从简单的聊天当中林萧得知，孙红磊夫妻俩平时就留在地下室看着生意，而他们的儿子则是自己在外面跑些别的生意，偶尔也会在地下室帮忙看看门。

　　由于孙红磊这里的地下室，没租出去的还不少，因此安排林萧母子二人住下来倒不成问题。

　　林萧原本以为，当初自己在农药厂住的地方已经够寒酸了，但当孙红磊领着林萧进到给他安排的房间时，林萧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整个房间的大小，和自己家里的双人床差不多，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张单人床，就已经快站不下人了。而且整个房间没有任何透气的地方，林萧甚至怀疑，自己晚上在这睡觉，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在房间里被憋死的人。

　　待孙红磊离开之后，林萧才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自语道：“这特么老子这烟到底是抽还是不抽？抽了呛得慌，不抽烟瘾憋得慌，马勒戈壁的。”

　　这样纠结了半天，林萧忽然感觉肚子有点疼，于是连忙着急忙慌的出去找厕所，找的时候林萧还想着，一会儿上厕所顺便还能抽根烟。好不容易找到了厕所，舒坦了一番以后，林萧这才下意识的朝旁边看去。

　　看了好一会儿，林萧才苦逼的发现，“马勒戈壁的，这地方的厕所没有纸？”

　　只能说林萧太乐观了，人家这是地下室，可不是酒店，哪里还会在厕所里备纸，都是租户自己随身带的。

　　不过这下林萧彻底懵逼了，自己的手机路上没电了，还在房间里充电，求救是做不到了。

　　这可咋办？

　　难道要让老子用手？

　　“奶奶滴，用手就用手把。反正用完洗洗手就好了嘛。”

　　想到这，林萧慌乱的情绪终于蛋定了许多。不过就在林萧准备下手的时候，却听到了外面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听起来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

　　“里面的人，您快点好不好。我憋不住啦。”

　　这么尴尬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女生催促，林萧不由得菊花一紧，连忙应道：“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抠......噢，不。马上就擦完了。马上，马上。”

　　说完以后，林萧忍不住暗自佩服自己的机智，“卧槽。幸好老子反应快，差点就说漏嘴了。”

　　谁知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哎呀，妈呀。笑的我尿都快憋不住了。那个......那个您快点抠......噢，不。快点擦啊。哈哈......”声音刚刚落下，外面的女生忍不住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林萧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干净不干净，索性咬了咬牙直接一提裤子，打开门捂着脸就飞一样的跑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以后，林萧原本想找母亲要点纸再回去厕所里擦擦，不过仔细想了想，林萧还是放弃了，“这么丢人的事，就连亲人也不能相信啊。反正时间久了就干了嘛，忍忍就好了。”

　　这样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林萧觉得屁股处已经差不多干了的时候，才躺在床上准备关灯睡觉。

　　躺下以后，林萧刚才窘迫的心情瞬间便消失无踪，望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从未真正独自一人在外闯荡过的林萧，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这个城市，我真的可以靠自己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