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贵的机器卖不动了。
ASML的High-NA EUV光刻机,单价4亿美元,重达180吨,体积像双层巴士一样大。到目前为止,全世界只卖出去5台。

半导体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设备再贵,只要能量产,成本就能摊平。一台设备可以生产成千上万颗芯片,平均下来每颗芯片的设备成本其实很低。这个逻辑支撑着整个行业几十年的发展。
但High-NA EUV光刻机打破了这个规则。4亿美元的价格,连Intel这样的巨头都要掂量掂量。更关键的是,现在连客户都开始质疑它的必要性了。Intel的董事直言不讳地说,新的晶体管设计让光刻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台积电也表示,1.4nm工艺不需要High-NA EUV。当客户开始说"我们不需要"的时候,再先进的技术也会遭遇市场的冷遇。
这背后反映的是技术发展的一个转折点。过去几十年,芯片制造的核心逻辑是把电路画得越来越小,这需要更精密的光刻机。但现在情况变了。新的GAAFET和CFET晶体管设计,更像是在做立体雕刻。它们不是简单地缩小平面尺寸,而是在三维空间里精雕细琢。这种工艺更依赖刻蚀技术,而不是光刻的精度。
从商业角度看,High-NA EUV光刻机遭遇冷落并不意外。它违反了制造业的基本逻辑——投入产出比。4亿美元的设备,如果不能带来显著的性能提升或成本优势,客户自然会用脚投票。Intel董事的话其实很直接:横向发展比纵向缩小更重要。
这让人想起胶卷相机向数码相机转变的那个时代。技术路线一旦发生根本性变化,再精密的传统设备也会被边缘化。ASML面临着经典的创新者困境。他们造出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光刻机,但市场却在朝另一个方向发展。这不是技术不够好,而是需求发生了变化。
半导体行业正在经历一次深刻的范式转换。从追求极致的线宽缩小,转向更复杂的三维结构设计。这种转换往往会让一些原本核心的技术变得不那么重要。
当所有人都在朝一个方向努力时,突然发现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而且这条路可能更简单、更经济。半导体行业开始从单纯的技术竞赛,转向更理性的成本效益考量。这种转变,对整个行业来说,未必是坏事,但对于中国来说绝对是好事,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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