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的故事 003 高考志愿

003 高考志愿


    小眼镜刚刚上班了几个月，爹妈在老家农村就吹上了，“我儿子在上海上班，高科技的。”结果这天还真就有亲戚打电话来请教家里孩子马上面临高考了，报什么专业好。

    小眼镜心虚不敢随便回答，敷衍了一下说我在上班呢，下班后再跟你打电话。他想我自己就这水平有个工作就不错了，哪敢指点别人哪。但是亲戚面子不好驳，不行的话中午问问别人，给参考参考。

    真没想到这事一下子成为今天的热门话题了。黎想连想都不想，“要想好就业，就学IT类的，计算机、通讯、电子工程什么的都行。”
    “是哦，学软件吧。”小林子是硬件工程师，一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专业了。“我同学说，互联网，BAT一进去就是十几K，要不了几年就三五十万加期权了。”
    一说到行业薪酬的话题，附近几个年轻的工程师全都兴奋了。端着饭盒凑过来。“听说人家腾讯年终奖都发十六个月的。”
    “哪算什么，你没看那个WIFI万能钥匙还发汽车嘛。”
    “我有个同学，家里把他弄到老家的省委了，动不动就在微博上说在省委开会。”
    “跑题了啊，小眼镜说填志愿呢。”老汪听不下去了，打岔了一下。老汪想，你们就年轻吧。有钱的全都是你们同学、朋友，还都是听说的。说的真的似的，钱哪那么好挣。人家不光比你帅，还比你聪明比你努力，关键还有个有钱的爹。这辈子咱都望尘莫及，羡慕嫉妒恨有用吗，浪费点唾沫星子而已。
    “叫我说啊，现在时代变化了，人的观念也在变。”阿维是国外留学的海龟，虽说没成海带，也仅仅是做了一个测试工程师。平日里大家对他还算客气。“国外的人早就强调个性解放。”
    “你想说什么呢？”黎想不客气地追问。
    “就是说，喜欢什么就做什么。自由、奔放！多好。”
    “能挣到钱吗？没钱奔放个屁啊。”黎想说。
    “话不能这么说，”老郭看着自己的老兄弟吃瘪，过来帮腔。“现在自由职业的挣钱不少，你没见那些写盗墓小说的写手都上千万签约费了。”
    “是哦，听说倒腾古董的，明清家具的都发大财了。”
    “人家还悠闲自在的呢，喝茶聊天就把钱挣了。”
“搞金融挣钱，有同学进基金公司，跟着炒炒股票，出入都是上流社会的样子。”
    “那也得有那脑子，说不定还得有路子。”
    “看你说的，只要有路子，直接弄个房地产公司，弄弄砖头瓦块就把钱挣了，谁还愿意费那劲去烧脑子。”
    “呸，那得跟市里面说的上话，有大背景才能想的。你以为谁都能啊。”
    “我老家的米厂老板，不就是跟镇长的儿子合伙在村里盖楼。然后镇里下文拆了几个村，说小城镇建设集中居住，逼得他们去买楼。”
    “现在社会富裕了，必将会百花齐放。”老石过来总结了，“这几年实业不行了，但是电影票房频频过亿。行行都能出状元。谁能想到一个Flash做的动画能这么火。”老石儿子看喜羊羊，他有时陪看，一两年了怎么也看不完，都快看吐了小孩还嘻嘻哈哈地傻笑。
    
    晚上小眼镜打了个电话，问，“表弟他喜欢什么？”
    答，“他说，不知道，”
    小眼镜有点发懵，设想好的套路全乱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又不甘心地追问，“那他不喜欢什么？”
    答，“他说不喜欢当老师。还怕见血，”
    小眼镜清楚，表叔老实巴交，村里也就看着那些教师为人师表，这几年工资轮番上涨。早就有意劝说表弟考师范。去年表婶车祸住了院，估计没少送红包给大医院的医生。也许又想让他学医。
    “要不就学你那个吧，”亲戚语气有点恳求，“以后毕业了，去你那，你给照应下。”
    小眼镜心里复杂，不置可否。吱吱唔唔了一阵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