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瑞说,爱,是一门被添加了许多成分的语言。
有时候不是不爱,是不确定爱,不能爱,不敢爱了。
人若真正丧掉爱的能力,那将是怎样一种决裂的悲哀?
我笑着回答,呃,快了。
人在独处时,会分外寂寞。
而记忆里总有些深深浅浅化不开也抹不掉的情愫。
有关你的,我的,我们的,以及漫长岁月里斑驳老去的痕迹。
我写下我身边的某些人,以一种旁白的姿态。
【米苏】
她花了7年爱同一个男人。
狠命的爱又狠命的恨。短暂一生能存有几个这样干净素白的7年?
那么长的时间里,磨灭,重生。
那个男人不是什么都好,也不是什么都不好。
只是在她的生命里来得恰如其分,不早不晚,刚刚好。
刚好遇见,刚好那个高度,刚好是单眼皮薄嘴唇,刚好在同一个球桌前,刚好爱上。
米苏说她那个时候的无可救药,说他对她种种的好。
我在她零碎的语言里依稀见证了一段与爱情相关的有始有终。
只是一切走到最后,曾以为那些刻了骨铭了心的记忆,不过是借风花而雪月了一场。
可以洒在空气里,可以消失不见的。
愚真是各自成长里必须迈出的过程。
很久很久以后,米苏后知后觉。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
只是恰如其分,不早不晚,刚刚好。
刚好累了,刚好不再需要,刚好天气阴晴不定,刚好别离。
【木木雨】
很奇怪有人取这样一个名字。
一向崇尚简单随意的木木雨,是个天真的女子,极其渴望婚姻的安定和平淡。
只是她想要的,别人给不起也不曾给。
谈多场轰烈的爱情,遇见的尽是些凉薄男子。
时间各有长短,缘由千姿百态。海誓山盟总是赊,最终都离她远远而去。
她说她认真爱过,也认真的恨过,被伤过,就连哭泣都完全认真到一丝不苟。
后来终于听说木木雨又恋爱了。
一个多年的好友发展而成的恋情,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们都以为,可以给予祝福,给予微笑的时候,事情的发展竟是那么的相似和可笑。
木木雨又失恋了。
电话里的声音骤然间苍老憔悴,让我好一阵心疼。
她反复问我,为什么呢?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了?
是啊,为什么呢?叹着气,我说傻丫头我也不知道。
【扬小麦】
人如其名,她有着小麦般的健康肤色,却是个寡言的清淡女子,不喜喧闹,独爱素颜。
偶遇,仅一杯咖啡,足以打发掉整个午后闲散的时光。
她有一个很多年的男朋友,至于真正在一起到底是多少年,分分合合的她说她也记不清了。
一路向南,死命跟随,尔后到了这座城,一呆眨眼又是三年。
男人没有资产丰厚的家底,没有高大帅气的躯壳,没有跟她发过誓死的诺言,也没有赐予她富足的生活。
颠沛流离,她也认了,甚至在男人事业最低谷的阶段拿出自己私蓄,倾囊相助,只为那多年不忍舍弃的情分。
可是至今连一纸婚书的约定都无权拥有。
不知是悲哀还是该怜悯?
扬小麦低下头去,肩膀一阵轻微颤栗。我知道,有一种液体正从她的眼眶里汨汨迫出。
很多时候,当一方在爱情里先沦为被动的等待,那是一种无限的荒凉和没落。
【鲤鱼】
因为名里有个玉,她的别名成了鲤鱼,一尾无忧无虑畅游在湖水里的鱼。
要真是鱼儿,那该多好,她说自己,笨死了。
很多年未曾相见,再见的时候,我们都已是容颜渐长,芳华褪尽,不再是童言无忌色彩分明的年代。
面相素雅白净的鲤鱼,瘦弱的身体,骨子里却种有一丝倔强的卑微。
一场马拉松式的恋爱,从学校到工作,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谈得她心疲力尽,喘息不已。
那个说过会永远疼她的男人到底还是爱了别个女子,最终敌不过誓言的洗礼,甚是无奈。
许是心里多了些愧疚或不安,男人未曾取舍,纠纠缠缠中倒是她先他执意离去。
不过是一场烟花的寂寞,逃不脱的宿命。
鲤鱼最后这样跟我说着她自己。
这世道,真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笑笑,我说鱼啊,或许你的青春过于留白,偶尔念念也好,只是不要再想着回头那颗已是枯黄的草。
【郭启诺】
这是我记忆里唯一一个男子。狮子座,性格温和,不善言辞。
听说他爱过一个有着婚约的女子。爱到要生要死。故事末尾,未婚夫回国,华丽迎娶了娇美新娘。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这句歌词若是当时已经出现,相信会更陪衬了郭启诺跌宕起伏的心事。
尔后有过一段三四年之久的感情,却并用心恋过。
生命繁华,各有姿态。
那个女子不过是在他最寂寞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适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适时陪走了一段路程。
两个人依偎取暖,好过独自寂寞言凉。
不爱就是不爱了,很多时候的爱情是根本不要原由的。
直至最后各自离去,消失,不见。恍然转身,则是天各一方,从此泾渭分明。
过程不重要,结局不重要,爱或不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不知道,经年之后,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男子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生活在他的世界里。
【妮宝】
称自己为妖,始终未能修炼成精。活在当下,习惯写字,溺于幻觉,相信爱情也淡漠分离。
有过不能类比的过往,一些孰是孰非的记忆。
我是这样一个简单女子。
习惯用自己的小名为宝,我的妮宝,妮宝的妮宝。
一时的兴起,总是会无意间伤了身边最亲的友人。
所以米苏经常责备我随意散漫的性格和慵懒不羁的态度,她总是不停的在我耳边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我喜欢大呼米苏为老妈子。
也喜欢在独处时写字,写很多很多的故事。只写有关于爱情的离散,写一些欲盖弥彰的词句。
写给铭记,写给遗忘,写给重生,写给各自心底深藏的小小秘密。
活在当下,习惯写字。
妮&【宝】
怕的是云淡风轻,听到几年不联系的旧人。
忽一日打电话来,你忽然问:谁?请问你是谁?
连从前最熟悉的声音都疏离了。
这才知道,也许爱的,只是自己的青葱岁月。
————雪小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