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風暴下,“杨白劳”与“黄世仁”的年关心态

又到年未岁尾,活在现实中的人们,无论你是“杨白劳”,还是“黄世仁”,都与一个字脱不了干系:钱!这钱就是债,欠债的与讨债的成了一年到头的时节里,最突出最重要也最让人牵心动怀的头等大事。之所以称新年伊始前后为“年关”,恐怕还是一个字:钱。有钱的没钱的,欠债的讨债的,都视年根儿为关口。但最为痛苦的是“杨白劳”,而不是“黄世仁”,可后者也是心有戚戚。而今,年关已提前至阳历了,即元旦之前,就已成了“关口”。除却公家,这私人之间的钱财往来,到了此时,“杨白劳”如热锅上的蚂蚁,黄世仁也是如坐针毡。被逼债的苦楚,欲讨债的无奈,给本来都脆弱不堪焦躁不已的心室增添了又一层沉重的铅灰色。
为何?欠债的“杨白劳”大多在此时仿若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而“黄世仁”虽是讨债鬼,但也是忧心忡忡,其最大担心是,那“杨白劳”万一无“喜儿”可以抵押,二是担心其人间蒸发该咋办?再说讨不到帐时万一动怒,轻则伤了和气,重则出了纰漏,唯恐一跤摔在门槛上两不着实。因而如今黄世仁”在年关也并不轻快。
在现今商业社会里,尤其是经商者,无论公与私,许多是三角债与多角债,其中还有个利益链在内。“黄世仁”逼狠了,担心断了链条;“杨白劳”被逼狠了,只能横下一条心: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如此而来,不仅不欢而散,而且往后的生意大抵做不成了,对谁都是一种损失。
一般情况,眼下的“杨白劳”与“黄世仁”,都还能有商有量,即便年关迫近,“杨白劳”没钱还债,也能求得“黄世仁”宽宥;“黄世仁”无法回款,也不至于将“杨白劳”置于死地。可是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力还债的“杨白劳”,自是寝食不安,而无法收款的“黄世仁”,同样,坐卧不宁。在这种情形下,便出现了许多很有趣的现象:有的相安无事,是因为要对方立下了还款计划;有的不气不恼,是因为以出具一张远程支票来缓冲;有的则是采取变通的手法,以实物抵兑现金……
值此金融危机的大环境之下,今年的“杨白劳”越冬的日子更难熬,那“黄世仁”较之以往也多了苦衷。特别是那些与民间放贷者(实属于高利贷地下钱庄)发生现金往来者,无论是“杨白劳”,还是“黄世仁”,眼下都是一个棘手的时节。“杨白劳”不仅仅担心驴打滚之高利息包袱愈背愈大,更担心因此引来杀身之祸;“黄世仁”则是按潜规则办事,万一债主无力如期偿还下了手,既担心鱼死网破,更担心因此而惊动“红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于是在作为欠债者的“杨白劳”与作产讨债者的“黄世仁”俩者之间,都心存苦恼,都无法安宁。其实,每逢年关,“杨白劳”与“黄世仁”都活得不踏实,不安稳,有的甚至痛不欲生,呜呼,这***的孔方兄!
前几日,碰见一下海的老同学,乃一生备受学生敬仰的高知,在岁未的日子根本快活不起来,因为他也因经营而成了新型“杨白劳”。他直言不讳的说,连续几年,只要一提元旦和春节,头发都会竖起来,至于什么情人、红颜、性生活统统没了一丝半毫的念想。另一成了现代“黄世仁”的老同学,早年下海,腰缠亿万贯,常常将闲钱放贷,你以为他松快滋润么?相反每到年底,总如蹲大狱,心绪备受煎熬,他担心“杨白劳”无法承兑,血本无归,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位一生的花花公子,说得更绝:比起钱财来,任何极品女人也是第二位的……
的确,今日的“杨白劳”与“黄世仁”,无疑成为年未岁尾的一道独特风景。而这两种角色,他们所关注的上心的无一例外依旧是一个字:钱!没钱者愁,讨钱者也愁;缺钱者忧,有钱者也忧。此刻,我想起了多年前一位智者之言:一生不借钱和一生不借钱给人的人,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的日子里,这功利的时代在这岁未年头之时,该集中上演着多少因钱而生的人间悲喜剧啊?!但愿我们既不是“杨白劳”,也不是“黄世仁”,只做一个“大春”似的人便足矣。可如今的“大春”已是响当当的公务员了,普通人哪能高攀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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