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科动物》：与男人为敌？

　  ■剧名：《猫科动物》

 

　　■编剧：武瑶

 

　　  ■导演：果然

 

　　■主演：王迪、党浩

 

　　  ■中国国家话剧院东方先锋剧场2006年10月

 

　　■读家：兴安

 

    　  ■推荐指数：★★★☆☆☆

 

　　■一句话点评：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动物，虽然同属猫科。女人是猫，温柔但也精灵狡猾；男人是老虎，生猛敌对而不可理喻。所以最后胜利者一定是女人。因为民间传说，猫是虎的老师。

 

　　看了话剧《猫科动物》。制作者将该剧定位为“小说戏剧”，表明了是一种跨越艺术类型的尝试，所以我感觉它的实验意义可能远大于它的实在意义。实验话剧一直以来是一种有生命力的艺术形式，它比文字化的实验小说更容易让人接受，也更有冲击力。所以我非常寄希望于实验话剧，它很可能是工业时代艺术创新的最后一个实验室，除了“行为艺术”。

 

　　剧中人物只有一男一女，却扮演着几种不同年龄、职业、性格的角色，而角色的变化只是通过服装的变化和演员的表演甚至语气。舞台故事断片轮流替换，场景布置却始终如一。一个典型的单身住所，房间布置得很小资很情调，就如同“宜家”卖场里的室内样品的复制。最有意思的是厕所的马桶也上了舞台，成为男女冲突的一个道具。

 

　　女人虽演多个角色，却几乎如出一辙，这大概是导演试图表达一个固定的女性的观察视角和态度。男人的角色却走马灯似的囊括了所有的人物类型，无论是激情的、学究的，还是身壮脑小的，结局总归落脚到委琐两个字，让人不禁为男人的境地唏嘘。仿佛女人是一个熔炉（剧中红色的家具和如火的幽暗灯光也契合了这点），男人一个个坚硬地进来，却无一例外地熔化成不规则的软体，然后流入女人设定好的模具之内。剧场四周不时传来女性观众的会心一笑。男人却只有暗自对号入座的份儿。记忆中从来没有见到一个话剧，把男人折磨得如此不靠谱，尽管在女人看来，男人果然其实大多经常不靠谱。

 

　　年初曾看过徐坤的话剧《性情男女》，虽然徐坤对男人在婚姻与爱情的关系的困境给予了非常深刻的揭示，但她总归给了男人一点颜面，并在结尾送给他们一个相对圆满的收场。

 

　　也许正如该剧的名称所喻：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动物，虽然同属猫科。女人当然是猫，温柔但也精灵狡猾；男人是老虎，生猛敌对却不可理喻。最后只有猫占了上风，因为据民间说法猫是老虎的师傅，并且还讨了人类的欢心和宠幸。而老虎就只有等待绝种或者被笼养的地步了。

 

　　这是个拿男人开涮的话剧———在戏中，女人是真实的、正常的、生活化的，而男人绝对也真实，但却是夸张的、非正常的，卡通式的真实。在本应平等的男女表演的话剧里，男人被出卖成了唯一的主角。也许这是更新一代女性对男人的看法？她们比女权主义更彻底也更绝望，如果说女权主义者希望争取男人权利平等或者严重地说是想主宰男人，那么这个剧的倾向让人们嗅到试图将男人赶出地球的火药味道。

 

　　实验总归是实验，该剧的不少地方还是可以商榷的。比如戏中的某些段落展开得不够充分，令人意犹未尽。而人物对白的张力也时有欠缺。生活与戏剧的不同在于戏剧的典型化和概括力，即使是实验也应该进行非常准确、精心的艺术提炼。也许生活（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本身就是说不清楚的，所以该剧的导演也是在这种状态下，无法充分给观众一个清晰的文本。

 

                                  （已发《北京青年报》2006年1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