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四十岁

近几个月来生活规律完全和常人颠倒，白天睡觉，晚上挑灯夜战，再也不像小时候，只要一个通宵不睡觉就有一种深深的愧疚。做错事却没有负罪感，那是一种可怕的堕落。

也有清早意外地醒来的时候。有时会因为过于怀念久违的早晨的阳光，不忍再继续睡。于是打开电视，调大音量，好让自己清醒。电视机里是一个叫叶嘉莹的老太太，正兴致勃勃地讲着中国的古诗词，从温庭筠讲到苏东坡，从李后主讲到周邦彦，颇有趣味。这时便又觉得十分地愧对这大好春光了。

其实想要振奋并不是难事，一个声音，一首小诗，或者是一个破败园子里的一株生机勃勃的小草，都可以让人振奋。难的是永远以一种振奋的姿态活着，而生活就在这种振奋和颓废的交替中悄然度过。

说到这里，想起最近看的一部电影《杯酒人生》了。一部很平淡的电影，平淡得总让人觉得似乎是在说自己的家事，却十分符合我的口味。慢慢地，细细地，像慢性毒药，过后会有一丝的随闷和不舒服，但你总是欲罢不能，明明知道多了会让人上瘾甚至深陷其中。两个年届不惑却一事无成的男人，对前途一筹莫展，偶尔想借旅行之名出去放纵一下欲望和心情，却又总是放不下那个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所谓的人生的美好前程。这不正说的是我们身边的每一个人么？说来有趣，我第一遍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看到结局，以至于在后来很多天里一直在猜想故事的结局倒底如何。而想到片中美国加州的迷人风光，生机勃勃的葡萄园和让人陶醉的葡萄酒，何等让人振奋！但我最终看到的结果与我期望的大相径庭：旅行没有给他们带来一点好运，烦恼有增无减，生活还得继续。唯一让人振奋的是，男主人公Miles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了，这也是影片原名“Sideways”的由来，当人生的所谓的正途已经到了磨肩擦踵的境地，与其被活活挤死，倒不如另避蹊径，这或许是影片要告诉我们的吧。

然而我却并不喜欢Sideways，当我看到最后Miles将一瓶自己从61年开始珍藏的“Pinot”倒在纸杯里就着汉堡包喝下去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四十岁时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有些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