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

妻

         转眼间来湾区三个多月了。又逢圣诞节。早上起来做了一些稀饭，煎鸡蛋和蒸馒头，算是自己和朋友全家的早餐，我是和朋友一起合租在弗莱蒙特的。吃完早餐本想今天是不是去图书馆学习一天，发现今天闭馆，只好改变计划，在“家”歇息一天。于是决定先出去遛弯一下子，算是早餐后的活动。小区树上的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清洁工们这下应该开心了罢，我想。光秃秃的树上头有一个比较大的鸟窝。这样一来，鸟在里头应该也觉得冷吧？连我这么不怕冷，从昨儿起也开始穿外套了。咦，在这里好像还没看见过屋檐底下有鸟窝。难道是物业经常清理，鸟儿们知道屋檐底下不能筑巢的缘故？走出小区门，附近的店铺基本上都关门了，只有中国超市还开着，然门口的停车场上也很少车，人们应该都过节去了。我有点无聊的在路上绕圈。好在今天的太阳比昨天好，晒在身上有点暖和。遛弯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回“家”了。想着看点什么书吧，发现看不太进去，而且笔芯写完了，我有一边看书一边写点笔记的习惯。那就打开电脑写点什么吧。好久好久没有写过文字了。脑子里想着当年有点故作深沉地写过对“红颜祸水”的“思考”，后来因为女朋友（我的妻）笑我居然还会写文章，又嗔我是否当初和她谈恋爱有犹豫，她是不是“红颜祸水”，我于是把那篇文字从博客上删除了，现在是想看当初写的啥也不可知了。

         我和妻是05年初认识的。那时我正在读大三。只记得那时我买了我的第一部手机。“东信”牌，现如今早已不在了。妻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一年，中间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我的东信手机每天都有50多条短信。我们聊各种话题。这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以至于当我的手机坏了检修的时候（一般需要一两周时间），我需要借同学的手机装上自己的卡和妻聊一个多小时短信。后来妻告诉我，那会儿我就是她的止疼药。

          05年下半年时候，妻康复了，因为还在休学期，她又不愿意在家呆着玩，就到县城一所职高教书，还当班主任，每周末从县城回家一次。也因为有了这份工作，经济上比较宽裕，我两几乎每天都网络视频聊天好久。那时候妻短头发，还染了一点点暗红色，穿一个蓝白的长袖，像个可爱的小精灵。国庆节的时候，她和我说，要来学校看我。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10月2日凌晨，那是我两第一次见面。火车站见面的时候，我很紧张。妻后来跟我说，我那时像没见过女生的样子。因为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我又比较腼腆，也就没有带她到处玩玩。等到她要离开的时候，我感觉不得不说出我对她的爱意。在学校的小树林（学校小树林大概是全部的大学生懵懂爱情的发源地了），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告诉她，我很喜欢她。高校的树林就是好，晚上都看不出我有多紧张，我想我应该满脸通红。可惜的是，我也没有看出妻那时候的神情。万幸的是，妻并没有断然拒绝，大概说了我两谈恋爱会比较困难，因为在两地念书的原因。她之所以来看我，也是怕以后没有机会。

         05年农历9月的一天，历来没有主见，内向的我，主动出击，跑到妻所在的县城去看她。记得我大概是上午到的。妻当天接了我以后还得回趟家，因为这天是她母亲的生日。我后来问妻，她怎么都不怕我丢，第一次到他们那个陌生的小县城。妻的回答大意是，你要是丢了，我也不要了。两天后，我过生日，妻请我吃他们县城最高端的火锅小肥羊。我就是这样第一次体会了被包养的幸福感觉。我两还照了大头贴。买了第一件情侣饰物—琥珀圈吊坠。我的是蓝色的，她的是暗红色的。可惜后来我不小心把蓝色的掉地上摔碎了，不过暗红色的现在还在。有趣的是，我和妻的结婚对戒，现在只有我的还完好的戴在手上，妻的因为摘不下来请消防员弟弟剪下来“收藏”了。在保存爱情信物上，我两算是扯平。记得我为了争取表现，还帮妻代了数学课，大概是教学生们解方程。妻后来给的评语是，还算聪明，因为毕竟会解方程；但不适合教书，因为没有耐心，也不会换位思考（职高的学生们大概听不懂我讲的方法）。除了数学课，妻还是音乐老师，教学生们唱王心凌的《羽毛》，“有时候爱是粉红的羽毛……”，非常动听，现在想来，这首歌大概给了我们恒久的祝福，我两的爱固然是粉红的没错，却不是羽毛。那次旅行我也不是没有一点好表现，代了英语课后，妻说校长问她我的情况，想请我做他们职高的英语老师。

         06年上半年，我因为被保送到妻所在的城市攻读硕士研究生，就去了导师所在的研究所请他指导本科毕业设计。这样一来，我和妻就可以在同一个城市了。记得很多很多次，妻来我住的地方玩后晚上回学校，我们一起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当她要坐的735,725来了的时候，我总会抱着她，让她背对着公交车，告诉她，车子还没来呢。就这样，直到过了两，三辆公交车，自私的我终因怕晚了没有车送妻上了公交车。妻总是这样傻傻地被我一次又一次的骗着。

         本科毕业后的暑假，我先回了老家。妻还在读书的城市，因为身体有些不适，她很紧张，又不愿意告诉父母。没有主见，胆小甚至有些懦弱的我再次鼓起勇气，买了火车站票，去妻那里。其实也是我研究生导师同意我暑期去他的实验室实习的缘故。妻后来埋怨我说我对她并非不顾一切的爱。现在想来也是。虽已过而立之年，然我性格中之于魄力一面，如果说还有点滴长进的话，都全归功于我的妻。男人就是应该有一些魄力和勇气的。古人云，有勇有谋，勇都优先于谋。上天庇佑，妻的身体没事，医生之前怀疑的病症经仔细检查确诊不是。实习期间，在离妻的学校大约10公里的一个居民楼里，我和另外两个已经参加了工作的陌生男生一起租住了一个大开间，三个单人床。我每天白天在实验室里面干活，傍晚的时候就去和妻一起吃晚餐，晚上坐735, 725的末班车回住处。后来觉得这两趟车的末班车太早。于是转而坐300末班车，虽然为此要多步行2，3公里……

         许是年龄增长了的缘故，键盘敲久了，右后背有些不舒服。身子往椅背上靠，伸一个懒腰。湾区冬天的太阳透过窗户暖和着我的背。中午了。朋友家的孩子在叫着说饿了，午饭还没有熟，朋友正削苹果给他孩子“充饥”。我的妻这会儿应该睡的正香吧，希望不要做乱七八糟的梦，能够休息的好一些。再过六个星期，我就要回去和妻和家人团聚过中国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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