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赫兹超材料及其成像应用研究进展

1、引言

电磁超材料，亦称为新型人工电磁媒质、超构材料等，其特点是将具有亚波长尺度的人工单元结构(人工原子)按照周期或非周期进行排列，进而获得超越自然材料极限的电磁特性，例如负折射率、零折射率、超高折射率、高频磁响应等。随着数字编码与可编程超材料的提出与实现，超材料的表征与设计均以二值数字方式进行，从而促进了超材料与信息技术的融合，使得新体制超材料成像系统和通信系统成为可能。

随着太赫兹源、探测器的快速发展和太赫兹功能器件的不断开发，太赫兹技术在材料表征、安全检查、生物医学成像和通信等方面均具有很好的应用前景。太赫兹超材料和超表面因具有亚波长单元尺度以及对电磁波幅度、相位和极化特性的灵活操控等优点，因此在太赫兹成像系统中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2、太赫兹电磁超材料

20世纪90年代开始了电磁超材料持续20余年的高热度研究。太赫兹磁超材料，突破了自然材料的限制，获得了高频下的磁响应。如图 1(a)所示，开口谐振环结构在垂直于环面的磁场分量激励下，产生磁响应。基于太赫兹超材料也可以获得负折射率或超高折射率。同时，研究人员研制了各种新型太赫兹超材料器件，包括隐身衣、吸波器、调制器和光开关等，以调控太赫兹波的传播性质。如图 1(b)所示，采用金属线谐振器和损耗介质，设计了多层太赫兹吸波器，在0.5 THz频宽范围内(中心频率为1.06 THz)实现了吸收率超过95%的宽带高效吸波。因此，太赫兹超材料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人们操控太赫兹波的自由度。

图1 太赫兹磁超材料(a)与吸波器件(b)示意图

 电磁超表面具有深亚波长厚度，其对于电磁波的操控不依赖于空间上的相位累加，而是依据相邻单元之间的相位梯度，实现对电磁波波前、振幅、相位和极化等性质的操控。因此，采用超表面方案有益于设计超轻超薄、易共形的太赫兹器件，例如超表面异常反射/折射器件、极化转换器、低散射器件等。图 2(a)为波束异常偏折超表面的结构示意图。可以实现透射式的太赫兹线极化波的异常偏折和高效极化转换。如图 2(b)所示，采用类工字型单元结构设计了一种线极化波转换器件。如图 2(c)所示，通过设计具有不同振幅和相位响应的超表面单元的排布方式，可以实现太赫兹波束的超低散射和电磁隐身。因此，太赫兹超表面器件可以实现对太赫兹波束的灵活操控且具有质量轻、易共形的优势。

图2 太赫兹超表面器件示意图(a)波束异常偏折；(b)线极化转换器；(c)低散射超表面

 3、太赫兹超材料成像

 3.1  基于太赫兹超表面透镜的成像技术  

相比于传统的光学透镜，平面型的超表面透镜厚度小、质量轻，有利于成像系统的小型化和集成化。图 3(a)，(b)分别为太赫兹超表面单元结构和超表面透镜示意图[7]。全介质超透镜及其光学显微图像如图 6(c)所示[8]。超透镜单元为沉积在SiO2表面的Si柱，数值孔径为0.707，聚束时最大入射角度可达48°。

图3 基于太赫兹超表面的单元结构(a)和透镜结构(b)示意图、全介质超透镜及其光学显微图像(c)

3.2 基于太赫兹超材料吸波器的成像技术

采用太赫兹超材料吸波器阵列可以设计太赫兹成像探测器。基于超材料吸波器进行多光谱成像的示意图如图4(a)所示。该成像系统是一种实时的非制冷太赫兹成像系统，且具有偏振敏感的特点。图4(b)进一步给出了一种基于180 nm-CMOS 工艺的设计方案。其结构由太赫兹超材料吸波器和硅pn二极管组成，这是一种室温下工作的实时成像装置，最高探测灵敏度可以达到684 V/W。

图4 太赫兹超材料吸波器成像仪示意图(a)太赫兹超材料吸波器多光谱成像仪；(b)基于CMOS工艺的太赫兹吸波器成像

3.3 基于太赫兹可重构超表面的成像技术

图5为基于太赫兹可重构超表面的成像机制。如图5(a)所示，其吸波性质可以通过偏置电压进行实时、独立调控。阵列的吸波状态分布可通过FPGA进行控制。结果表明，采样64次已经可以得到较好的成像效果，此时耗时1.43s，这种成像方法无需移动平台且成像速度更快，因此具有很好的应用前景。基于太赫兹可重构超表面的纯相位全息成像示意图如图5(b)所示。超表面所采用的材料为硅片，泵浦光束经场分布调制后入射到Si片表面，诱导表面载流子变化并形成超表面图案。图5(c)，(d)分别是超表面单元相位分布梯度(覆盖2π范围)和用于字母“C”全息成像的超表面图案。通过实时改变Si片表面的超表面图案，可以实现纯相位动态全息。

图5 太赫兹可重构超表面成像示意图(a)基于幅度可重构超表面的成像系统；(b)基于可重构超表面的纯相位全息成像系统示意图；(c)超表面单元相位梯度分布；(d)用于字母“C”全息成像的超表面图案

3.4 基于太赫兹现场可编程超表面的成像技术

太赫兹现场可编程超表面成像系统如图6所示。超表面单元具有4种不同的相位响应，对应图中的4种数字编码态，是一种2-bit编码超表面。编码序列可通过FPGA进行实时控制，因此超表面的相位分布可实时重构，即太赫兹波束聚焦点的空间位置可调，这可以应用于太赫兹波束扫描和成像中。当然，对于上述的二维可编程超表面，控制电路非常复杂，工艺难度高。

图 6 太赫兹现场可编程超表面成像系统示意图

4、太赫兹超材料及其成像应用的发展趋势

太赫兹超材料和超表面因其重要的物理性质及其在无线通信、传感和成像等方面的应用吸引越来越多的研究兴趣。其发展趋势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

(1) 太赫兹可重构超材料和信息超材料将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可重构超材料和信息超材料具有更丰富的功能，可以更自由地操控太赫兹波束，尤其是信息超材料将超材料技术与信息技术相融合，有利于实现超材料的智能化。北京大学李廉林教授团队设计了具有机器学习功能的可编程超表面成像仪，可以优化数据采集和处理过程、提高成像效率，实现实时成像和成像过程的智能化。目前的工作频率约为3GHz，可以进一步向太赫兹频率拓展。

(2) 基于太赫兹信息超材料的太赫兹无线通信系统和太赫兹成像系统具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信息超材料可以实现太赫兹波束的灵活、实时操控，应用于太赫兹无线通信，可以直接将携带数字信息的波束辐射到远场而无需载波；应用于成像系统，则可以进行单传感器、不扫描成像和动态全息成像。因此，作为核心模块的二维现场可编程超表面是需要突破的关键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