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如尘土,去如飞鸿,在尘世中劳碌一生,来时一无所有,去时两手空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懵懂中渡过,我宁愿相信人是有灵魂的,我宁愿相信受苦受难的母亲,她卑微而弱小的身躯从此脱离苦难,她苦难而善良的灵魂从此进入天国,而不相信她已经永远的离我们而去!
午夜再次惊醒,泪如泉涌,眼睛不适多日,告诫自己不再哭泣,可是从昨天表弟告知母亲托梦给他,我又心不由己了。
妈妈说:在那边又冷又饿,孤单寂寞,穿的衣服太薄,屋子进水了,又冷又潮湿,……这一切像梦像”雨”又像风……事实是逝去一个多月的母亲一个人睡在”故乡”潮湿的山岗下,留下孤单的父亲,孤然而凄凉。
我赶紧打电话给哥哥、姐姐和弟弟,告诉他们梦中的一切,并按民俗给在那边的母亲买了各式各样吃的、喝的、穿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倒在十字路口。
希望母亲吃了用了这些在那边不再挨饿受冷!
月是故乡月,人是他乡人。又近中秋,明月高悬,千里相思,万里倥偬。面对一轮皓月,我已麻木多日,不知今年中秋如何过。
我出生在农历八月十二,今年的国庆日是我的庆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
母亲从没有说她那天自己经过了怎样的苦难历程,有多疼痛,只是笑眯眯的说:“那是国庆日,快到团圆日,是喜庆的日子,那年快生你的时候我把咱家地里山药提前收回家,那年上冻早,等生下你后,别人家山药大多被冻。”
从我记事起每年我的生日她就做着农家好吃的饭菜,也是我喜欢吃的饭菜,即使那几年我上大学不在家她也没有忘记给我过生日。最近几年她疾病在身,但她总能想起这个日子,提醒我过生日,今年这个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过?我也不知道三天后的团圆日该怎么过?
自母亲患病行动不便以后,家里的节日大多我和父亲安排,父亲弄饺子馅儿我弄皮儿一起包着饺子,我时不时逗逗盘坐在热炕上的母亲。我们忙碌着,充实着,快乐着,感觉特别安心。
今年的团圆日我很渺茫!我不愿走进那条小巷,不愿迈进那个失去母亲味道的家,不愿看见孤独苍老的父亲,不愿看见悬挂在老屋子里披着黑纱的母亲遗像,那条小巷那个家因为她的离去而黯然失色!
母亲出生在抗日战争胜利前夕,她说小时候见过国民党兵,那时候姥姥家孩子多日子非常贫困,解放后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姥姥家每顿饭的面都得用秤称,否则月底一家人就得挨饿。
所以打小母亲和姨姨舅舅身体都不怎么好,成家以后又拉扯了我们兄弟姊妹四人,父亲为了生计奔波在外,母亲支撑起一大家子生活,家里地里的活不停地忙碌。随着我们成家立业,母亲身体每况愈下,就在我生产前夕母亲突然患脑血栓病倒,治愈后拉下偏瘫残疾,但她仍然坚强的生活着,帮我和弟弟照顾大孩子,以前大哥大姐家孩子也是她照顾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