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

                                      

舒说他正在做一个梦，刚梦到一个女子按照自己梦中梦到的男子模样找到她自己的老公时就醒了。

“是被我叫醒的”，我对谢说，“这个他很不愿醒来的梦”。

接着我对舒道：“在你的梦里，那女子梦中的男子肯定不一会就会变成你自己的模样”。

舒反驳：“怎么可能”。

在梦里，一切皆有可能，我回答。

然后大家一笑而过。

舒比我小几岁，还是一个常做春梦的人。有时我叫他小屁孩，毛孩子，有时又称他为臭小子。常见到他青涩地处理着身边的事情（更多的是感情问题）心中不由自主的觉得，虽然青涩，但很美。

有女生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你不准备在大学期间谈一次恋爱”。

舒回答：“关你什么事”。

又有时我突然发个“少年狂”，跳去抓抓木叶。他回我：“你就不怕闪了你的老腰”。

每每此时，我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感慨——年轻真好。

是老了么，我问自己。路途中我只得不断地奔跑，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心老了，跑不动了。有时也常勉励自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其实很多时候是担心和害怕。担心自己终将一事无成，害怕自己老得只能“识途”了。

去年元旦陪朋友去师大看了她们学院举办的元旦晚会。晚会上她们的表演好稚嫩，然而我心中却无比的感动。超过看一场场景宏大而成熟的演出。有种眼泪不在眼里，而在喉头。因为年轻她们稚嫩，也因为年轻她们还有机会，即便犯错。

于是我发自内心的感叹——年轻真好。

时常与舒和谢他们交往，总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谢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和舒年纪相仿，很有才，音乐，美术，棋类等都有涉猎。人很腼腆，害怕得罪人，所以对人相当客气。在他心中，我是个大哥哥。和我在一起他总感觉到很安全，内心也安宁。

谢对朋友很好，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有时我调侃他：“等你成为大老板的时候肯定把我这个难兄弟给忘了”。他马上就急了，说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我。

我们一起在上海的时候。有一次他闹小孩子脾气，我这个大男人既当大哥哥又当小“保姆”安慰他。不知他是否常压制情绪。不过他生气的时候情绪够激烈。当然年轻时该激烈些。

青春时，有种刺痛，有种欣喜，有内心的驰骋，有大道上的攻伐。赶着青春的末班车，时常担心这趟车出现故障，我格外的小心。一路的风雨，既感动也悲凉，又在落寞中孕育着无限的希望。

当初从白云区来到龙洞堡时，我感慨万千。回首一路征程，从心底地喊出来一段真切的体会：悠悠白云远，来行图云前。回望来时路，秋草地连天。

也许过些年后，再回首望，已能微笑的面对这段岁月。曾经不能停歇的感情纠葛，内心的搏斗，甚至死缠烂打毫无章法。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你胜出。然后遍体鳞伤，舔着伤口露出笑容。

几天前看到喻丽清的《四叶草》中有这样一段：“在不该挥霍的时光，你挥霍着错误与悔恨。时间似水长流，而生命却要归还”。的确，人的一生能堪几次挥霍？又有多少次在挥霍中而犹自懵然无觉呢？

我时常叹惋，与舒和谢他们不同，我现在最害怕想起保尔柯察金的那段话：“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似乎有了醒悟，于是总想抓住每一粒从指间流过的日子。而人总是在与青春临别之际，越发感受到她的存在，犹如一个活奔乱跳的小精灵。如此真实，如此淘气。

亲爱的，请原谅青春的傲气，请原谅青春的躁动，请原谅青春的天真。青春似一棵野橘，郁郁青青的长满许多尖刺，一不小心便刺伤自己。

                                                                                                                                                                                                                                                                     康毅写于2013年5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