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你自己也是 up ,然后会接触很多程序员群体,你觉得你在跟这些程序员沟通下来,他们会有一些关于年龄方面的焦虑嘛?
A: 很多人都有,而且很多人都是,还没入行就开始焦虑了,就开始问我“ 水哥水哥 ”,咱这程序员是不是真的到了 35 岁,就…,就完蛋了,怎么怎么样。
很多人其实也是因为互联网上这种,一开始可能是梗,后来传的多了就变成,好像就变成了一个潜规则一样,就人人都开始信了。
在互联网行业一直有一种说法,叫做互联网公司,没有35岁以上的中年人。因为在不少人看来,如果35岁还没到管理岗,基本就是被裁的命运了。作为互联网行业的天之骄子,程序员的职业发展,也被人总结成,三年升高工、七年做架构、十年送外卖。
而当你在搜索引擎搜索“ 程序员 35 岁 ”的关键词。下面的相关搜索能让你瞬间感受到,程序员群体溢出屏幕的焦虑。难道程序员到了 35 岁,真的就在行业待不下去了吗?那些 35 岁以上的程序员,又都去了哪儿?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我找来几位程序员 up 一起聊了聊。
Q:你身边有三十五岁以上的程序员吗?
A:有。我不知道是我们公司比较特殊,还是怎么的,因为这家公司,他们那些老员工在一起,实际上已经二十年了。最开始那一拨人真的就没走,然后很多员工都工作了二十多年,还在这家公司。
A:有 。多的去了,我们这边40多岁的都有很多。而且这边我跟你讲,国企和私企我两边都待过。我待过游戏公司的,然后游戏公司基本上看不到30岁以上的员工,除了管理层就是高层管理人员,老板呐,什么总经理或者是技术总监,这种职位会有大龄的。
其他的就是一线干活的,或者是小项目经理,全部都是年轻人。我当时没有看到一个年龄大的,但是国企不一样,有一半员工都是年龄很大的。包括比我大的大把人在,就我这个部门有一半的人年龄都比我大。
A:你怎么样定义程序员。有的人他可能已经是,比如说做经理了,然后做架构了,但还是我认为他们还是程序员。这样的人还是挺多的,就跟我一起成长起来的,包括原来的同事朋友,大部分都还是在做类似的工作。
Q:为什么互联网公司不愿意招三十五岁以上的程序员?
A: 性价比关键是性价比这个问题,你年龄大了,你自然薪资要求,肯定比应届生要高很多。比如新的毕业生要 8k 你可能要 12k ,甚至20k更高。你如果是干的事情跟应届生差不多,而且年龄大了,一般特别是有家庭,你加班一般也不会加到很晚。特别是私企他是赶进度,特别是我在以前做游戏公司,都是赶时间点非常赶。
所以你要是加班加不动的话,如果你的作用,不是说一定,纯比加班那是不可能的。就比你的个人的作用,比如出现这种很复杂的bug,如果你跟应届生一样,应届生解决不了,你也解决不了,那你就是一样的嘛。
A:一个是管理上面的成本,还有一个确实是性价比问题我认为,比如说我一个刚毕业的人,你给我个 8000 块钱 1 万块钱,我觉得是 ok 的。我不用养家,我刚刚入社会对吧,我的心理价位可能就是这么多。
但是如果你已经三四十岁了,可能你本身你的,不管是你对自己的心理预期也好,还是你实打实的一些生活成本来说,可能给你相同的薪资,你就不会非常的快乐。你如果做人不开心的话,可能你的工作的效果也,够呛能达到人家那种。
Q:你觉得程序员群体为什么会有年龄焦虑呢?
A:我认为所谓的 35 岁焦虑,他并不是来自于就这个年龄线,其实它是来自于你比如说你入行的时候赚了 1 万块钱,然后你靠熬工龄把你的工资熬到 2 万块钱了。但是你的技术,你的工作内容没有变化,也就是说你拿了人家 2 万块钱,还是干的 1 万块钱的活。那么比如说你对公司的忠诚度,跟老板的关系值 5000 块钱,那实际上还有 5000 块钱,这 5000 块钱就是你的焦虑所在。
实际上是因为你的性价比的问题,就是说你自己的技术水平,你的工作内容,没有跟着你的薪资一起涨起来。
A:程序员他是一个需要,终身学习的岗位,就是说你的技术如果假设一直不变,只吃老本那是不行的。你可能很快就会淘汰,如果你只是程序员最简单就是,逻辑程序员,也是我第一个公司的老大,给我讲的名词,逻辑程序员,就是只会写业务逻辑,然后你不会去涉及到框架,也不会涉及到底层,也不涉及到算法,等于这就是这种程序员相对来讲淘汰的比率会比较高。包括他自己焦虑,也会相对会更加焦虑一点。
A:为什么大家觉得程序员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就是年轻人吃青春饭的东西,是因为他在国内的整个生命周期,他就很年轻是吧,你想想看可能 90 年代以前,就很少有程序员。
90 年以前对吧,然后实际上它真正,它也只有二三十年,但是如果你放到国外,国外有很多老的程序员,架构师什么之类的,他们一辈子都做这个事情。他们现在 50 岁了 60岁了 70 岁了这种很多。你像现在你去阿里抓一把,40岁以上还在做一线。
或者是,基层领导的人多了去了 40 岁以上的,我觉得随着再过 10 年,你看 50 岁左右,还在做一线或者偏一线。做一些,开发或者是设计的,会又一把一把的,是因为这个行业很年轻造成的。但是话虽这样说,对于年龄这个鄙视,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Q:中年程序员的焦虑和其他职业有什么不一样吗?
A: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程序员这个职业,在网络上曝光特别严重,也就是说它本身就是处于一个风口浪尖上的职业。然后再加上,他原本确实薪资会比较高,那么他就容易造很多的梗。说实在的,其实可能说每个职业,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这种现象,然后程序员他的薪资成长又比较快。如果说你的性价比没有跟上的话,会暴露得很快。
A:我觉得本质上是一样的,如果你去看现在公务员的招聘,都写着 35 岁以下,或者什么博士生,可以放宽到 40 岁什么之类的。所以说对于年龄的歧视,是个全社会性的,但是程序员行业,可能会更加严重一点。
因为一个程序员行业需要更多的快速学习,就是不断的新的知识。就是 Python 刚刚发布了 3.10 。然后各种新的技术出的非常快,你要保持一个学习能力。然后第二个,程序员加班现状,虽然现在我觉得是有所缓解的,但是相对其他行业还是要更多一些所以需要你有更好的身体,所以我觉得这两者造成了它会比其他行业稍微严重那么一点点。
除了我们采访的 up 主,私下里我们也问了一些不同年龄的程序员,大家给我们的反馈其实比较相似程序员这个职业需要保持学习能力,思维逻辑和体力精力。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能力必然会下降,所以程序员群体的中年焦虑,确实存在,但也确实被放大了。
这个职业吃到了互联网红利,又自带高薪光环,大家喜欢看到程序员送外卖这样有反差感的故事。其实各行各业都会遭遇瓶颈,年龄不过是表象,更重要的还是心态和能力。
Q:你身边有中年转行的程序员吗?
A:有不少的,其实有时候怎么说,尤其是在异乡打工的人来说真的就是心态还是蛮脆弱的。就很容易因为一个什么事情,就直接放弃了。因为客观上来说,你比如说我们现在程序员,比较聚集的几个城市,也就是这些一线城市。
但是大家可能都来自于小城市,那么小城市如果他回到自己的城市,没有对应的岗位可以给他的话。那么如果他在有限的时间内,没有能够在他选择的大城市立足,一定要去回去的话,他可能就只能转行了。
A:毕竟有这么多程序员,你不可能所有人都当管理,不做管理的人去哪去的。那知乎就有这样的问题。这么多程序员,你没有做管理那些程序员去哪了,有些人转行或者是回老家是这样,据我了解就我同学里面,如果没有混得特别的怎么样,回老家的比较多或者转做别的行业转行的也会有。
Q:现在的程序员群体和当年刚入行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A:我认为主要是在人数上。就举个例子,我刚入行的时候,当时在面试的时候,因为也是菜鸟程序员。那个时候如果你面对一些问题,你真的不会,你说我不会,但是我愿意学,有时候是能感动到面试官的,兴许你是能进得去的。
但现在,你说我不会,但是我愿意学,可能对方想的是,你不会有会的。对吧,你早干嘛去了,就是说确实是这样,当坑位比较少,人数比较多的时候,水涨船高,很多时候会问到一些,确实工作中,接触不到的一些问题。所谓现在的有句话不是说,面试修航母,工作打螺丝,确实用不到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在实操中去训练去学会它,那你就是要靠背了。
所以有一个词就是“ 八股文 ”,你就得八股者得天下,你面试之前先去背题。就成了这种很畸形的一个状态。
A:我刚毕业的时候在 05 年前后,国内的互联网公司都还没发展起来。那时候第一选择很多人啊,很多优秀的人的第一选择都是外企,比如说那时候微软、IBM 、 英特尔啊,这些都是大家的首选。因为工资高,工作可能也没那么忙,然后简历也会很好看,像那时候 05 年前后的时候,什么阿里,都还没怎么发展起来,工作又忙 钱又少那时候,只有非常有远见的,或者有野心的,觉得自己要为中国的互联网事业,做一番成就的那些可能才会选择。
Q:你身边有那种沉迷技术,热爱这个行业的人吗?他们会焦虑吗?
A:我觉得应该不会吧,就是说你这个东西我也没有,每个人都去问,所以我也没办法,我自己跟他们还是有点区别的。我以前是这样的人,现在我已经不是那种很专精技术的人了,有很多公司的那种核心技术,也是需要有人去研究,如果他正好是研究当然是不会有焦虑的,而且他可能他会混的比较好。
A:有过两三个吧,自己比较印象深的,是我入行的第一个领导,他确实他现在也40多岁了,他就是真心喜欢,他白天敲Java,他说这是我的工作,晚上我写写c++,他说这是我的业余爱好,他就日常喜欢干这个。
然后周末的话,也愿意去公司,但是不一定写你公司的代码,但是我确实是在敲代码,然后他每天都很快乐,他每个月可能就,他老婆就给他900块钱,我不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涨生活费。反正他老婆,每个月就给他900块钱,基本上当时每个月的到月尾,可能要经常来蹭蹭我们小弟的饭了。
他对整个对物质上比较淡然,但是很喜欢去研究这些技术,当时他其实是给我整个职业生涯,改变特别大的一个人,他算是我的领路人。因为我实打实的见过他,每一天都下了班以后还要再去自学,那么你看人家对吧,起点比你高,然后速度比你,加速度如果还比你快的话,你这辈子就追不上人家。
Q:像你这位前领导,他会感觉到中年危机吗?
A:他完全就不会有危机了。
Q:你失业过吗?你会担心失业吗?
A:我之前有过两次失业经历,都是比较离谱的经历。我第一次失业,是在我结婚前一天晚上,就我请假回老家去领证,然后微信上老板告诉我“ 小水啊 ”“ 公司没了 ”,就很离谱,然后当天晚上也睡不着。你说你第二天要成家,你立业,立的业倒了,所以这一次失业,其实已经很离谱了。
然后我第二次莫名其妙丢掉工作是在,刚好卡在我的,买房贷款的审批过程中,也是一个万万不能失业的节点上,如果你的工作不稳定的话,贷款审批不下来。两条路,要不全款把房子卖了,要不赔给卖家 60 万。
所以说经过这两次,非常离谱的失业经历。,夹杂我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现在对于这件事情我是属于一个,我就时刻准备着,我时刻准备着去面对它,但是我也不是很害怕,就我刚才说的,当你准备好了以后,OK。
Q:你觉得刚入行的程序员在三十五岁之前应该做些什么呢?
A:我不是说让大家完全去放松,不要想这个事情。其实我说了那么多,我是建议大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使自己的能力随着时间去提高。因为现在实际上,就是网络环境,导致大家说话要很小心。可能我建议大家工作的时候,稍微努力一点 去提高一点。
可能被别人说,我x,资本主义走狗,你怎么向着老板说话。但是实际上有些东西,比如说,说白了你给老板打工,老板买你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成果嘛,对吧那么你愿意划水去躺平了。
那么你其实也在日常生活中,你比如打车买水果,去雇工人去给自己装修房子也好,你也在购买别人的劳动成果和时间对吧。那么,你在购买别人的劳动成果,和时间的时候,你能容忍别人去划水嘛?比如说你买到的水果里面有烂的,对吧。
你雇的工人在那里摸鱼。对吧,如果说你自己是一个觉得划水理所应当的人,你能这样容忍自己,但是你去购买别人的时间的时候,你又不能容忍别人,那不是双标嘛?
我认为的话,大家每个人的个性和追求不同,我完全可以接受,但至少大家别双标。你如果严格要求别人,也严格要求自己,那么你大概率,还是能够一直保持进步的。如果你自己愿意去躺平,你还希望老板去容忍你的行为,那么在你去购买,别人的劳动时间的时候,请你也别那么苛责。
如果你坚持把这个视频看到这里,首先我还是很感谢你。其次也想对你道个歉,关于程序员35岁会不会失业这个问题,看完这个视频,应该很难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受访的三位程序员,身处的环境阶段不同,看法也各有不同。但我们依然收获了很好的信息,有悲观的有乐观的,比如麦叔就提供了一个很棒的角度。从国内信息产业年份,来解释大龄程序员偏少的现象。而且三位大佬也都成为了 up 主,其经历只能代表了一部分程序员,对于这个话题,我想在不同的人身上,还有更多的角度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