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演武传·黄道·第一卷 雏龙惊蛰 第五章 蛮族少女与白泽

在当时的世界地图上,除了赤龙、金麟、白凤、黑吼四大帝国,以及无数蚂蚁般存在的小国和割据政权外,还有一方势力,虽被后世大众熟知,却也同样被后世无数政权所畏惧并诅咒着,难以见诸史籍。

「蛮族」,这个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可怕的名称,在现在,却还脆弱的有如新生婴儿。

本来所说的蛮族,其实是早在「金乌大一统帝国」存在之前,便持续存在的强大势力。

他们的社会结构、风俗习惯、宗教信仰、价值取向,乃至于对女人的审美观念,都和被他们称为“宇内之人”的帝国人迥然不同,因此也被称作“化外之人”,意思是“不接受王法教化的一群人”。

虽然“宇内之人”和“化外之人”彼此并无好感,但也绝没有达到后世史书所说的“势不两立,形同水火!”,只是那段历史单纯的符合了某些后来人的特殊需要,才被重重的加上一个叹号罢了。

但在当时来讲,随着金乌帝国的建立,这群“化外之人”的存在的确已经越来越影响到大一统帝国的发展与繁荣,于是矛盾便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暴发了。

战争初期,“化外之人”先发制人,集合了全国各地的“化外”势力,组织联合军团奋勇进军,杀得新生政权节节败退,人心惶惶,首都「日耀」几乎不保。

可惜“化外之人”虽然不少,但比之“宇内之人”来讲毕竟不多,而且以散兵游勇为主,没有具体的战略目标和组织计划,取得阶段性胜利后便开始 肆意享乐,无心进取。而金乌帝国则 重整人马,启用旧臣,在开国名将——有“托起太阳的三根巨柱”之称的陈兴帝、诸葛兵藏、司马不臣三人合力下,“化外军团”简直不堪一击,不出数月就被打得 溃不成军,一蹶不振。而“金乌三柱”不但挽救了危难中的金乌帝国,更彻底击溃了“化外之人”,从此被世人唤作“三大兵神”而永垂后世。

至于那些失去了所有势力的“化外之人”幸存者,则纷纷逃入深山大川,与野兽为伍,以野草果脯,被人更加轻蔑的统称为“蛮族”。

以当时[赤龙帝国]的综合国力而言,[蛮族]的存在,其实根本就微不足道。曾经有后世学者在论文中举过这样一个例子加以说明“……初步统计 结果如下,如 果说赤龙帝国的综合国力是100,那么最强的金麟帝国则是125,白凤为90,黑吼75,另外那些小国以及割据势力虽然单独看国力都很弱,但综合起来也不 会低于60;而蛮族的‘国力’,请允许我在那个他们还处于襁褓中的时代使用这个称呼,即使将六大蛮族全部集中,也决不能超过5……”

但令人诧异的是,即使这充其量不过赤龙帝国势力1/20的微末存在,在那个时代,也还是引起了一些有识之士的深切关注,如陈修闵,便是其 中之一。我们都知道,陈修闵虽然在后世褒贬不一,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或在任何评论家的口中,有一点基本上还是共通的,那就是“很善于把握时代的脉动”。

而实际上,陈修闵此次赴京应考,不光在经学上有异常充分的准备,更身怀洋洋万字的治国方略,也就是在后世极为出名的《十策方》或者说《国 策》,其中有这么一段更直言道:“……群夷蛮猛,不尊王化,当导以正途,另游走于诸国,分其力以待其疲,而我则可乘其隙……不然,则当其羽翼未丰,遣大将 以剿之,免他国以弊我……”,据说当看到这段话时,就连帮助他校文的大名士易卜之,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良久后,才说出一句:“若见用于朝廷,则天下之天 幸,诸蛮之大不幸也。”

甚至后世有人说,不需要整份治国方略,只要这区区数十行文字,成功的递交到赤火心大皇帝手中,那么陈修闵和赤龙帝国的结局,也将完全是另外一种样貌。

可惜的是,我们都如此清楚的了解——历史不容许假设。

“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如果说百灵鸟的鸣唱,是人世间最美妙的旋律,那么现在这蛮族少女的声音,恐怕便是天籁了。

“吾辈?”陈修闵用一只手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头发,略微的整理那已有些杂乱的思绪,慢慢从地上站起,稍稍掸去些脸上的泥泞,出神的望着这骑坐着神兽白泽的少女。

“吾辈?你是在说[我]吧?你这人真有意思。”少女听到修闵回话,不由得扑哧一笑。

看这少女,似乎还没有成年,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身戎装,手持长剑,周身盔甲都为皮革制作,这是蛮族为了适应山地生活而特有的装束, 皮革上更清晰 的刻着蛮族标记——“原始图腾”,这也是陈修闵一眼便判定她是蛮族的主要原因;借由皮革的缝隙中,展露出她水晶般白晰的皮肤、玲珑有致的典雅曲线,虽然还 没有发育完全,但也别有一番韵味;即使被一身武装的威严所笼罩,也无法掩盖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白嫩如水的脸颊,樱桃般可人的小嘴,动人心魄的双眼,她无以 复加的姿容,让观赏者如饮佳酿,无法自拔,几乎要被这绝世美貌所吞没。

“满月的图腾……是‘玉桂’部落的人吗?”陈修闵心中第一个念头这样想着,既然他在治国方策中提及了蛮族,当然会对蛮族有最低限度以上的了解和认识,所以才能快速的辨认出蛮族的象征物,[原始图腾]的所属部落。

“另外,竟然……竟然会有如此美貌的蛮族女人……”而他的二个念头,确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没礼貌的家伙,乱看什么?!”那蛮族少女似乎非常不满他的态度,用手中长剑的剑鞘拍打着陈修闵的脑袋,“咚,咚”声随即传出。

“哎呦,痛,痛”陈修闵不由得地张开嘴唇,思绪被硬生生拽回现世,头疼的喊叫起来。

“亏你这家伙还是“宇内之人”,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貌也不懂吗?”那蛮族少女厥起小嘴,不忿的说。

都说“美人有四象——欢乐象,愤忿象,悲伤象,愁苦象,各有韵味,种种不同”,这少女的“愤忿象”,居然也如此娇柔动人。

“抱歉,抱歉,吾辈有些失神,小姐真天人也!”后世有很多人不相信,而且是号称[极端]的不相信,陈修闵会对初次见面的蛮族少女说出这种话 来,甚至有人认为“……虚构中的[无法者乐园],虚构中的人物对话,虚构中的故事情节,如果当做三流小说的范本固然可以,但如果让我们将它当做正史看待, 那不是对我们智商的考验,而是对故事制造者本身智力的最大讽刺。”然而事实上,以及某位当事女士的事后回忆中,陈修闵的确有说过这句话,至少他们自己是如 此认为的。

“胡说些什么……无理的家伙……”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蛮族人的性格较“宇内之人”豪爽的多,但实际上不同部落间差异还是很明显的,比如这个玉桂部落的少女,对待某些事情的反应根本与普通少女无异,口头上似乎不悦,而内心却不知有多么的喜欢。

“对不起,对不起,是吾辈不好。”陈修闵竟然再次道歉,不要说后世的评论家,就连熟知他为人的那些同学都有些不敢相信了。要知道,他曾经有 一次因为学术取舍和易卜之发生矛盾,被气急败坏的易卜之关了“禁闭”,要他认错才肯放他出来,否则除了一日三餐,便不提供他任何物品,甚至不许任何人和他 说话。

但陈修闵就是这样连续三个月不发一言,不要任何物品,甚至出现了绝食的迹象——这可把易卜之心疼坏了,倒耗得他承受不住,不但将修闵放出来,还向他赔礼认错,这才和好如初。

虽然同窗都知道这是易卜之出于对陈修闵的极端偏爱,不然他十年不认错,那关他十年又有什么相干?但陈修闵的脾气之倔,因此也可见一斑。可现在他竟如此主动的道歉起来,实在是“骇人听闻”,于是便有好事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后世学者也不得不感叹这是“天意使然”了。

“我看你们这些活着的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熬到现在都没死也真是奇迹……而且,竟然还杀死了一头马交……对了,你们怎么会在“大凶月”出 现在这里的?”那蛮族少 女却不管这些,她似乎断定陈修闵是这一行人的[首领],和修闵继续攀谈,丝毫不理睬周围的人,以及环绕着他们的异兽。

“[大凶月]?那是什么?”陈修闵对别的似乎也不感兴趣,反而听到[大凶月]这个新名词时,令他眼前一亮;[凶日]、[煞日]他是知道的,[大凶日]他也听说过,但[大凶月]是什么呢?自认为见多识广的他,压抑不住好奇问道。

“你不是本地人吧?你们也真是不走运,每隔30年的今天,都会有成群结队的异兽出没此处,所以一到这时,方圆五百里都不会有人经过的……”

“为什么会有异兽?为什么会隔三十年?为什么会是这里?”不等别人把话说完,便连珠炮似的问话,一直是易卜之乃至陈修闵的同学们最头痛的[修闵氏]问话方式

“这里离异兽之巢[昆仑]不过千里,环境却和[昆仑]类似,所以每隔30年[昆仑覆雪],所有的异兽都会在本月迁移来此处,才会被称为[大凶月]。”蛮族少女却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星宿吉神凶煞……魍魉乱舞,天乙贵人,紫薇恒环,凶魔汇聚,真命随行……”闻听此言,陈修闵突然将拇指与中指及无名指不停碰撞,没头没尾的喃喃起来。

周边众人顿时如坠五里云雾,完全摸不到头脑,只有易卜之的学生才知道陈修闵是在用易卜之的“先天神算”推宫演命,窥窃天机。

“喂,你在嘀咕些什么?没听我说话吗?”蛮族少女也莫明于这些诡异举动,好奇地问道。

“嗯,知道了。”陈修闵却不直面回答自己的行为,只是说他“知道了”。

“就是说,这头[白泽]也是来自昆仑山,最近被你们捕获的?”现在换陈修闵来提问,他对这头神兽的兴趣倒是相当浓厚,他想到,既然眼前这群 异兽是由号称 [异兽之巢]的[昆仑山]迁移来的,那么这头白泽很可能也是昆仑来的,[白泽出昆仑],说不定是连自己老师都不知道的新发现呢。

“什么白泽?”但那蛮族少女却莫名其妙的问道。

“就是你骑的异兽,这是[白泽]吧?……这家伙明显是[白泽]啊!”陈修闵听到少女问话,自己心里反倒有些打鼓,扭身向同学望去,直到同学们纷纷点头承认,他才又有了主心骨,斩钉截铁的说。

“你说[小白]?它才不是什么异兽!它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那蛮族少女却搂住[白泽]雪白修长的颈部,撒娇般说着。

“什么?!从小到大?你和白泽?!!”陈修闵仿佛看到了什么万分诡异的事情,不解的惊呼出来。

“不是白泽!是小白!是吧?小白?”蛮族少女继续搂住白泽,白泽也温顺的扭转过头,好似猫狗般轻轻的舔舐少女绝美的脸颊,好像少女搂住的竟 不是白泽,更像是一只可爱乖巧的小狗。如果不是它还在散发那令群异兽不敢靠近分毫的王者威严,不是因为即将考试的关系,陈修闵真的有心带着它跑回[龙 垂],去向老师请教它的物种分类了。

“……天乙贵人,紫薇恒环,凶魔汇聚,真命随行……每次推算,总有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混杂进来,看来我的修为还是不如先生……”陈修闵心中思绪泉涌,他并不太在意着少女,而是小声呢喃着刚才推算出的几句批言。

“又怎么了?”少女问道。

“不,没什么,可能是吾辈多心。”有趣的是,陈修闵虽然会用“先天神算”,但是却从不相信有所谓命运,也从不执著于批言的结果,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这“天乙贵人,紫薇恒环”之句,却深深地印入他的心中。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那蛮族少女边说边将长剑抽出,一道寒气顿时弥散于空中。

“离开?怎么走?!”由于陈修闵刚才跌倒的关系,并没有看清少女是怎么进来的,他盘算着“或许是白泽飞来的?可白泽并没有翅膀啊,哎,就算有翅膀,怎么能带吾辈这几十号人一起走呢?”

“走吧!小白!”

却没等他再什么说,少女便抢先行动了,只见少女坐下神兽白泽四蹄蹬地,便象一头马交冲去,那马交一声嘶鸣,硕大无朋的马交,面对比它细小得 多的白泽,居然害怕的往后便退,而白泽却不理它,转身便向另一头马交冲去,那马交也同样的害怕后退。就这样,白泽左冲一次,冲出半个缺口,右冲一次,又冲 出半个缺口, 没用多久,竟将群兽驱散,但凡是白泽曾经踏足的地方,其余异兽便不敢再踏足半步。继而少女便骑着白泽向兽群的反方向飞奔而出。

“快,快!快跟上她!”陈修闵立即意识到机不可失,便号召大家一起逃跑,只见这些人中高的、瘦的、老的、少的、体质好的,体质不好的,一 瞬间经全都成 了长跑健将,没命的跟着白泽跑了下去,说也奇怪,那群异兽即使见人逃跑,也还是不敢动弹,直到人和白泽都走得远了,它们才又旧态复萌,去寻找别的“倒霉 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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