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ifox高级PM、独立开发者，用小霸王写BASIC，文科生进奥赛省队

本期我们邀请了Sean，既是独立开发者，又是产品经理、内容创作者。小霸王写BASIC，文科生搞奥赛，buff叠满。除了有趣的经历分享，Sean还会谈谈如何做独立开发，转产品经理需要的思维和能力，不要错过他的故事噢。

1、简短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Sean，目前在Apifox担任高级产品经理，除此之外，我还是一个业余的独立开发者以及科技媒体的撰稿人。

小学在家使用小霸王写过BASIC，微机课（电脑课）学习了Logo语言画图。中学参加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Pascal/C++），入选省队，获得名次。作为文科生高考，大学读的是经管类专业，毕业论文使用了爬虫和统计学。

大学毕业后加入了一家创业公司，做B端新零售行业的互联网+，从0到1实现了多个产品线。几年前加入了另一家创业公司，也就是Apifox。

什么语言都会一点点，上架过多款个人作品。使用Swift+SwiftUI做iOS，使用Kotlin+Compose做Android。最近由于自己常用的一个临时邮箱服务坏了，就用Rust写了一个自用的。最近公开发表的文章都是科普向，比如介绍Chrome浏览器的WEI API是如何运行的。

2、分享下第一次接触计算机的经历

2000年前后，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里面会开设电脑课，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计算机，那时候不叫电脑课，叫微机课，微型计算机的微机。上课还比较有仪式感，进门必须得穿鞋套，还有严格的开关机顺序，先开显示器，再开主机，关机则相反，先关主机，再关显示器。规矩很多。

当时老师电脑用的是Windows2000，我们用的是Windows98。小时候我很奇怪，感受到了很大的一种等级差异hh。我们的课本上会教一门语言叫Logo语言，其实就是控制一只小乌龟在电脑上爬来爬去的画图，现在想想，这个可以锻炼学生的一种逻辑能力。

那时候国内比较流行任天堂的红白机，家里给我买了一个山寨版小霸王，它会送一张学习卡，那个学习卡上有一个BASIC编程语言。我玩了很长时间的BASIC。初中的时候，我出于一些个人兴趣，参加过一些奥林匹克竞赛，因为拿到名次，考试的时候可以加分。

大学毕业之后，加入了广州这边的一家创业公司，进入了互联网行业，从产品助理做起，之后负责的产品线越来越多，逐渐成为产品经理。现在的职业还是产品经理，这就是我的一个职业经历。

3、作为独立开发者，同时担任产品经理、撰稿人，怎么做到的？

我从小就对做一些东西出来感兴趣。做东西很广泛，写一篇文章也算是产出了一个东西，做一个App也算是产出了一个东西，做手工，做模型也是一样的。

写文章也好，做自己的产品也好，是在我的工作之外的一种比较另类的休闲方式，换一下脑子做一些别的事情，用脑子用的多了，我可能就会去运动，出去跑跑，打打球什么的。

我对某个事情比较有表达欲或者说编辑过来约稿，那我可能就会去写写文章。我最近发表的文章主要是科普向的，最近的一篇是介绍谷歌浏览器的一种新的API，它叫WEI，主要功能说是去检测你的浏览器的完整性，其实目的是为了给你推送广告，因为很多人对这个东西有意见，或者说有困惑，我就去做一个说明。我是个业余的独立开发者，为什么自称为业余的，因为我不是基于某种商业化的目标去开发产品，只是有时候发现我的一些个人需求无法被满足，且市面上没有，我就会想着做一款产品去解决自己的问题，顺便发布出去。我会观察一下下载量数据，如果数据还可以的话，那就证明这个产品还是有一定价值的，可以解决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不是我独有的。

有时候会花几小时加入广告，或者添加一下订阅功能，自己的产品有人用，那我肯定很开心，也可以获得一点点的收入。

4、什么是好产品？产品经理怎么思考产品？

我比较喜欢的产品有两类，第一类的产品，它的逻辑是很自洽的。第二类的产品，它针对某些场景，第一个提出了一些很独到的解决方案。比如早期的微信，现在的微信大家都会吐槽它比较臃肿，但它一直逻辑很自洽。举个例子，它底部的那几个Tab从来就没有变过，对于那些有些人不喜欢的新功能，它永远藏在第三个Tab里面。当年的春节红包大战，支付宝的套路是每年过节我给用户发红包，你们来抢，它这个目是为了促进大家使用支付宝或者说是绑卡。自掏腰包发红包。那微信怎么跟他打？那个策略我现在想也是蛮绝的，就是过年的时候，推出拜年红包，让大家互相去发。自己不用花钱，大家玩的很开心，顺便把卡给绑了。这个产品设计的太棒了！

面试一些产品经理的时候，我经常会问他们一个问题，为什么微信的红包、转账，你要点击确认一下，支付宝就是直接到账，答案是见仁见智，我的看法是，这也是微信逻辑自洽的一个点，它自始至终是在模拟人类在现实生活中的沟通方式。过年亲戚朋友家阿姨给你发个红包，你会怎么办？是不是得跟阿姨三推三让，说句阿姨使不得，然后才能接受那个实体红包。你也可以拒绝接受，可以不要，微信就是模拟了这么一个场景。而支付宝，它是模拟了一种银行的模式，我转账给你，输入你的账户转给你，那就行了。一个模拟人们真实世界的一种模式，一个模拟了银行的模式。除了微信之外，我会对一些比较小的产品感兴趣，我对安全这个东西会比较在意，常用的账号都会设置一些两步验证，最常见的两步验证就是基于时间的验证码，Google的两步验证器是单机的，万一你手机丢了或者怎么样，可能你的验证码就没了。我当时发现一款产品叫Authy，它就做一件事，把这两步验证码同步到云端，无论你在什么设备上，都能获取到这两步验证码。当然，有一些对安全有严格要求的人会说，你能同步的就不安全了，但我觉得其实还好，我认为它的便利性是大于安全感的。去年Google Authenticator和微软的Microsoft Authenticator也加入了这个云端同步的功能，但已经晚了差不多五年左右吧。

Authy大概是第一个实现了可以同步到云端的验证码，我觉得很方便，很独到，这是我认为好产品的两个类型。

什么样的产品是好产品，最基本的是它能解决一个实际的问题，也就是说能不能满足用户需求，能不能满足市场需求，这是最简单的一个标准。如果这个都不能满足的话，只能说那是一些PPT产品。

如果是商业产品，还要看它的盈利模式是否走得通，能走的通，它作为一个商业产品才能站得住脚，才能称之为一个好产品。如何取得用户的易用性和商业目的之间的一个平衡，这点做好，我认为就算是比较成功的。

5、Apifox是怎样一款产品？

今年是Apifox创办的第三年，我们的老板之前也算是独立开发者，当时的研发团队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就开发了Apifox去解决这些问题，一开始是内部使用，后来通过社区的口口相传，受到了很多的好评，老板就把这个产品做成了一个公司，去全职的做这个事。

很多人认为Apifox是一款接口调试工具，这个不是非常的全面，Apifox对自己的定义是一个API设计、开发、测试的一体化协作平台，我们针对一些团队的协作场景，设计了这样一款产品。

在软件开发过程中，前后端分离了，需要通过API来进行前端后端的一些交互。很多公司和团队是没有一种规范的，全靠口口相传。举一个经典的开发模式的例子，后端先去写接口，写完接口之后，他可能会去写接口文档，也可能不写，假设他写了，那么前端得等后端写完接口文档，看完文档后去写前端。测试等前后端都写完了接口，再去进行测试。它的过程是串行的，前端等后端，测试等前端，这样一个流程，还有一些情况，后端压根文档就不写，你就根据代码你去看吧，看完你去调吧，调到有问题，再来问我，一切都靠口口相传。

这种协作方式一定会有一些信息的缺失，而且效率比较低。所以我们Apifox推崇的理念是API设计优先，就是API-Design First，在开发一款产品之前，利益相关人，包括产品、后端、前端、测试，先来开个会对一下接口API是怎样的？约定好之后，就先去写API文档。Apifox提供了一个平台，可以让大家很方便的去写API文档，第一步写文档，写好之后，后端按照文档去写后端，前端根据文档去开发前端，在开发过程中，Apifox可以根据文档去生成一个假的服务器，我们叫Mock服务器。前端、后端、测试都可以并行的去开发，整体效率就提高了。除此之外，由于有文档的存在，整个团队的管理方面会更通畅一些，这就是我们整体的一个设计理念。

另外像现在比较火的AI，回答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并不是完整的一句话出来。这其实就是一种API技术，它叫做SSE，全称是Server-Sent Events服务器推送事件，Apifox在第一时间就支持了这种SSE接口的调试，可以说是国内最早的。因此在AI调试这一块，我们是相对领先的。

6、技术类产品如何出海？

在底层技术领域，国外的产品是有领先优势的，但是在应用层面，国内也做出了很多优秀的产品。

像我们现在做Apifox，试图解决软件开发团队的一个效率的问题，这个问题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普遍存在的。我们在做产品设计的过程中，也会调研一些世界范围的产品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比如前后端在开始开发之前先去约定一份文档，有Swagger UI、Stoplight、Readme这些产品，有了文档之后，你要调试接口，有Postman、HTTPie这些产品。自动化测试也是一样的，JMeter就是测试工程师最为熟悉的一个产品了。

国外的产品，他们比较符合UNIX哲学，产品只做一件事，越小越好。每个环节都有不同的产品去把它们串起来。Apifox希望做一个一体化的协作平台，可以无缝的去衔接API文档、API调试、API测试等等，既然已经有同类的产品了，那证明这个需求一定是存在的。那么Apifox能不能用一种更好的方式去满足这个需求，这个空间肯定是有的，这是我们对这个市场的一个判断。

7、程序员转产品经理有哪些建议？

不同的业务，不同的公司对于产品经理的要求是不一样的，现在互联网行业已经非常成熟了，就很细分，大厂对产品经理的要求跟小公司对产品经理的要求是不一样的，做B端产品的和做C端产品的要求也是不一样的。

简单来说，做产品最核心的就是你得有同理心，你能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碰到一个事，你得能分析用户为什么这样想？用户需要什么？而不是说，我就这么认为，我感觉应该怎样，这太主观了。要尽量站到第三方的角度去客观的分析一个事。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能客观的分析，还能给出完善的解决方案，这就是相对优秀的产品经理了。

B端跟C端的区别在哪里呢？

B端通常会涉及到很复杂的业务逻辑，它的用户一般是企业，企业会有很多层级，这些层级有纵向的，有横向的，比如你办一个事，它的审批流是怎样的，它的工作流是怎样的。它涉及了哪些角色？这些角色分别面临什么问题？你的产品需要如何同时满足这些人所面临的一个问题？这是B端产品要解决的问题。第二个问题也是比较麻烦的，B端产品的使用者和购买者不是同一帮人。可能采购是由领导采购的，但使用产品的是一线员工，可能领导很喜欢这个产品，但一线员工用得很不爽，你如何去平衡这两者？B端产品考验的是对组织架构中不同角色的行为的一个分析能力。在这方面，我建议懂一点编程的人去做B端产品经理，因为学编程会学到一个东西叫建模，UML类图那个东西，可以去分析不同的对象之间的关系以及交互行为，一对多，多对多，这些东西对于做B端产品是非常有帮助的，有利于你去梳理这些逻辑。而C端就不太一样了。C端产品是直面你的终端用户的，没有这么多组织架构的事情，对于运营或者说数据方面的要求会高很多，你做了一个东西，数据怎么样？你如何通过数据去证明你的一个观点？数据不好，你要通过什么产品功能去优化这个数据，是否要做AB测试，是否要做实验？如何快速的进行迭代，核心是你要弄清楚需求是什么，如何给出方案，怎么样根据数据去快速迭代优化方案。我认为产品设计是一个很交叉的学科，没有什么大学专业会教你做产品经理的。有人说可以学一下工业设计，它能训练你对审美的一个感觉，但这只是一个方面。此外，稍微懂点技术，可以判断一个东西的合理性。当然这有利也有弊，一旦一个产品从技术角度去想的话，可能会限制很多的想法，认为这东西技术太难了还是别做了吧。

8、你尝试了很多种开发语言？自己最喜欢哪一款？

对与编程语言，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但是在特定的场景，我就有特别的偏好了。举个例子，我读大学的时候，会做一些统计学、计量经济学相关的一些数据分析，课本上推荐大家用R语言，R语言是一门专用的语言，仅做数据分析的。我当时了解到，Python做数据分析也不错，就尝试了一下，发现Python在数据分析领域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在语法上比R语言更符合直觉一点。

你要开发一个iOS产品，摆在你眼前的是Objective-C或者Swift，Objective-C是一个80年代的语言，而Swift是2010年之后的语言，对比之下，Swift明显是一门更现代的语言，尤其是从语法的角度。做Android开发，你要么用Java，要么用Kotlin，Kotlin更为现代一些。而且App难免会存在一些网络请求，Kotlin的协程可以比Java更简单地处理网络请求任务。

9、年龄焦虑、裁员、行业低迷、自己有遇到这些职业困境吗？如何突破的？

在时代的大背景下，大家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一些问题。世界是不断变化的，用微观经济学原理来说，我们能做的，就是在给定的外部条件的限制下，用自己的资源禀赋，也就是自己所拥有的一些东西，去尝试做出一个最优的决策。作为个体，我们只能去接受这些变化，去拥抱变化。比如现在AI很火，可能AI领域的岗位就会变多，如果你之前是做Windows开发的，那是继续坚守Windows开发，还是尝试换一个方向，去拥抱一下AI呢？在互联网行业，国内就是北京、深圳、广州、杭州这些地方，从我们Apifox的用户的地域构成来观察的话，在这几年是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的。从宏观的角度看，是一个动态平衡的过程，有老人走，那么也有新人加入进来。

10、分享一下业余爱好，书、电影或游戏？

最近跟我们同事交流的过程中，我在给他们安利微观经济学。在产品界，有一本很有名的书叫《俞军产品方法论》。书总共五章，第二章讲价值交换，第三章讲效用、边际、成本、供需、价格，第四章讲决策，我想这不就是微观经济学嘛。

经济学不是一门教你怎么去赚钱的学问，而是讲解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你如何做出最佳决策？我对它感兴趣，因为它是从数学的角度去解释人类社会的运转，这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个点。举一个经典的例子，假设现在市场上有大白菜在卖，你希望大白菜明天涨价，应该怎么做？价格是由供给跟需求去决定的。你去囤白菜，买大量的白菜，增加了需求，需求曲线向上移动，价格会升高，这是对的。最经典的一个答案是什么？这理论叫做预期的自我实现，你说什么，什么就会成为现实，听起来很玄。你只需要掌握宣传渠道，去市场上说明天白菜会涨价，消费者就会去囤白菜，需求上升，假设供给是不变的，白菜一定会涨价。很有意思的一门学科。

11、如果不做产品经理，你最理想的职业是什么？

我可能会做全职的独立开发者，也可能会去做内容创作，当一个UP主之类的。有一年五一，我在家里玩塞尔达传说，就是荒野之息，我发现打一个Boss怎么都打不过去，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攻略，搜遍全网都没有攻略。我就从国外网站看了一下攻略，就顺便录了一个视频，上传之后，播放量还行。

12、对于自己的生活与工作，未来有何期待？

总的来说，还是希望能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不要陷在一种无意义的劳动中，否则就会感觉很浪费时间。

生活方面，我2014年来到广州，在这快十年了。在广州，一到周末，你就会在一些公共的公园或者绿地上，看到一家子人或者一堆朋友在那里搭帐篷露营，在路边烧烤、涮火锅什么的，在北方城市，你是无法想象这种事情的，我是还蛮喜欢这里的，生活有一种松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