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nd从一个添加到另一_豫章书院纪实小说《阳光学校》(一)亲历者从另一个角度讲述豫章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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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改编于真实事件

李洋从睡梦中被吵醒,两盏明晃晃的大灯安在头顶,把整个蓝色的房间照得透亮。密密麻麻的蚊子嗡嗡地盘旋在面前,他们就是打扰了李洋之前五个夜晚睡眠的罪魁祸首。已经第六晚了,李洋已经不再大惊小怪,只是慵懒地挥挥手臂,任由这些吸血鬼降落在他的皮肤上。之前,他也会在白天一个个拍死落在墙壁上的蚊子,在蓝色的墙壁上擦出一道道血迹;还会一个个欣赏墙壁上深深浅浅的刻字,像什么“正正正”“我已经待了一年”之类的,密布在四周的墙上,反正也没有其他任何事来消磨时间。至于现在,那些蚊子似乎学乖了,都落在他够不到的高度上,或者说,那些习惯落在低处的蚊子都被他拍死了;至于原来用剩饭剩菜吸引蚊子的方法,现在似乎也不管用了。

事情要从六天前讲起,那是他和父母旅程的第二天。汽车越走越偏僻,穿过一连串低矮混乱的瓦房,最终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门牌前停下。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很热情地帮他打开车门,过分的热情使李洋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这里是一个学校。”她带李洋走进门,热情的笑容在脸上挤出皱纹。

她把餐厅的布置陈设简单介绍了一通,转手让一个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来接待,他更详细地介绍起学校的情况:

“我们这里教传统文化,”他向李洋展示贴在墙上的毛笔字。

李洋对此不甚感兴趣,也就随口附和一下。

“不像外面的应试教育……”他接着又把应试教育批判了一通。

这李洋倒是同意。

聊至中途,铃响了,一队男学生排着队走到广场,他们穿着统一的民国装,留着简单的平头或锅盖头,虽然是列队,但站得歪歪斜斜,整体气质不甚猥琐。这时,李洋发现刚才还在一旁的父母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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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就回来”

中年人把他带到他们的办公室,等待时,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瘸腿的矮子走进办公室。他臂长腿短,两只脚一深一浅,走路的样子有些滑稽,一看就知道是身患残疾。

“他是我们这儿的心理老师。”中年人介绍。

“哦。”李洋向他打招呼,尽量不去碰他的痛处。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中年人问:“要上厕所吗?”

李洋刚好有些内急,就答应了。

他将李洋带进一道红色的铁门,里面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周围突然围上来五个男人,一个个都带着些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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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铁门关闭,外面有人锁上锁链。

完了!李洋才发现,大事不妙。

一个学生的脸凑到铁门上开出的方孔,朝里面嗤笑,像是在欣赏什么滑稽戏。

带头的男人指着走廊侧面的一个房间,呵斥道:“进去!”

虽然被五个人围着,但本能让李洋没有认怂。

见被拒绝,那人推起李洋来,被李洋一把甩开。

见状,五个男人一齐围了上来,他们合力把李洋架起来,往房间里推。李洋拼命扒住门框,想挣脱束缚,但李洋毕竟不是超级英雄,一切都是徒劳。他们将李洋的双腿抬起,押进房间,反手按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贯穿了整个手臂。

“我们受你父母之托,”带头的男人说:“给我老实点!”

李洋还有些懵,他只知道,他被绑架了!

这种情况下,李洋不得不服软。他们扒掉了他的外衣、鞋子和裤子,毫无尊严地将李洋留在屋内,锁上栅栏状的铁门。李洋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肮脏简陋的蓝色房间,墙上的蓝漆斑斑驳驳,除了地上铺着的两条竹席和一个脸盆外,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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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五个男人走了四个,留下一个来看守。留下的这个看起来挺老实的,他告诉李洋,那个脸盆是用来装尿的。他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递给李洋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的题目写着“青湖书院修身揭示”。

“把这个背下来,七天后你就能出去。”

七天!

“好歹给我条裤子穿吧。”李洋向他恳求。

那人没有应答,自顾自走开了。隔了多时,那个带李洋进来的中年人回了进来,他见李洋没穿裤子,好像挺着急的样子 。

“快拿条裤子给他穿!”

看守连忙递进来一条睡裤和一双拖鞋,李洋一看,睡裤和拖鞋是自家的,顿感亲切和后怕。

“别怕,只是这里不能有裤带和鞋带。”中年人解释,言下之意,怕被用来开锁和自杀。

中年人接着瞥了一下隔壁房间,嘀咕道:

“小胖子,肥得跟猪一样,还在睡呢。”

李洋于是知道隔壁还关了个胖子。

关在空无一物的屋子里,极短的时间也会变得很漫长。看守送来一碗……呃……怎么形容——稀干饭,就是饭菜汤都混在一起,有点像泔脚,有点像呕吐物。李洋吃了半碗,实在吃不下去了,就放在一旁。房间里蚊子很多,他居然发现放在一旁的剩饭能吸引蚊子,于是将装着剩饭的碗放在房间的一角,也就是那个装尿的盆子旁边,让蚊子一同享用去吧。

时间不断在对未知焦虑和兴奋的切换中磨过:他焦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什么样的情境,他不愿相信他们的话,他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把他绑到这种地方,他要为各种可能的未来做好准备,同时也要抓住任何可以逃离的机会。他又兴奋,他感觉自己顿时成了小说的主角,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怎样惊心动魄的奇遇,这也许是自我安慰吧。

天色渐晚,房间顶部的两盏大灯突然亮起,相当刺眼。

“能……能关下灯不?”

“不能!”

“为什么?”

“防止你们有什么小动作。”

“那我怎么睡觉?”

“人家都睡得好好的,你怎么不能睡?”

“我保证不会有小动作!求你关下灯吧。”

“你再烦我就……”

“好吧好吧……”

李洋不知道隔壁的胖子是怎么睡着的——他从下午就开始鼾声大作了,只能躺在竹席上,哼着歌给自己壮胆,努力合上了双眼。

没有时间概念是相当难熬的,第二天下午,李洋终于忍不住问看守时间了。前两次没有回应,第三次,两个看守突然开锁进门。今天换了另外两个看守,其中一个上前,不断将李洋向墙角推。

“MLGB再给老子烦!再给老子烦!”他带着口音吼。

有了昨天的教训,李洋赶紧认怂,做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缩到墙角。

“你打扰他睡午觉了,”另一个看守比较冷静,“这次放过你,别有下次!”

虽然逃过了一顿毒打,但没有时间概念依然是相当难熬的。李洋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目力所及的任何一件物体上,比如墙上的字和蚊子,比如那张唯一可以看的“青湖书院修身揭示”。至于外界的信息,除了每次出来到旁边厕所大便时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今天是晴天还是下雨。每每望向铁栅栏外,李洋便顿感曾经不屑一顾的自由是多么可贵。

关在屋里,李洋渐渐相信了父母了欺骗他这个现实,毕竟他之前和父母确实有些不小的矛盾,同时也想好了无数种讨好父母的理由;但之前被自己无条件信任的父母,做出这种事,还是着实让他震惊。

傍晚,中年男人又回来了,李洋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凑上去。

“能联系到我父母吗?我有话想说……”

中年男人在过道里转了一圈,没有理会李洋,不耐烦地走开了。

“我们有点误会,我可以解…….”

“砰——”看守的棍子敲到门上。

随着李洋在屋子里越呆越久,时间渐渐过得快了起来,他好像渐渐适应了这里,适应了时间毫无意义地流逝,适应了独自胡思乱想。不过,他也没有放弃任何能让他早点离开的机会。虽然不会开锁,但每当那个将他带来的中年人进来检查,他便视若珍宝地抓住机会,用已在心里背得烂熟的逻辑向他求情,希望能联系到父母,虽然结果次次都是徒劳。他也渐渐摸清了每个轮班看守的脾气,他甚至还从看守那儿要到了点好处,比如一个苹果,甚至是一本书。

有了这本书,世界便完全不一样了。李洋不用再拘泥于空无一物的现实,好像整个灵魂都穿越到了书中的世界。时间大大地加快了。这个房间虽然晚上灯火通明,但白天的采光却着实差劲,稀疏的的阳光只能透过栅栏门微微映射进来。白天,李洋便把竹席搬到栅栏门旁,借着阳光看书。当然这是在没有看守经过的时候,自从他因此被看守警告后,他便识相了点,在看守经过的时候转移位置,天知道这里的随意一个小动作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至于隔壁的胖子,他也顺便得了些好处,但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更加老实的他得的好处自然远没有李洋多。

到了第四天下午,中年人来检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说:“你们怎么不给他洗澡?”

于是看守放李洋出来,洗了他在这里的第一次澡。洗澡的位置还是在边上的厕所,马桶边装了一个简易的喷淋头。

思绪渐渐从回忆浮出现实,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上午了,再熬一天就能出去了,李洋想。

随着锁具的摩擦声,“吱——”一声,栅栏门被打开。除了看守,外面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

“出来吧。”看守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数学不好,他们没有关满七天,而是在第七天就放李洋出来了。

高个子男生走进来,帮李洋搬走竹席。不经意间,他嘀咕了一句:“好日子过完喽。”

ps:读者们好!本文的初衷在于摒弃简单的愤怒批判,从一个更高维度审视豫章书院事件的起末,希望大家能对此有更深层次的思考。作者本人为豫章书院亲历受害者,且因豫章事件正在服用精神类药物。本人文笔有限,只是想完成一个压在心底多年的愿望,用自己的视角诠释豫章书院的各个侧面。由于本人患有精神类疾病,不定时更新,不确定是否能完结,望各位看官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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