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奇妙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邂逅哪座城,哪个人。
我与福州的奇妙缘分来自偶尔与室友的一席谈话,讲到有机会想去长江委工作,恰好室友的师兄的同学在长江委做项目经理,需要一个做GIS的临时做运维,经常想到东南沿海玩,想过从来没想到第一站会是福州。
从武汉到福州只有200公里时速的高铁,等到了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人是又困又乏。刚下车就扑面而来潮湿的水汽。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都是榕树,福州坐落在毗邻海岸的一个小盆地之中,城市不大却干净整洁,城市道路两侧种满了芒果作为行道树。福州城建带给我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改革开放最先发展的就是东南沿海地区,鳞次栉比的大楼与城市基础设施许多都是上世纪建造,到处都是水道,内陆大城市发展相较较晚,市政设施都是崭新的,而福州由于地势限制了城市的发展,又早已过了大基建的时代,呈现的是一种小家碧玉的安稳态度,楼都不高,住宅多是五层楼上下,又因为气候原因绿植很多,就没有城市钢铁森林的压抑感。
入住了福州阳光假日酒店,作为附近最老牌的四星级酒店,设施虽然不是最新的,但是由于福州地下多溶洞多温泉,反而可以泡热水澡,去的时候是端午假期,酒店还赠送了两个肉粽。异乡人在节日里得到一点慰藉。
工作地点在福州联排联调中心。
找到多日未见的大学同学,骑着电动车带我去福州三坊七巷。大量的榕树,结实的青砖路,巷里的白墙,木材搭建的滴雨中庭。历史是感受的出来的,很多要素混搭起来,独特的气候与闽南的人文,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晚上吃了肉质很结实的永和鱼丸…在兜兜转转的巷子里解读城市,巷子还是活着的,很多居民在此居住,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还是感觉城市充满了生活气息。相较于中原,福州开化较晚,由于福建多山地,福州是为数不多的平原,福建大多数在历史上扮演着配角,而福州却是福建的主角。博物馆里展品乏善可陈,但一侧的西湖公园却是不错,古香古色,傍依热带绿植,最重要的是充满生活气味,凡此点点构成了我对福州的所有印象,也构成我认识祖国,体验祖国的一部分,讲给别人听。
福州在近代海军史无疑有着浓烈的印记,趁着周末时间去了马尾海战纪念馆。马尾船厂,福建海军,水师学堂。为纪念中法战争牺牲的水师将士修建的忠烈祠就在船厂旁边,迎面就是那场战争的故址马江(乌龙江与闽江交汇处至大海这一段)。江面辽阔几无法看清对岸,随着时代的发展,船舶吨位越来越大,中国造船的主力已经远迁,这里是国产巡洋舰扬武平远的故乡(1872),而下次中国打造远洋海军的时候,早已经是换了人间。福建水师主力尽墨后,东方帝国的沉沦仿佛按了加速键,中央政府垮台后一直内耗不断,庚子甲午辛丑,重新打造水师也无从谈起。这段历史有多么波澜壮阔我们已经无法体会,台上人如同走马灯一般变换,台下来了英国人,法国人,日本人,美国人,今天还挂着龙旗,明天就要共和。今天共和明天却又用了皇帝的年号,暗淡的看不到任何星光。近代水师的灵魂人物萨镇冰在抗美援朝攻占汉城时欣喜的提笔,
五十七载犹如梦,举国沦亡缘汉城。龙游浅水勿自弃,终有扬眉吐气天。
马尾承载着民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