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志] 第84节 列子淡泊号冲虚

        列子淡泊号冲虚


        墨子以“侠客精神”组织起了“墨家团体”，想要“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最终是事与愿违。魏国名将“吴起”殚精竭虑强军兴邦，最终也是竹篮打水，黄粱一梦。


        魏武侯九年的公元前387年，魏相“田文”去世，“公叔痤”继任魏国相国，并娶魏国公主为妻。公孙痤忌惮西河守“吴起”的才能，迫使吴起投奔到了楚国。当时的楚国君主是“楚悼王”，他执政于公元前401年至公元前381年间。《史记卷六十五.孙子吴起列传第五》记载，『楚悼王素闻起贤，至则相楚。明法审令，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要在彊兵，破驰说之言从横者。於是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卻三晋；西伐秦』。吴起在楚国大刀阔斧实行变法，他“削弱贵族，整顿吏治，开荒屯田，改革军制，奖励耕战，禁绝说客”，这一系列措施极大地缓解“土地人口危机”，也为他招来了无数的忌恨和敌人。公元前381年“楚悼王”去世，“吴起”被楚国旧贵族“阳城君”等人杀害，享年59岁，由于他临死前以“楚悼王”尸体作垫背，致使参与诛杀行动的七十余家旧贵族被继位的“楚肃王”灭族，大家拼了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下场。


        吴起功败垂成，后人深感遗憾，于是尊奉他为“武庙十哲”之一。吴起变法之所以没能像李悝变法那样取得成功，一是因为楚国地广人稀，人口与土地压力其实并不算大，二是因为楚国灭掉的小国多达六七十个，分封的贵族也多如牛毛，贵族阶层的战斗力相当可观。吴起以外人身份投身楚国国政漩涡，毫不顾忌地大捅马蜂窝，他的悲惨下场已是早已注定。


        与吴起同时期的“列御寇”看穿了“削弱贵族，开荒屯田”在解决“土地人口危机”这个重大命题时，只是扬汤止沸而已，釜底抽薪的办法是控制人口增长，减少人口数量，却不是道家可以去做的。于是他不求名利，隐居郑国四十年，历经郑共公、郑幽公、郑繻公、郑康公四任君主，冷眼旁观韩国对郑国的无尽骚扰侵吞，郑国国力的江河日下直到灭亡。『才颖逸而性冲澹，曲弥高而思寂寞。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他先后著书二十篇，十万多字，今存《天瑞》、《仲尼》、《汤问》、《杨朱》、《说符》、《黄帝》、《周穆王》、《力命》等八篇，共成《列子》一书。《列子》一书运用小说笔法，以名人为依托，以寓言为载体，包含了《黄帝神游》、《愚公移山》、《夸父追日》、《杞人忧天》、《纪昌学射》、《小儿辩日》、《疑邻窃斧》等故事，篇篇珠玉，妙趣横生，意味隽永，发人深思。应该指出的是，在世界地图全开的今天，我们可以轻易察觉书中所写故事，多属信口胡诌，不可当真，比如《汤问》篇中写到了“归墟”、“蓬莱”、“瀛州”，“终北国”，《黄帝》篇中写到了“华胥国”，都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地界，但是过往数千年间，被此书误导的修行人士，应该不在少数。


        在《天瑞》篇中，列子指出『天地含精，万物化生。天职生覆，地职形载。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精神离形，各归其真。鬼者归也，归其真宅。天地委和，虚者无贵』。在《黄帝》篇中，列子指出『心如渊泉，形如处女。纯气之守，其神无隙。藏于天地，物莫能伤』。在《周穆王》篇中，列子指出『神游身静，日行万里。穷数达变，因形移易。神遇为梦，形接为事』。在《仲尼》篇中，列子指出『体合于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于无。外游求备于物，内观取足于身。善若道者，亦不用耳，亦不用目，亦不用力，亦不用心』。在《汤问》篇中，列子给出了《愚公移山》、《夸父追日》、《小儿辩日》、《扁鹊换心》、《师文学琴》、《薛谭学讴》、《伯牙子期》、《周穆偃师》、《纪昌学射》、《孔周三剑》等故事，指出『大小相含，无穷极也。物无巨细，“均”为至理』。在《力命》篇中，列子指出『窈然无际，天道自会，漠然无分，天道自运。农有水旱，商有得失，工有成败，仕有遇否。力命厚薄，不可强求』。在《杨朱》篇中，列子指出『守名累实，去名无忧。智之所贵，存我为贵；力之所贱，侵物为贱』。在《说符》篇中，列子指出『形枉影曲，身正影直。人不尊己，危辱及之。善持胜者，以强为弱。忠信诚身，必慎为善』。


        列御寇不求名利，名利自然相随，被后世尊奉为道教“冲虚真人”，而商鞅与吴起一样，出身以“多君子”著称的“卫国”，在极力追逐名利后，也同样名垂千古。商鞅通过变法使秦国成为富裕强大的国家，他在政治上改革了秦国户籍、军功爵位、土地制度、行政区划、税收、度量衡以及民风民俗，并制定了严酷的法律，在经济上重农抑商、奖励耕织，在军事上作为统帅率领秦军收复了河西。


        商鞅年轻时喜欢刑名法术之学，受李悝、吴起的影响很大。他向“尸佼”学习杂家学说，后侍奉魏国国相“公叔痤”任中庶子。公元前361年公叔痤病重时向魏惠王推荐时年34岁的商鞅，指出“商鞅年轻有才，可以担任国相治理国家”，又指出“如果不能用他，一定要杀掉他，不要让他投奔别国”。公叔痤死后不久，公孙鞅听说秦孝公下令在全国寻访有才能的人，要向东收复失地，重整秦穆公时代的霸业，他就西去秦国，依靠孝公的宠臣景监求见孝公。商鞅与秦孝公见面三次，分别给秦孝公讲解“帝道”、“王道”、“霸道”，秦孝公最终只对最落下乘的“霸道”感兴趣。


        既然国君不重德行只重功业，商鞅也乐得投其所好。公元前359年商鞅在秦国国内颁布《垦草令》，作为全面变法的序幕。《垦草令》的具体条目记载在《商君书.垦令》篇中，包括『訾粟而税，上壹民平；下不非上，中不苦官，壮民疾农不变，少民学之不休；民不贵学，愚无外交；民不贱农，勉农不偷；商无得籴，农无得粜；声服无通，无得取庸。废逆旅，一山泽；贵酒肉之价，重刑而连罪；民无得擅徙，大夫无游居；军市无女子，无得私输粮；百县治一形，重关市之赋；农逸而商劳，送粮无取僦(Jiu4)；使奸民无主，使农民不败』，这些条目的核心是要把农民和官僚都变成植物栽在地里，让他们愚昧无知，移动不畅，只知卖力种田，不知歌舞享乐，同时给商人设置无穷障碍，让他们无利可图，逼迫他们自动弃商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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