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生万物以养人，人创区块以报猿]：开源社区与项目激励机制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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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人刘天栋先生现就任开源社理事长，目前专心投入参与开源社区的相关志愿者工作。在本次论坛上，他会就开源社区与项目激励机制的思考和大家做一些探讨。

正如毕春丽老师从法律框架角度入手谈开源治理，但是开源治理不只是法律框架而已，它也是一个社会框架。大家谈到开源治理的时候，就会谈到法律的风险、社区怎么去发展、怎么去治理，项目怎么开源，流程是什么等等。今天讲的内容会提到如何以区块链激励开源社区与项目的内容，但”我”不属于所谓的链圈或币圈，”我”只属于社区。

主讲人谈开源社

简单介绍一下开源社，开源社是2014年10月成立的，目标是希望推动中国的开源生态体系，推动中国开源社区和企业成为全球开源社区的积极参与者和贡献者。

开源社的使命有三个：

第一是开源治理，在开源社的网站和公众号里面介绍到了很多开源治理的流程和指导文档，还有如何去选择一个好的许可证的自动化工具。只要回答几个问题，就能很简单地选择一个适合的开源许可证。欢迎大家到开源社的网站去看一看。另外，在本次产业大会现场，开源社的副理事长陈阳女士还主持了中国开源生态体系的调查报告。

第二，开源社一直希望充当一个国际桥梁，我们的使命就是要带进来、然后走出去。我们跟国际的很多顶级基金会和社区，如阿帕奇软件基金会、Linux 基金会、GNOME 基金会、FreeBSD 基金会、OSI 等，密切合作携手做了很多努力。

第三，就是关于开源社区的建设与服务，开源社是一个社区联盟，亦是一个完全百分之百草根的社群。所有参与与贡献者都是志愿工作者，现在开源社理事会，下属拥有十个工作组，如媒体组、社区合作组、高校合作组等。

我们希望众人拾柴火焰高，你要做事的话，一个社区、一个企业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是我们把社区联合起来做一些事情，让大家的资源能够置换，我们一起来做一些事情。

我们希望立足在中国社区，而后贡献全球。过去几年我们做了一些事，2015 年 Apache 中国路演，2016年在北京举办了首届中国开源年会、去年年底，在上海交大做了2017中国开源年会，另外我们也举办了许多像云中黑客松大赛，线下聚会、meetup 等等。

开源是未来，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开源运动如实反映了一个社会框架，我们来看看这个社会框架到底是在怎样的演变当中。我们现在谈到社会与经济的变革，有一本书《零边际成本社会》推荐给大家看，里面提到现在的社会已经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进化到了分享经济的时代，原因是来自于资讯网络、能源网络、运输网络的普及化，造成边际成本不断地下降，在Web 1.0和2.0里面你们可以看到时代的变化，

到3.0时代是大家共同来创造，有很多主要的公司在这里面。经济的模型也逐渐转变，企业到个人的努力，企业的员工到创业者，企业控制资源到大家一起努力共同实现价值，由中央化的公司架构变成了一个去中心化的社会的共同生产，这是经济模型由于最新网络的变化而带来的改变。

Well, we want to focus on the future and what shall we do for the future?

再加上最近的区块链，还有AI，还有刚刚提到的物联网，这些东西加起来让整个生产力大幅提升、边际成本大幅度下降，趋近于零。有人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人工智能就是生产力的大幅提升，区块链是生产关系的大幅改变，物联网是生产基础设施的大幅进步。我们很幸运活在这个时代里，可以看到整个信息科技对人类的生活带来的巨大改变。所以，我们正处在一个去中心化的价值网络，这是由我们大家一起共同打造的。

刚才大家看到的Web 3.0时代，大多数都是由开源社区和开源贡献者来提供的，但是我们并没有什么东西回报给这些开源社区。大家知不知道这个对联的来源，”源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猿”，我觉得开源社区和项目的贡献者其实还蛮憋屈的。我们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开源社区项目的挑战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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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源所面临的挑战

Challen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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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源所面临的挑战有两个，一个是开源社区治理的困难，由于治理的困难造成了共识机制的挑战与不断地进化。第二，我把社区跟项目放在一起，二者是共生的关系。碰到另外一个挑战就是资金困难，资金困难造成激励机制的挑战。

开源社区跟项目的挑战有很多，无论是在全球或是中国社区，我是贡献者，我是老大，其他的维护者这些都是次要的，所以代码大于社区，这是很多全球社区和国内的开源社区碰到的最大的问题。

贡献者我刚才讲了，专注于开发项目，其他没我什么事，我也不想继续往下做，但是在开源项目里核心的维护者相对太少，他们不但需要把这个项目更好地维护，回答很多用户的问题，同时还要去为项目扩展努力。大家都是要要要，但是很少人去帮助维护者。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很多企业用户对开源项目维护的价值认知非常缺乏，也不愿意持续投资。很多的开源项目，你是开发者、贡献者，你就应该给我维护，你应该告诉我怎么解决我的问题，所以维护者经常会被一些问题所淹没。

开源社区的门槛非常高，对于新贡献者的加入门槛，对维护者必须经过企业的财务繁杂流程而获得的资金（如项目支持维护费用等），各种门槛是非常高的。新贡献者想要加入这个社区去提升代码的品质，要经过好多年证明你的能力才能够变成核心的贡献者或维护者。而大家都想变成贡献者，所以，压力常常会更多地集中在维护者的身上。

刚才讲到了代码大于社区，社区不是只有贡献者和维护者，其他重要工作，像协助志愿工作者简便地进入社区，降低进入社区的门槛，进入后的入职培训，这些也都是重要的工作。因为代码大于社区，代码是第一，其他的再说。这就是开源治理的困难，也是社区治理的困难。种种原因造成了劳逸不均，社区达成共识是相对困难的。

刚才讲到了治理困难和资金困难，那么开源的贡献者与维护者怎么样能够得到激励呢？有精神的激励，有积分制，这是很多网站会做的事，还有专门对核心贡献者提供的精英激励，比如说你在一个开发社区对一个项目贡献很多，我送你出国参加开源大会等。

还有现金激励，现金激励其实是有很多坑在里面的，也面临很多的困难。我们看到现金激励有很多的方式，有捐赠、支持、维护、许可证，及使用费等。每一个都有它的优缺点。捐赠这方面就是要在你的项目上做一个按纽，按下去我就捐赠多少，总额难以估算。做一个基金会，由爱心人士来支持。支持维护，一些企业如红帽在这个方面做得非常好，可以到近50亿美元的生意，但这不是每一家公司都可以做到。支持维护做好，让企业认知这个价值，并且持续投入是非常困难的。许可证方面，有各种模式，如免费+增值的模式，双许可证模式，核心开源、增值收费模式，SaaS 模式。目前许可证和使用费是最大的模式之一。

一般志愿工作者要进入开源社区成为贡献者或维护者的门槛非常高，贡献者专注于代码方面，使得支持维护的工作集中在维护者身上，而项目社区还必须要将项目更好地拓展出去。所以当你这个社区门槛高的时候，这个部分就是一个瓶颈。

为了更好服务用户及拓展项目，贡献者有时不得不转变成维护者，或维护者转变成为拓展者，其实这些角色转换非常困难，但又不得不转换，因为开源项目从刚刚讲的捐赠到支持维护到许可证或使用费模式，所获得的现金激励价值会越来越高。

赏金激励模式

赏金激励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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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激励的模式也有各种不同形态。许多企业赶项目的时候，常常会外包给某位/某些程序员，公司按照工作时间计费。为了抢生意，大家就降价，反正做不完，先做一部分交差以后再补一个新的合约。所以，这个部分其实是有问题的。但是在支付上现在有智能合约，去保证付款。

还有就是赏金模式，按件计酬，大家各取所需。不管用多长时间做完，程序员负责把这个项目做到最好，合乎业主的要求之后，就按照智能合约来付款。

问题在哪里？赏金的模式听起来不错，但还是有人会说，开发者交付了这个项目之后，并不能确定业主是否会履约付钱？或者业主也不能确定项目里面有没盗版和偷用？有没有法律诉讼风险？另外，当一个开发者在某个项目里面干了坏事，他到另外一个公司又接了另外一个项目以后，人家不知道他之前干了什么事，信息不存在透明性。碰到这些问题怎么解决呢？一般是透过诉讼或是调解。所以赏金激励的关键就是要信任，要长期积累信誉，要开放，让大家都可以看得到彼此的诚信历史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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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思路

除了上述的现金激励机制，还有些新的思路，比如说广告。有一个实验项目叫 Code Sponsor 做了十个月左右。Code Sponsor 鼓励程序员在他们放在 Github 上的代码里插一段广告，而广告主是来自于面向全球上百万的软件程序员的产品/服务供应商（例如培训、书籍、软硬件等等）。

程序员有很多的需求，就有广告商专门面向程序员或最终用户，在程序里面放上一段广告，你看了也不是特别突兀，并且和你日常工作或生活需求有一定关联的。其他人只要在 Github 程序库里看到并点击了这个链接，该程序员就会得到一定的赏金。这种广告模式在10个月左右的时间被证明效果非常好。关键是 GitHub 不允许他们这种提供赞助的方式，后来 Code Sponsor 就自动下线了。看起来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现金奖励方式。

区块链的道、法、术、器

综上所述，在共识机制上，社区治理的困难，造成了共识挑战；而资金的困难上造成了激励机制的挑战。而区块链应运而生，带来了另一种全新的思路。现在我们来了解一下区块链，从道、法、术、器几方面说起。

道，尤其是在区块链社区里面慢慢拓展一个共识机制，我在一个号称全世界最大的社区，后来发现他们完全是在炒币，完全是一个因钱结合、没有理想、没有共识的社区，我就退出了。第二个是法，激励机制，怎么激励社区里面的贡献者，要有一套很好的设计方式。术，就是区块链技术的演进，1.0、2.0、3.0。器，则是区块链的应用，比特币、智能合约等等。

以太坊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的模式，不但针对商业软件过于中心化的问题，例如过度重视销售和市场，忽视了早期参与用户的投入热情，对于用户和真正的贡献者不重视，DAO 同时也考虑到社区弱治理、弱共识的问题，透过去中心化自治的模式，让大家都有投票权或者话语权，并以智能合约来做自动化治理，通过种种方式让开发者和用户变成利益共同体，从而形成一个闭环。

区块链的共识机制

我们看看共识机制，这个是开源社区面临的问题。讲到共识机制，大家就会想到去中心化，然而这在经济上、政治上、宗教上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家可能听过所谓的三角悖论，比如在经济里面，资本的自由流动跟货币政策的独立性，还有汇率的稳定性这三者是不可并存的；商业里面你的质量、速度、成本三者很难兼顾；而区块链里面也是一样，去中心化、追求速度和安全也同样难以三全齐美，比如说以太坊速度较慢，而且成本较高。

为了达成更好的共识，区块链先驱们提出了很多的共识算法，用密码学、用数学的算法来做成许多去中心化、去信任的共识机制。

例如最近很火爆的 EOS 里提出的代理权益证明（DPOS）共识算法，而现在采用 DPoS 共识算法的应用很多。EOS 本身就是弱中心化的，有点像代议制如国会、董事会这样的做法。

这里分享一个有趣的故事，EOS 的设计者 BM (Daniel Larimer) ，他先后开创了 BitShares、Steem、而后又先后离开 ，原因是利益共同体形成之后，想要再进一步对系统做优化的时候做不到，因为没办法拿到足够的投票权形成优化共识，这就是一个共识与效率两难的问题。

区块链的激励机制

前面讲了共识机制，最后我们谈谈赏金激励机制。如果一个新创公司提供给外包的赏金猎人（如程序员、贡献者）自己公司发行的原生通证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会很有积极性把项目做得更好，让这个新创公司的通证更增值，进而形成良性的循环。当然你可以用以太币来做，效果就不一定这么直接、这么好。同时，使用标准（智能）合约束缚双方的关系。

但是赏金的基础设施其实还缺了好几个元件，例如彼此如何相互信任、项目任务如何定价、工作如何分配、发生纠纷如何仲裁，如何做长期、公开的信誉追踪，这是一个赏金制度里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赏金任务的范围界定还有很多的问题，例如怎么界定一个项目任务？复杂度要到什么程度？用什么样的代币或者通证支付？是否搭配其他的激励方式（如精神激励）。另外，公司招募和向外赏金激励是不是一体适用？如果看到一个开发人员很厉害，想把他招募进来怎么办？诸多考量。

目前有各式各样的共识与激励模式在发生，可以给大家一个很好的参考。有文章打赏的方式，还有工单悬赏的方式来解决用户提出的问题。另外，中国有一个叫 PIM 社会化贡献激励体系，是由霍炬和朱峰他们设计的，这个激励体系不只是IT社区，事实上更面向的是所有做社会慈善的都可以，是个通行的激励机制。CSDN 最近也发布了 DCO（去中心化的协作组织），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进一步了解一下。

中国的挑战和机遇

国外在解决社区治理共识和激励问题的同时，在中国我也看到了很多的机会。因为中国的社区意识相对在发展当中，治理理念也是刚刚开始。而贡献精神由于缺乏适当的激励机制，所以在国内很多人都是为了打工、为了生存还在拼搏当中。所以更需要一个更好的激励机制，让更多人能从现在的工作和生存问题中解放出来，参与社区、参与贡献。

目前，政府政策正在大力支持包括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同时，政府政策也做到了不让国外不适合的东西影响中国，造就了中国很多的独角兽。我个人觉得未来开源社区的治理、共识、激励机制等，在中国政策的大力鼓励和支持之下，在国外模式可以参考但并不入侵的状况下，将会迎来非常好的发展。市场机会不用说了，中国是非常大的云计算开源相关的市场。

下一步

开源社现在正在思考搭建基于区块链的社区和项目的激励机制，为优质的开源社区与项目以及企业需求之间搭桥牵线。我们希望跟各位朋友一起共同努力。

今天的介绍就到这里，欢迎大家关注开源社公众号，加入我们的交流，一起来努力，打造中国新一代的开源社区跟项目的激励体系。

谢谢大家！

本期编辑 ： 采薇在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