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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真快,从1997年毕业转眼睛过去了15年。
15年前的7月24日我与乔春亮、丁春红、王林善4人从山西坐火车来到了西安,西安市我们的临时中转地,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秦岭山脉–柞水县城的一个小村庄。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国家统筹分派的工作:中铁三局五公司西康铁路项目经理部参与西安–安康铁路的建设。
那时正直青春年华、朝气飞扬的年龄段,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味道,以为经过15年的寒窗苦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会,来改变、改造世界了。
坐上西安–柞水的汽车时,我们几个兴致勃勃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讨论着什么,望着越来越近的群山,兴奋的尽头越来越高(我们几个来自山西平遥、山东胶州,基本上没有见过大山,峡谷什么的),就像期盼自己的工作能有一个好兆头一样,但是当你真真融入这一切时,你才觉得是多么不是滋味,多年后觉得那么的不堪回首,那是一段孤独、苦闷的经历,也是锻炼意志与学习的机会,感谢那段成长的经历(3年的时间存款累计不做5000元)。
随着车不断进入山脉的深处,看着千篇一律的绿色高山、险峻峡谷、细细的溪水小河,兴奋的尽头逐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目的地是什么样的期盼。那时的西安–柞水是一条非常难走的马路,险峻的地方2辆车不能并行,无法错车,一边是深深的峡谷、一边是陡峭的山崖,弯曲不断的山路,偶尔看见相撞的车孤零零的矗立在哪里说不出的凄凉与寂寞,仿佛诉说着什么。太阳从东边爬起,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山头上,火辣辣的照耀着大地,车内越来越热,我们几个对不断的追问探索何时到达目的问题也不感兴趣了。一种无言的感觉萦绕上心头,这就是我辛苦读书18年,天之骄子们(最后一批,94年起开始扩招)要工作的地方,何时能离开这种地方(惆怅若让)?
终于在下午4点半左右到达了目的地柞水–梁坡乡,单位的老人事邱荣安(50多岁)主任接待了我们。那里的环境不知道怎么说好,当地人一年4季吃着窝窝头、玉米面糊糊、咸菜,大山深处的人家全家可能只有一条裤子。
加入队伍后,第一任领导对学生兵还不错,后来的就一般般了。期间扛过水泥啥沙石子,修过各类机械设备,做过更夫打过更,让嘲笑过,挨过揍,属于那种没有眼力的人,不会观言察色,又有点小知识分子的孤傲,认为应该“进则治国平天下,退则修行养的德“,吃了不少苦头。不管怎么说在秦岭山里坚持工作了3年,直到西康铁路完工,单位给我们放假为止。在那三年当中我们这几个年轻小伙子最希望的就是接到处机关的电话,招你回去:这意味着你别某个领导看中了,要给你介绍对象了,你可能鱼跃龙门成了某位处长、科长什么的乘龙快婿,飞黄腾达。最终有一个小伙就是前面提到的乔春亮成了处工会主席的女婿。而我们剩余的要么自学考研、要么融于集体生活–打牌、喝酒、吹牛、吵架。期间发生过几次值得记忆、接受教训的事情:
1、不能表现的聪明,要学会装傻。我在单位负责机械设备的管理,有一次单位要派才车去西安拉东西,我说车况不好,怕坏在山,结果有几位马屁精说没有问题,已经检修过了。后来果然在秦岭山的主峰–黄花岭给包瓦了(当初属于机械事故)。我作为随车的最小兵及机械负责人只好在山上看车等待救援了,在救援的过程中由于不同意某些人的方案而发生争执,事情的最后发展是按照我的预料发生第二次抛锚,直接造成发动机的报废。结果最终回到单位后,领导由于我和别人发生争执给我停工做检查的处分。
2、做事要有准备:由于种种原因我和单位不辞而别了3个月,以为自己大学毕业经过2年的实践应该能找一份不差于当时的工作,结果是铩羽而归。回到单位当然没有好果子吃了,春节期间让我去打更。呵呵见笑了。
3、没有人给你养老,养老要靠自己,使自己不断的强大、富有,当初赶上了国企改革减员增效,下岗分流,我记得清楚当初在野外工地上班时每月发150的生活费,不论年龄大小,是否成家,剩余的工资欠着,等单位有钱后补发,好多家庭由于这个导致离婚(半年不给家里一分钱,老婆孩子的生活成困难),当初每天食堂的生活费在3-5元之间,基本上能保证温饱。就这在1998年年底也无法维持了,上级单位要求年龄在50以上没有特殊技能的人员全部下班,没有任何补偿就地遣散,发放火车票(当初铁路职工免费乘车)。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好多人喝醉了,哭着说在单位30多年,没有什么其它技能,如今年老力衰今后如何生活?还有需要上学的孩子,花白的胡子,鼻涕连在了一起,场面比较凄凉(关于下岗分流体会最深的应该时东北人民,网上有各种报道)。减员增效使我下决心离开国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