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健:我老褚不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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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5号,中国的一代传奇企业家褚时健去世,享年91岁。他是历史的见证者,如今属于他自己的历史谢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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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问,觉着历史会怎么评价你,褚时健说,起码不会说老褚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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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被判过无期徒刑的企业家,在中国的无数创业者心目中堪称精神图腾,很多人一辈子做不成的事情,他起起伏伏做成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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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褚时健出生在云南玉溪,而这里也见证了他一辈子的荣辱。


褚时健高中没毕业就参加游击队,亲历解放战争,扛过枪打过仗,革命队伍中的老队员,当时就展现出领导才能。


关于自己的领导能力,前几年褚时健受访时曾说,可能是天性吧,记得自己八、九岁的时候,家里着火,大人们都不敢靠近,他一个孩子指挥人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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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性冒头的年轻人成家之后并没有过上安稳日子,因为那场众所周知的运动开始了。


褚时健被打成右派,从革命成员变成了黑五类,那是任何一个根正苗红的群众都能踩他们两脚的身份。褚时健夫妇被下放到农场,老人回忆,妻子马静芬曾指着路旁的破房子说,要是能住上这种屋子就好了。褚时健点点头:能住这样的房子,那真是顶呱呱。


在他们心中,未来玄妙难测,只盼着能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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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又一场的运动,褚时健最好的二十年成过眼云烟。其间很多人被打趴了再也没能站起来,然而褚时健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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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51岁,年过半百的褚时健服从组织分配到了玉溪卷烟厂,一家摇摇欲坠濒临破产的厂子,在这里,中国早期企业家的神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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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整个社会百废待兴,市场上的国产烟根本没有竞争力。人们夏天流行穿“的确良”布料的衣服,比较透明,大家习惯在上衣口袋装一盒进口烟,在香烟有害健康没有成为共识的四十年前,有一盒外国烟显得特别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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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引进技术,优化产品,两三年后褚时健带领的云南玉溪厂成功扭转了这个趋势,国人开始以红塔山香烟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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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卷烟厂如何逆袭?褚时健曾对工人说:


“你们干 8 个小时,我就给你们 8 个小时的工资,干 12 个小时,我就给你们 14 小时的工资。那时候我们的资金不如人,装备不如人,牌子不如人,只能没日没夜的干。”


工人的热情暴涨,一个为国家纳税的巨型发动机在他的带领下运转起来,根据不完全统计,18年里,玉溪卷烟厂成为亚洲最大烟厂,为国家创造利税991亿元,按照褚时健的话说,他们一个厂贡献了国家利税的六千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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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塔山品质高,供不应求,后续推出的玉溪也非常成功,原价70元一条的玉溪,没几个月就涨到了400块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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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玉溪卷烟厂门口的大街上都是排队买烟的人,买到就赚到,甚至香港的客户都来大批进货,甩手就是300万拉走一车皮,而这样的客户在香港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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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了钱的玉溪卷烟厂还建过水电站、投资银行以及金融机构,全方位发展,放在今天就是综合布局多维度成长的企业航母。


只是,当发展意识与制度不能同步,尤其意识超前于制度的时候,志在千里,容易扯着,悲剧往往在所难免。


玉溪正盛的时候,成千上万人因为他们的产品成为富翁。而那些创造辉煌的人,付出与收入严重脱钩。褚时健说,那时候自己真的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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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香港客户直接送来400万港币,只因看到褚时健太寒酸。


结果就是,褚时健成了不完善分配制度的牺牲品。


1995年有人揭发他贪污,褚时健被隔离审查,他的妻子女儿也先后被羁押,女儿褚映群忍受不住煎熬,在河南的一处监狱中自杀。


1999年,褚时健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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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一代传奇轰然倒塌。


按照现在的标准,一个企业从濒临破产到创造奇迹,要让马儿跑,当然用好草料,奖励自然不能少,而褚时健的遭遇更像一个悲剧,他只是在不该拿钱的时候,拿了该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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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褚时健73岁,被减刑到17年。


2002年,褚时健保外就医,但没有清闲下来,借了1000万在玉溪哀牢山承包了2400亩地种橙子。之所以有这个莫名其妙的选择,是因为入狱期间,褚时健的弟弟曾带来一种冰糖橙看他,褚时健觉得特别好吃,那时候就已经打算,有机会出去就种植这种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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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离不弃的妻子马静芬纵然牢骚满腹,依旧陪着他扎进深山,两人从门外汉学起,一点点积累经验,褚时健经过书店,看到有相关的种植新技术都要买回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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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位老前辈的创业举动,很多企业家不明白。


万科的王石就曾好奇:橙子树挂果得几年?

褚时健:6年。


王石就盘算,6年后,老爷子都80多了,到底咋想的?


直到王石有次上门拜访,看到这位前辈在果园跟人讨价还价那十块二十块的,才知道,这才是所谓为的创业家精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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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果园10年,褚橙成为闻名全国的品牌,褚时健也身家过亿,从中国烟草大王变成到中国橙王,人生再次逆袭,并且带动了一帮企业家种果树,褚橙柳桃苹果潘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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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自己没有放弃,人生终究不会变成一潭死水。


褚时健说85岁之后才感到累,逐渐把业务交到子孙手里。想起当年的起起伏伏,恩恩怨怨,如今已经烟消云散,毕竟领导曾经肯定过自己的功劳,有这个评价,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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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褚时健被问及自己的墓志铭,将来要写什么,属兔的褚时健回道:褚时健,属牛。


今天,这位了不起的老人去世了,在他自传的序言里曾经写“我这个人,愿意多做事,不愿意多说话。”


这是个一辈子没被打趴过的老人,一如他对自己的定位:属牛。


多年以后的历史中会有他的记录吧,在改革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很多闪闪发光往前冲的中国企业家,其中一位叫褚时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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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深固抗震)  

 材料参考

《财约你·褚时健如何逆转命运之轮》财约你

《理想者·褚时健、马静芬:我们的爱!》 

《褚时健夫妇一起走过的这62年》界面

《褚时健传》

《王石》杨澜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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