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 与 HTTP2 协议分析

HTTPS协议原理分析

HTTPS协议需要解决的问题

HTTPS作为安全协议而诞生，那么就不得不面对以下两大安全问题：

• 身份验证

  确保通信双方身份的真实性。直白一些，A希望与B通信，A如何确认B的身份不是由C伪造的。

  （由C伪造B的身份与A通信，称为中间人攻击）

• 通信加密

  通信的机密性、完整性依赖于算法与密钥，通信双方是如何选择算法与密钥的。

能同时解决以上两个问题，就能确保真实有效的通信双方采取有效的算法与密钥进行通信，便完成了协议安全的初衷。

在介绍HTTPS协议如何解决两大安全问题前，我们首先了解几个概念。

• 数字证书

  数字证书是互联网通信中标识双方身份信息的数字文件，由CA签发。

• CA

  CA（certification authority）是数字证书的签发机构。作为权威机构，其审核申请者身份后签发数字证书，这样我们只需要校验数字证书即可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

• HTTPS协议、SSL协议、TLS协议、握手协议的关系

  HTTPS是Hypertext Transfer Protocol over Secure Socket Layer的缩写，即HTTP over SSL，可理解为基于SSL的HTTP协议。HTTPS协议安全是由SSL协议（目前常用的，本文基于TLS 1.2进行分析）实现的。

  SSL协议是一种记录协议，扩展性良好，可以很方便的添加子协议，而握手协议便是SSL协议的一个子协议。

  TLS协议是SSL协议的后续版本，本文中涉及的SSL协议默认是TLS协议1.2版本。

HTTPS协议的安全性由SSL协议实现，当前使用的TLS协议1.2版本包含了四个核心子协议：握手协议、密钥配置切换协议、应用数据协议及报警协议。

解决身份验证与通信加密的核心，便是握手协议，接下来着重介绍握手协议。

握手协议

握手协议的作用便是通信双方进行身份确认、协商安全连接各参数（加密算法、密钥等），确保双方身份真实并且协商的算法与密钥能够保证通信安全。

对握手协议的介绍限于客户端对服务端的身份验证，单向身份验证也是目前互联网公司最常见的认证方式。

首先我们看一下协议交互，如图1所示：

图1 握手协议

接下来以Wireshark抓取接口的握手协议过程为例，针对每条协议消息分析。

ClientHello消息

ClientHello消息的作用是，将客户端可用于建立加密通道的参数集合，一次性发送给服务端。

消息内容包括：期望协议版本(TLS 1.2)、可供采用的密码套件(Cipher Suites)、客户端随机数(Random)及扩展字段内容(Extension)等信息，如图2所示。

图2 ClientHello

ServerHello消息

ServerHello消息的作用是，在ClientHello参数集合中选择适合的参数，并将服务端用于建立加密通道的参数发送给客户端。

消息内容包括：采取的协议版本(TLS 1.2)、采用的密码套件(Cipher Suite)、服务端随机数(Random)、用于恢复会话的会话ID(Session ID)及扩展字段等信息，如图3所示。

自此客户端与服务端的协议版本、密码套件已经协商完毕。

这里服务端下发的会话ID可用于后续恢复会话。若客户端在ClientHello中携带了会话ID，并且服务端认可，则双方直接通过原主密钥生成一套新的密钥即可继续通信。将两个网络往返降低为一个网络往返，提高通道建立的效率。

图3 ServerHello

Certificate消息

Certificate消息的作用是，将服务端证书的详细信息发送给客户端，供客户端进行服务端身份校验。

消息内容：服务端下发的证书链，如图4所示。

服务端为了保证下发的证书能够被客户端正确识别，就需要将签发此证书的CA证书一同下发，构成证书链，保证客户端可以根据证书链的信息在系统配置中找到根证书，并通过根证书的公钥逐层向下验证证书的合法性。 
如图所示，五八服务器下发了两个证书：自己的证书与签发CA的证书。通过签发CA的证书信息，能够直接找到根证书。

图4 Certificate

客户端本地校验服务端证书，若校验通过，则客户端对服务端的身份验证便完成了。

Certificate这个阶段解决了两端的身份验证问题。借助CA的力量，通过CA签发证书，将身份验证的工作交给了CA处理。 
只要是我们认可的CA，签发的证书我们均认可证书持有者的身份。由于CA的介入，解决了中间人攻击的问题，因为中间人并没有服务端的证书可供客户端验证。

ServerKeyExchange消息(可能不发送)

ServerKeyExchange消息的作用是，将需要服务端提供的密钥交换的额外参数，传给客户端。有的算法不需要额外参数，则ServerKeyExchange消息可不发送。

消息内容：用于密钥交换的额外参数，如图5所示。

图5 ServerKeyExchange

如图5，服务端下发了“EC Diffile-Hellman”密钥交换算法所需要的参数。

ServerHelloDone消息

ServerHelloDone消息的作用是，通知客户端ServerHello阶段的数据均已发送完毕，等待客户端下一步消息。

ClientKeyExchange消息

ClientKeyExchange消息的作用是，将客户端需要为密钥交换提供的数据发送给服务端。

当我们选用RSA密钥交换算法时，此消息的内容便是通过证书公钥加密的用于生成主密钥的预主密钥。

如图6所示，由于选用的密钥交换算法是“EC Diffie-Hellman”，所以ClientKeyExchange消息发送的是”EC Diffie-Hellman”算法需要的客户端参数。

图6 ClientKeyExchange

当发送了ClientKeyExchange后，两端均具有了生成主密钥的完整密钥数据与随机数，两端分别根据所选算法计算主密钥即可。

至此，ClientKeyExchange发送后，两端均可生成主密钥，密钥交换问题便解决了。

有的读者可能对随机数的采用有些疑惑，笔者觉得随机数的加入是为了提高密钥的随机性。 
由于客户端直接生成的密钥很有可能不够随机，而通过预主密钥加上两端提供的两个随机数做种子，创建的主密钥可以保证更加贴近真实随机的密钥。

ChangeCipherSpec消息

经过以上六条消息，我们已经解决了身份认证问题、密码套件选取问题、密钥交换问题。双方也已经通过主密钥生成了实际使用的六个加解密密钥。

ChangeCipherSpec消息的作用，便是声明后续消息均采用密钥加密。在此消息后，我们在WireShark上便看不到明文信息了。

Finished消息

Finished消息的作用，是对握手阶段所有消息计算摘要，并发送给对方校验，避免通信过程中被中间人所篡改。

HTTPS协议总结

自此，HTTPS如何保证通信安全，通过握手协议的介绍，我们已经有所了解。

但是，在全面使用HTTPS前，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HTTPS性能。

相对HTTP协议来说，HTTPS协议建立数据通道的更加耗时，若直接部署到App中，势必降低数据传递的效率，间接影响用户体验。

接下来，介绍HTTPS性能救星——HTTP2协议。

协议新宠－HTTP2

协议介绍

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HTTP1.x协议得到了迅猛发展，但当App一个页面包含了数十个请求时，HTTP1.x协议的局限性便暴露了出来：

• 每个请求与响应需要单独建立链路进行请求(Connection字段能够解决部分问题)，浪费资源。
• 每个请求与响应都需要添加完整的头信息，应用数据传输效率较低。
• 默认没有进行加密，数据在传输过程中容易被监听与篡改。

HTTP2正是为了解决HTTP1.x暴露出来的问题而诞生的。

说到HTTP2不得不提spdy。 
由于HTTP1.x暴露出来的问题，Google设计了全新的名为spdy的新协议。spdy在五层协议栈的TCP层与HTTP层引入了一个新的逻辑层以提高效率。spdy是一个中间层，对TCP层与HTTP层有很好的兼容，不需要修改HTTP层即可改善应用数据传输速度。 
spdy通过多路复用技术，使客户端与服务器只需要保持一条链接即可并发多次数据交互，提高了通信效率。 
而HTTP2便士基于spdy的思路开发的。 
通过流与帧概念的引入，继承了spdy的多路复用，并增加了一些实用特性。

HTTP2有什么特性呢？HTTP2的特性不仅解决了上述已暴露的问题，还有一些功能使HTTP协议更加好用。

• 多路复用
• 压缩头信息
• 对请求划分优先级
• 支持服务端Push消息到客户端

此外，HTTP2目前在实际使用中，只用于HTTPS协议场景下，通过握手阶段ClientHello与ServerHello的extension字段协商而来，所以目前HTTP2的使用场景，都是默认安全加密的。

下面介绍HTTP2协议协商以及多路复用与压缩头信息两大特性，实现部分采用okhttp源码(基于parent-3.4.2)进行分析与介绍。

okhttp是目前使用最广泛的支持HTTP2的Android端开源网络库，以okhttp为例介绍HTTP2特性也可方便读者提前了解okhttp，方便后续接入okhttp。

协议协商

HTTP2协议的协商是在握手阶段进行的。

协商的方式是通过握手协议extension扩展字段进行扩展，新增Application Layer Protocol Negotiation字段进行协商。

在握手协议的ClientHello阶段，客户端将所支持的协议列表填入Application Layer Protocol Negotiation字段，供服务端进行挑选。如图7所示：

图7 ALPN1

服务端收到ClientHello消息后，在客户端所支持的协议列表中选择适当协议作为后续应用层协议。如图8所示：

图8 ALPN2

这样，两端便完成了HTTP2协议的协商。

在HTTP2未出现时，spdy也是通过扩展字段，扩展出next_protocol_negotiation字段，以NPN协议进行spdy的协商。不过由于NPN协议协商过于复杂，对https协议侵入性较强，在出现ALPN协商协议后，便逐渐被淘汰了。所以，本文协议协商并为对NPN协议协商做介绍。

协议特性之多路复用

http2为了优化http1.x对TCP性能的浪费，提出了多路复用的概念。

多路复用的含义

在HTTP2中，同一域名下的请求，可通过同一条TCP链路进行传输，使多个请求不必单独建立链路，节省建立链路的开销。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HTTP2提出了流与帧的概念，流代表请求与响应，而请求与响应具体的数据则包装为帧，对链路中传输的数据通过流ID与帧类型进行区分处理。图9便是多路复用的抽象图，每个块代表一帧，而相同颜色的块则代表是同一个流。

图9 http2_stream

那么HTTP2的多路复用是如何实现的呢？

由于网络请求的场景很多，我们选择其中一个路径来介绍：

1. 客户端与服务端在某个域名的TCP通道已建立
2. 新创建的客户端请求通过已连接的TCP通道进行请求发送与响应处理

多路复用实现

默认我们已经添加各参数创建了Request对象r，并通过Request对象创建了Call对象c。并在独立线程中，调用c.execute()方法，进行同步请求操作。

okhttp调用execute方法后，实际上是由一系列的interceptor来负责执行的。

interceptor根据添加顺序依此执行，其中我们关注的是RetryAndFollowUpInterceptor、ConnectInterceptor0、CallServerInterceptor。

1.在RetryAndFollowUpInterceptor中，okhttp为我们创建了一个StreamAllocation对象，StreamAllocation中含有基于url创建的Address对象。

Address类的url字段与Request类的url字段不同，Address类的url字段不包括path与query字段，只含有scheme与authority部分，这点在进行Connection复用的equal操作时起了很大作用。

2.在ConnectInterceptor中，StreamAllocation对象的Address与连接池中每个Connection对象的Address依次进行匹配，匹配成功并满足一些条件的Connection便可复用。基于匹配出的Connection创建Http2xStream，用于后续读写操作。

与连接池中Address匹配主要通过Address的url，url由于只含有scheme与authority所以可用于域名的匹配，这便是okhttp基于域名层面多路复用的基础。 
实际上真正进行流读写操作的是FramedConnection与FramedStream，Connection与Http2xStream是抽象于具体操作的类，以方便上层使用。

3.在CallServerInterceptor中，Http2xStream创建FramedStream用于Request发送，并将FramedStream与对应的StreamID绑定缓存下来，以便Response到来时，能够根据StreamID索引到对应的FramedSteam进行后续操作。

在FramedStream发送完Request后，执行readResponseHeaders方法时进行调用了wait，将当前线程挂起。 
并在FramedConnection读线程收到StreamID消息时，在缓存中查询FramedStream并将对应线程唤醒进行Response解码。

归纳下okhttp的多路复用实现思路：

1. 通过请求的Address与连接池中现有连接Address依次匹配，选出可用的Connection。
2. 通过Http2xStream创建的FramedStream在发送了请求后，将FramedStream对象与StreamID的映射关系缓存到FramedConnection中。
3. 收到消息后，FramedConnection解析帧信息，在Map中通过解析的StreamID选出缓存的FramedStream，并唤醒FramedStream进行Response的处理。

在笔者看来，HTTP2便是一个良好兼容http协议格式的自定义协议，通过Stream将数据分发到各请求，通过Frame将请求数据详细细分。

协议特性之压缩头信息

HTTP2为了解决HTTP1.x中头信息过大导致效率低下的问题，提出的解决方案便是压缩头部信息。具体的压缩方式，则引入了HPACK。

HPACK压缩算法是专门为HTTP2头部压缩服务的。为了达到压缩头部信息的目的，HPACK将头部字段缓存为索引，通过索引ID代表头部字段。客户端与服务端维护索引表，通信过程中尽可能采用索引进行通信，收到索引后查询索引表，才能解析出真正的头部信息。

HPACK索引表划分为动态索引表与静态索引表，动态索引表是HTTP2协议通信过程中两端动态维护的索引表，而静态索引表是硬编码进协议中的索引表。

作为分析HPACK压缩头信息的基础，需要先介绍HPACK对索引以及头部字符串的表示方式。

索引

索引以整型数字表示，由于HPACK需要考虑压缩与编解码问题，所以整型数字结构定义如图10所示：

图10 int_strut

• 类别标识

  通过类别标识进行HPACK类别分类，指导后续编解码操作，常见的有1，01，01000000等八个类别。

• 首字节低位整型

  首字节排除类别标识的剩余位，用于表示低位整型。若数值大于剩余位所能表示的容量，则需要后续字节表示高位整型。

• 结束标识

  表示此字节是否为整型解析终止字节。

• 高位整型

  字节余下7bit，用于填充整型高位。

“结束标识+高位整型”字节可能有0个、也有可能有多个，依据数据大小而定。 
譬如，若想表示类别为1，索引为2，则使用10000010即可,不需要额外字节增加高位整型。

头部字符串

头部字符串需要显式声明长度，所以数据首字节由“类型标识＋数据长度”组成。如图11所示：

图11 string_strut

• 类型标识

  是否选用哈夫曼编码，1为选用，0为不选用，okhttp默认不选用哈夫曼编码。

• 数据长度

  标识数据长度，采用上面提到的整型表示法表示。

• 数据内容

  二进制数据。

解码实例

下面综合okhttp源码分析HPACK解码头部字段过程。

对编码部分感兴趣的读者，可以查阅RFC 7541或直接分析OkHttp源码。

当我们需要解码头部字段时，首先解析头部字段首字节(HPACK头部字段首字节分为8个类别，摘选其中3个类别说明)，首字节用于指导当前头部字段的解析规则：

• 1xxxxxxx

  类别标识为1，代表收到一条K、V均为索引的头部字段。

  K、V值：通过解析HPACK整型获取KV对的索引值，并根据索引值映射对应的头部原字段即可，压缩效率最高。

• 01xxxxxx

  类别标识为01，代表收到一条K为索引、V为原字段，且需要加入动态索引表的头部字段。

  K值：通过解析HPACK整型获取K值索引值，并通过索引值映射对应的头部原字段。

  V值：通过解析HPACK字符串获取V值原字段。

  获取K、V值后还需插入动态索引表中。

• 01000000

  01000000代表收到一条K、V均为原字段，且需要加入动态索引表的头部字段。

  K、V值：通过解析HPACK字符串获取K、V原字段，并插入动态索引表中。

还有不加入动态索引表、调整索引表大小等类别，这里就不展开了，感兴趣的可以看okhttp源码实现。

okhttp解析头信息的核心方法实现如下：

void readHeaders() throws IOException {
  while (!source.exhausted()) {
    int b = source.readByte() & 0xff;
    if (b == 0x80) { // 10000000
      //类别标识为1，但索引为0
      throw new IOException("index == 0");
    } else if ((b & 0x80) == 0x80) { // 1NNNNNNN
      //类别为1，通过readIndexedHeader解析整型index。
      int index = readInt(b, PREFIX_7_BITS);
      //通过index获取完整头部字段
      readIndexedHeader(index - 1);
    } else if (b == 0x40) { // 01000000
      //01000000代表KV均为原字段，解析字符串依次获取K值、V值，并插入动态表中
      readLiteralHeaderWithIncrementalIndexingNewName();
    } else if ((b & 0x40) == 0x40) {  // 01NNNNNN
      //01xxxxxx代表K值为索引，V值为原字符串，依次解析整型index与字符串，并插入动态表中
      int index = readInt(b, PREFIX_6_BITS);
      readLiteralHeaderWithIncrementalIndexingIndexedName(index - 1);
    } else if ((b & 0x20) == 0x20) {  // 001NNNNN
      //类别为001，含义是更新动态列表容量
      maxDynamicTableByteCount = readInt(b, PREFIX_5_BITS);
      if (maxDynamicTableByteCount < 0
          || maxDynamicTableByteCount > headerTableSizeSetting) {
        throw new IOException("Invalid dynamic table size update " + maxDynamicTableByteCount);
      }
      adjustDynamicTableByteCount();
    } else if (b == 0x10 || b == 0) { // 000?0000 - Ignore never indexed bit.
      //这个类别代表KV均为原字符串，依次解析字符串，并不对解析后的KV值插入动态表。
      readLiteralHeaderWithoutIndexingNewName();
    } else { // 000?NNNN - Ignore never indexed bit.
      //与上一类别类似，但K值为索引，V值为原字符串
      int index = readInt(b, PREFIX_4_BITS);
      readLiteralHeaderWithoutIndexingIndexedName(index - 1);
    }
  }
}

压缩效果

K值为“accept-encoding”、V值为“gzip, deflate”的头部字段在HTTP2中可通过索引值15代替，从而达到头部字段压缩的效果。

“accept-charset”头部字段则通过14代表头部K值，而Value值根据HPACK规则编码写入流中。

通过HPACK，一个头部字段变化较少的App，每个头部字段将会缩减至4字节以内，压缩效果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