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结构光场多普勒效应重要进展

近日，华中科技大学武汉光电国家研究中心王健教授领导的多维光子学实验室（Multi-Dimensional Photonics Laboratory, MDPL）团队在结构光场多普勒效应领域取得重要进展，相关研究成果以 Doppler effect tailoring: Extra-red shift of structured light 为题发表在《Nature Communications》。

多普勒效应作为基础物理现象，在天文观测、激光测速等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随着结构光场研究的深入，传统的平面波模型已无法完全解释复杂光场与物质相互作用产生的多普勒频移现象。一个基础物理问题逐渐浮现：光场的空间结构如何影响多普勒频移？该研究首次提出并实验验证了结构剪切多普勒效应的概念，揭示了光场横向结构会引发额外多普勒红移的新机理，并展示了一种免参考光干涉光学测量新技术。这项成果不仅拓展了百年经典物理效应的认知边界，更为精密测量技术带来了革命性创新。

传统多普勒效应和由结构光场引起的多普勒效应之间的比较如图1所示。线性多普勒效应是多普勒效应的传统形式（图1a），其描述了平面相位波与运动物体的相互作用所产生的频移。研究者们在对光场轨道角动量的研究中发现，由具有角向相位梯度的涡旋光场与旋转物体相互作用会产生一种新颖的旋转多普勒效应（图1b）。旋转多普勒效应的理论突破为横向运动速度测量提供了新的解决范式。研究团队通过理论推导发现，当具有横向空间结构的光束与物体发生相对运动时，会在经典多普勒频移基础上产生额外的红移，这种由于光场结构带来的一般性多普勒效应修正，被命名为结构剪切多普勒效应（structure-shearing Doppler effect, SDE）（图1c）。其物理机制在于，当光场的k空间分布不局域在中心时，纵向波矢量会产生衰减，从而导致光场呈现异常的传输相速度。这一效应具有普适性，不仅适用于结构化的光波和光子，也可能存在于声波等其他波现象中。该发现意味着，在任何实际光学系统中，由于光束的有限尺寸和衍射效应，传统多普勒频移公式都可通过SDE理论进行修正。

图1. 传统多普勒效应与基于结构光场的多普勒效应。（a）线性多普勒效应，（b）旋转多普勒效应，（c）结构剪切多普勒效应。

在技术应用层面，研究团队基于SDE开发了结构多普勒测速技术（structural Doppler velocimetry, SDV），如图2所示。SDV采用具有两个不同径向角谱分布的光场作为探测光，如典型的叠加态贝塞尔高斯光束。多普勒信号光可采用局部检测或空间滤模检测方案。这项技术具有三大突破性优势：其独特的二维时变强度信号能将运动信息转换为动态旋转光斑，实现运动方向的直观可视化判别，无需借助其他技术即可区分运动方向；在监测振动等变运动时，其线性工作范围较传统激光测速仪提升六个数量级，可有效解决了波长模糊问题；创新的无参考光束设计使系统结构具有更强的鲁棒性，有望在复杂环境中稳定工作。

图2. 基于结构多普勒效应的免参考光干涉光学测量技术原理示意图。

传统激光多普勒测速仪依赖于精密调节的双光路干涉系统：通常需要让携带多普勒频移的信号光束与另一束未频移的参考光束在光电探测器上进行光学零差干涉，以产生易于处理的拍频信号。然而，这种基于双光束和参考光路的系统存在固有弱点：在面临大气湍流、水下测试等复杂环境时，两条独立传输的光路会因环境扰动产生不同的相位变化和光程差，导致干涉信号极其不稳定，甚至完全失效。相比之下，本研究提出的SDV充分利用结构光场的优势，开创性地采用单一同轴探测光束，免除多普勒测速对于额外参考光的依赖。探测光与运动物体相互作用后，其内部的两个空间模式会因SDE产生不同的频移，并在光束内部自行发生干涉。这种自干涉机制，将所有光学信息都约束在单一共线的光路中，从根本上消除了因多光路传输不一致所导致的不稳定性。传统激光多普勒测速技术与SDV的架构与实验测试性能对比如图3所示。实验证明，SDV具有更小的测量不确定性，以及在避障测量方面展现出更佳的信噪比。SDV有望在大气湍扰、水下等令传统技术存在巨大挑战的复杂环境中工作，实现了测量可靠性质的飞跃。

图3. 结构多普勒测速技术（SDV）与传统多普勒测速技术（LDV）性能对比。

该研究在基础科学和工程技术领域均具有广泛应用前景。在基础研究层面，SDE可为结构光束在天文观测、激光冷却等领域的应用提供了新的理论框架。当探测光束或散射光束具有复杂k空间结构时，SDE能够为观测到的多普勒频移提供更准确的统计预期。在技术应用层面，SDV技术的无参考光干涉测量方案使其在工业测量、生物医学诊断、爆轰物理等复杂环境监测中展现出独特价值，为高性能光学计量技术的发展开辟新的道路，预示着结构光场在精密测量领域将迎来更广阔的发展前景。这项突破性工作表明，即使是在多普勒效应这样被深入研究上百年的经典物理领域，通过对光场多维度的精细调控，仍然能够发现新的物理效应。未来，研究团队将进一步探索SDE与多领域的交叉，并推动SDV技术在实际应用中的落地，为科学研究和产业创新提供新的技术手段。

华中科技大学武汉光电国家研究中心和光学与电子信息学院为论文第一单位，博士生万镇宇和汤子毅为论文的共同第一作者，王健教授为论文通讯作者。该项工作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

文献来源：武汉光电国家研究中心

文献作者：鲍宇涵,翟家骏,高少华,汪凯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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