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引见,韩非初见盖聂,开了几个玩笑,然而……冷场了= =)
盖聂: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
韩非:那是自然。
盖聂: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又对鬼谷传人称兄道弟,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
(韩非闻言由调笑的表情转为正色)
韩非: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为纵与横。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与义侠。
盖聂:请指教。
韩非: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如果必须一年四季每日都是晴天,才可以五谷丰登,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善恶,未免不切实际。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盖聂: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
韩非:在两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
盖聂:愿闻其祥。
韩非:剑,分三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
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
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
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盖聂: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韩非: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以扬善。
盖聂:剑,是凶器。
韩非: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安静了一会儿,庄叔在一旁似乎微笑了一笑)
盖聂:请。
(韩非步出庭院,院内一白衣公子负手而立。)
韩非:你在等我?
白衣公子:是的,我在等你。(转过身来)
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我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韩非: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
白衣公子:所以,你是后者?
韩非: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我曾经流浪……
白衣公子:为什么流浪?难道家国不容。
韩非: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白衣公子:什么样的答案?
韩非:我遇到了一位老师。我问他: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吗?
白衣公子:你的老师如何回答?
韩非:老师说:有。
白衣公子: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韩非:(轻笑)当时我也是这么追问的。
白衣公子:那么你的老师回答了吗?
韩非: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吗?
白衣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韩非:你为什么来到这里?难道家国不容。
白衣公子:我只是,四处走走,散散心。
韩非:心,如果在深井,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
白衣公子:你并不了解我。
韩非:不如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你会死。
白衣公子:你说什么?!
韩非:关键是什么时候死、如何死。
白衣公子:你难道知道?!
韩非:我曾经穿过岁月长河,看到过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
白衣公子:我,不相信。
韩非:死亡并不可怕,尤其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每个人都会死,不是吗?
白衣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非:你刚才追问,天地间那种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白衣公子:不错。
韩非: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测。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白衣公子:这,就是答案?
韩非:这种力量,就在身边,充盈了整个天地。当静下心来聆听时,它就像是一首歌……你,听到了吗?
白衣公子:韩非先生。
韩非:韩非,拜见秦王。
秦王:(摘掉面具)赢政,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