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没来论坛,忽然发现好几个帖子都在讨论小天狼星的生死问题,感觉很古怪。2003年6月22日我刚刚看完《凤凰社》时,也曾经为小天狼星的离去感到非常悲哀,尤其同情卢平和哈利的悲痛。但是我当时看到罗琳用如此简单迅速的方式杀死小天狼星,没有加入任何庸俗夸张的细节,感到非常钦佩。毕竟这才是我所喜爱的现实主义——不管好莱坞的大片如何诠释,我相信战争中最重要的人物也会很容易死于最平凡的事故。在现实生活中,死亡经常是随机而毫无意义的。
在上论坛之前,我从未怀疑过小天狼星是否真的死了。不仅因为“帷幔彼岸”(beyond the veil)在英语中本来就是死亡的隐语,而且因为小说中的权威角色都知道这是事实。小天狼星最好的朋友卢平在看到小天狼星跌进拱门内后,马上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如果有拯救他的希望,我相信卢平不会对哈利说出小天狼星“已经死了”的话。而邓布利多也同样毫不犹豫地告诉画像中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小天狼星——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个男性继承人——的确已经死了。卢平和邓布利多也许是小说中判断力最准确的人物。如果他们都认为小天狼星已经死了,我看不出有什么怀疑的余地。
在上论坛之前,我从未想过小天狼星有可能复活。不仅因为罗琳早在1999年就在采访中说过,她在开始创作时为小说中的魔法世界做出了一些限制,其中一条就是“魔法不可能让死人复活”。真正让我深信小天狼星不可能回来的是《凤凰社》结尾处对哈利的悲痛的描写。哈利拒绝相信小天狼星已死的事实,疯狂地寻找再次见到小天狼星的方法,实在是太真实而悲哀了。他和鬼魂尼克的对话是整部书中最感人的段落之一。尼克告诉哈利,小天狼星不会害怕死亡,不会选择回来,而是会“走下去”。如果让小天狼星复活,如此震撼人心的文字就失去意义了。
老实说,论坛中很多哈利迷对小天狼星复活这件事的信心的确让我焦虑不安。我也喜欢小天狼星这个人物。我也为他的死而悲哀。但是如果罗琳让小天狼星复活,我对她的钦佩就会打上很多折扣了。我会觉得她陷入了好莱坞式庸俗的大团圆结局,我会觉得她糟蹋了她在《凤凰社》中深刻的描写,我会觉得她重视书迷的情绪胜过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她的艺术。
我喜欢小天狼星这个人物,但我更喜欢《哈利波特》这部书的艺术。但愿小天狼星能够留在那个“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