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见王莘,我下午四点后,又喝了三杯咖啡。
王莘是瑞星杀毒的创始人,最近几年,他晚上23:00后起床处理事情,太阳升起后睡去。一晃已很多年没见面。
十一期间,我在乌兰布统,刘韧说,王莘加你微信,你过下。
赶紧找个地方蹭网,连上,打个招呼“哈!”
王莘发过来一张他和他母亲、他儿子在医院的合影,“瞧,这是我现在的样子,我又胖了……”
我也吃过刘韧的妈妈包的饺子,那也是好多年前,那时候刘韧的妈妈看上去很年轻,很清秀,包的饺子馅很大,很好吃。
那个时候没有互联网,所以我们一群人总是在一起,扎伙吃饭,聊自己的见闻与最近阅读的书籍。刘韧曾说:“我害怕互联网。”我问为什么。刘韧说:
“互联网会让我不需要身边的朋友。”
98年,黎和生曾约我给电脑报写专栏。我说,写《我们村的年轻人》如何?
黎和生嫌弃名字太土,他们重庆人看不上。于是作罢。
不过那个时候,大家真的都是年轻人。包括已经作古的王江民老师,那个时候,也是正当盛年。
王莘说,2010年,江民老师作古,他托人送去花圈,治丧的负责人不收。因为不想在仪式上,出现竞争对手的名字。王莘笑着说:“也是,如果我自己去现场,估计王老师得坐起来踹我。”
2008年,360安全卫士发布免费杀毒。竞争了半辈子的老一辈杀毒软件瑞星、江民、金山……都被挟宇宙规律的360,打击的回到了萌生状态。互联网降维传统企业,360杀毒的新天体诞生。
2014年,360手机卫士又遭到被小米为首的手机厂商启动的新一轮宇宙规律打击。手机厂商将出厂设置为,所有应用只有用户选择才能启动,导致360手机卫士的活跃度大降。6年,从降维攻击到被降维攻击。
说到雷军,97年王江民听说我没见过雷军,当即拍着大腿说:“雷军啊,那可是我们中关村的一品小伙儿啊~”3年之后,金山推出金山毒霸,他们成了对手。
王莘说,雷军成功了,我很高兴。互联网的时代,中关村的老人总算没有全军覆没。
我说,哥,现在已经是移动互联网了。再谈互联网,都是旧社会了。
瑞星现在还有400多员工,专注企业安全。王莘说,他们在企业的安全解决方案、虚拟化等做了很多深入。前一段,周鸿祎托人找他,希望收购瑞星。王莘回绝了。他说,这不是钱的事。
我们从22点开始聊,聊到2:00。
说到有一次,应该是98年的时候,他在街上碰到我穿着拖鞋去买冰激凌。是啊,当时中关村那么小,走在路上,满街熟人。
那时候,方兴东骑自行车,鲍岳桥骑小摩托。倪光南院士也经常骑个自行车在中关村大街办事。王俊秀和陈年都住在北京大学外的小平房里。有一天,陈年回家,发现王俊秀坐在自己房间里,于是问:“你咋来了?”王俊秀说,那边在查户口本身份证啥的。我在这坐会儿。
后来王俊秀成了著名右派,签署08宪章,致力乡村图书馆。
陈年为余华写了一篇又一篇书评,后来离开媒体去了互联网公司——卓越网。陈年说,我发现我为余华写了那么多书评,不如包销他2万本书对他帮助大。
后来,陈年离开卓越,刘韧非常希望陈年开个书店,这样,我们一伙人好有个地方去。但陈年办了我有网。一次,陈年拉着一位当年的学生领袖和我喝酒,我和翟学魂大谈宗教。陈年说:“你们两个没有智慧的人在我面前谈哲学与宗教,令我痛苦。”然后他自己喝醉了。
想想2010年,真是互联网大事频发,苹果发布Iphone4和Ipad,安卓用户爆发增长,智能手机的时代开启。新浪微博铺天席地,就像1999年新浪网就代表中国互联网那样,新浪微博启动了中国PC互联网的最后一次狂欢。转年就是移动互联网的天下了。(前两天看老沉离职的消息,突然觉得新浪成了旧浪)
2010年终,所有的回顾文章,无人讲中国曾经最赚钱的软件高手王江民过世,无人讲有一家叫小米的公司诞生。
2010年,是凡客之年。凡客体的广告铺满了每个车站。那年陈年说,他要在凡客的体恤上,印李白的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边远山村,村办工厂三班倒的年轻人,也是李白的传人。
那次和陈年聊天是和方兴东一起去的。
方兴东我们村的年轻人里的第一个博士。我曾连续10年,每年赌10斤荔枝,赌今年方兴东博士毕业。搞到我妈每年都问我,方兴东博士毕业没。我输掉100斤荔枝后,方博拿到了博士学位。
98年他和刘韧一起为报纸写文章。2002年,刘韧办donews,方兴东办博客中国。04、05年,两人一起站在光芒之颠。方兴东是博客之父,刘韧开会号令群雄。(顺便说一句,把blog翻译成博客的,是王俊秀)
2008年,两人又同时走背运。然后,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
2014年,也就是今年,倪光南院士再次推动基于Linux的中国自主可控操作系统。
我想起来,1999年,方兴东曾经计划做Linux最大的鼓吹者。还出过一本书《起来,挑战微软霸权》。15年过去,打击微软的是苹果和google。
我记得方兴东曾对我说过,他独自一人,干了个网站“科技中国” www.techcn.com.cn。全球第一的互联网博物馆。
那天,我想查些这些年Linux的相关资料,就打开这个网站。然后不知不觉在这个网站上趴了4、5个小时。然后给方兴东打了个电话:“方博,作为多年老朋友,我还是得说一生,我觉得你挺牛的。以一人之力,干了个互联网百科全书。”
方博的互联网实验室,现在是政府高层智囊。很多互联网政策规划与顶层设计与他有关。
我和王莘说,你还记得李学凌吗?王莘说记得呀,上次一起吃过饭。
那应该是2008年初,李学凌来北京,我们一群人吃饭。王莘打电话,要过来买单。我跟电话里跟王莘说,学凌也在。王莘到了,跟做鲜果的梁公军说:学凌啊,你怎么这么胖了……
王莘和学凌的上次见面应该是98年,那时学凌为《电脑报》写了篇文章,批评了瑞星。瑞星要起诉学凌。黎和生说,没关系,要告先告电脑报。当然官司没打。黎和生和李学凌成了铁哥们,到现在。
那个时候,打个官司是不得了的事,后来,瑞星吃了6年官司。而2013年一年,优酷起诉小米100次。
2008年,是学凌被一个创业的兄弟折腾得非常痛苦得一年。他把MSN签名改为“没有永远的利益,只有永远的友谊”。
此刻,学凌正在张家界的森林里打野猪,愿他有收获。
辞别王莘,难得的北京好天气,一天星斗。从西四环到东四环。午夜,22分钟就到了。
想起杜甫的《赠卫八处士》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乃未已,儿女罗酒浆。
夜雨翦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要不是中午约了木浪的胡茂华,我还可以写好长,因为还没写到毛一丁。还没写到蒋涛。还有好多人。
不过,该吃饭了。就先到这里吧。
与王莘5、6年不见,见面就是话家常。爸妈怎么样,孩子怎么样,朋友们怎么样……大佬的人生也无非如此
上一篇就是为了着急吃饭,写了就发,结果好多朋友吐槽错别字太多。唉,估计这篇更是…..唉,别太为难我。我又不是作家……
如果打算发商业计划给我这个中关村古董骨灰级菜鸟看看,请发
cafeday@cose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