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天气气候事件的类型学

摘要|复合天气和气候事件描述了导致社会或环境风险的多种气候驱动因素和/或危害的组合。尽管许多与气候相关的灾害是由复合事件引起的，但对此类事件的理解、分析、量化和预测仍处于初级阶段。在这篇评论中，我们提出了一个类型的复合事件，并建议分析和建模方法，以帮助他们的调查。我们根据四个主题组织高度多样化的复合事件类型：先决条件事件，其中天气驱动或气候驱动的先决条件加剧了灾害的影响;多变量，其中多个驱动因素和/或危害导致影响;时间上的复合，即一系列危害导致影响;和空间复合，其中多个相连地点的灾害造成聚集影响。通过构建复合事件及其各自的分析工具，类型学为深入了解其机制和影响提供了机会，有利于制定有效的适应战略。然而，复合事件的复杂性质导致在某些情况下不可避免地适合于一个以上的类，需要在类型学内的软边界。未来的工作必须将现有的分析方法同质化，成为一个强大的工具集，用于在当前和未来的气候条件下进行复合事件分析。

关键：

·复合事件--造成社会或环境风险的多种驱动因素和/或危害的组合--是许多最严重的天气和气候相关影响的原因。

·提出了复合事件的分类，区分先决条件的、多变量的、时间复合的和空间复合的事件。

·类型学通过促进选择适当的分析和建模工具来辅助复合事件分析。通过改变气候变量的分布及其空间和时间依赖性，气候变化影响复合事件的可能性，性质和影响。

·自下而上的方法将部门影响与物理危害联系起来，可以帮助理解并最终更好地为复合事件带来的新风险做好准备。

与天气和气候有关的极端事件（如干旱、热浪和风暴）是由跨越多个空间和时间尺度的各种物理过程之间的复杂相互作用引起的。在许多情况下，这些极端事件（或灾害）可能会超出自然和人类系统的科普能力，进而造成社会或生态影响。当多个驱动因素（即天气系统等气候过程）和/或灾害联合时，其影响往往会被放大1，原因是：同时发生多种危害（例如干旱和热浪）;以前的气候条件或天气事件增加了系统对连续事件的脆弱性（如饱和土壤上的大雨）;或空间并发危害，导致区域或全球复合效应（如影响全球粮食生产的全球同步热浪2）。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2012年《气候极端事件特别报告》（SREX）首次介绍了对这些所谓的复合事件（也称为相关或复杂4极端事件）的研究，该研究已发展成为气候科学、气候影响研究、工程学和统计学之间的跨学科问题。事实上，复合事件研究旨在广泛揭示与天气和气候有关的灾害联合在一起的物理过程，以提高其可预测性，评估社会和环境影响和风险，并开发检测和归因方法5 -8。因此，复合事件的定义也比SREX 9的定义更先进，现在被纳入IPCC风险框架，其为：“造成社会或环境风险的多种驱动因素和/或危害的组合”（参考文献1）。

尽管发展成为一个高度多样化和蓬勃发展的研究领域，然而，一个连贯的类型学（或分类）的复合事件是目前缺乏。这一缺失限制了设计适当的建模方法和制定稳健有效的适应战略的能力，而这一能力至关重要，因为许多与气候和天气相关的影响都（并将继续）与复合驱动因素有关。例如，防洪基础设施（如水坝）的综合设计必须考虑多个洪水驱动因素之间的相关性5 - 7、10、11。同样地，健康、经济生产力和能源部门的热-应激-适应战略将受益于更好地考虑高温和高湿12 -14之间的复合关系，以及更好地考虑高温和空气污染15之间的复合关系，而不仅仅是温度。在湿度范围的另一端，火灾风险降低策略还需要考虑火灾天气和燃料干燥度16。由于排除了统一的复合事件视角，过程理解可能仍然不完整，并且统计建模的相关性有限。

在这篇综述中，我们提出了一种复合天气和气候事件的类型学，目的是为复合事件分析提供一个连贯的框架。我们开始根据文献评估提出四种关键的复合事件类型：先决条件、多变量、时间复合和空间复合。我们建议分析和建模工具，以确定关键要素和量化的驱动因素的事件。我们进一步讨论了气候变化如何通过改变事件的不同组成部分来影响与复合事件相关的风险，然后提供未来的研究重点。虽然生物物理和社会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塑造了当地的脆弱性和科普极端事件的能力17，18，但在这里，我们只关注复合事件的天气和气候方面。

复合事件的类型学

在概述类型学之前，我们开始概述构成复合事件的典型特征：调制器，驱动程序，危害和影响（图1）。灾害是指在潜在影响之前与气候有关的现象（影响的近因），包括干旱、热浪、霜冻、洪水、冰雹、强风和野火等事件。从统计学意义上讲，危害不一定是极端的，只要它触发（或有可能触发）影响。灾害本身是由一个或几个气候驱动因素造成的，这些驱动因素可能是强风暴、热带气旋、冷锋和静止高压系统等天气系统。驱动因素又受到调制器的影响，例如，厄尔尼诺-南方涛动（ENSO）等气候变异的低频模式，这可能影响驱动因素的频率和位置，从而影响灾害的频率和/或强度。人为气候变化有可能改变复合事件的所有要素。例如，气候变化可通过影响厄尔尼诺/南方涛动等调节因子，改变热浪和干旱等灾害的频率和强度;改变气候驱动因素的位置和特征，如个别天气系统;并直接影响灾害的物理结构，例如通过提高热浪的温度基线或强降水的大气持水能力。下面的类型学进一步将复合事件的这种一般特征分为四个主要类别，这些类别的界限往往是模糊的，并且在类别之间的理解是不平等的：由于一个先决条件（预先条件），一种危险造成或导致扩大的影响;多个共同发生的驱动因素和/或危害导致影响的事件（多变量）;危害序列造成影响的事件（时间复合）;以及在空间上共同发生的危害导致影响的事件（空间复合）。对于每一种类型，我们介绍和解释的理由，审查关键的例子，并讨论典型的大气或气候过程及其相关的相互作用（表1）。

先决条件事件

在先决条件事件中，一个或多个危险可能会导致影响，或导致放大的影响，只是因为预先存在的，气候驱动的条件（图2a;表1）。这种分类类似于多灾害文献中的“变化条件”类型19，但是，在复合天气和气候事件的情况下，前提条件和灾害都是由天气或气候驱动。这些驱动因素不一定是因果关系，但它们可以是。

例如，先决条件是欧洲20和美国21发生大河洪水的关键因素。在这里，洪水(危险)往往是饱和土壤或大范围积雪(前提条件)和降水和/或融雪(驱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后者与气旋、强风暴和温暖的传送带有关。在高纬度地区24和山区25、26，雨雪事件也代表着重要的洪水产生过程，这是预适应的典型。例如，2011年10月10日，瑞士伯恩斯阿尔卑斯山的一场雨雪洪水造成了约9000万瑞士法郎的损失27(图2B)。这次事件是由持续降雪(前置条件的驱动因素)造成的，导致了大范围的积雪(前置条件)。当一条大气河流(一条狭窄的强烈水蒸气输送28)随后将温暖潮湿的空气带到阿尔卑斯山时，它导致了强烈的降雨和温度上升，在24小时内将冰冻线从1,500米提高到3,200米，导致积雪融化。这两个因素(积雪融化和强降雨)共同导致了洪水(危险)。

初始土壤湿度不仅与洪水有关，而且与野火的发生有关，其中干燥条件增加了植被对点火的敏感性。例如，在西伯利亚的落叶松林中，极端野火的发生（危害）可以用前一年的地表湿度条件（前提条件）来解释。此外，在地中海北方，2003年和2016年的异常干旱也导致了法国的极端野火事件。由于土壤湿度和降水之间的紧密联系，在火灾季节降雨的发生是对美国西部被烧毁地区的最强控制，直接通过其润湿效应或间接通过反馈到蒸汽压力赤字16。然而，野火本身也可能是先决条件的驱动因素。事实上，在降水事件期间，较早的火灾可能增加径流的敏感性，从而增加山洪暴发（与土壤密封有关）以及泥石流（与稳定植被的损失和快速灰烬动员有关）31。2013年，例如，乌干达一个山谷发生洪水，造成数人死亡，基础设施被毁，洪水是由非极端降水引发的，但以上游火灾和滑坡为先决条件。

先决条件也与生物系统中的气候影响高度相关33。例如，温带生态系统的早春开始可能导致更高的植被活动和土壤水分耗竭（前提条件），从而可能加剧夏季气象干旱和热浪（危害）造成的碳损失（影响）34，35。同样，在温带和北方气候中，冬季结束时的异常变暖事件可以促进早期植被生长（前提条件），造成的影响比没有变暖的情况下发生的影响更大，随后发生霜冻事件（危害）。这些所谓的“假春”事件经常导致广泛的农业损失和对原生森林的破坏36，尽管影响取决于受影响物种的生长策略37。事实上，2010年初在美国东北部发生的一次假春事件对糖枫树造成了重大损害。而2017年欧洲发生的类似事件导致果树和葡萄酒作物损失33亿欧元38。气候条件也可能是牲畜死亡风险的先决条件，如蒙古所示，那里的大规模死亡事件与夏季干旱对死亡率对寒冷冬季的反应的放大效应有关39。

多变量事件

多变量事件是指多个气候驱动因素和/或灾害在同一地理区域共同发生，造成影响（图3a;表1）。在这种情况下，多个驱动程序可能会导致一个或多个危险（图3b）或者，替代地，一个因子可以导致多个相关的危险（图3c）。因此，多变量事件的概念包括同一地点的并发气候极端事件，在多灾害文献中也称为“复合灾害”19，40。此外，它还包括极端的多元气候异常，这些异常在贡献变量（即边缘分布）中不一定是极端的，但仍然可能造成巨大的影响41 -43。通常研究的多变量事件是复合沿海洪水5，6，44。在沿海地区，洪水往往是由多种驱动因素共同造成的，包括风暴潮、海浪、河流高流量和直接地表径流。这些驱动因素通常通过相关的天气模式（调制器）存在因果关系，例如，当风暴7导致极端降雨和风暴潮时。例如，2015年2月，在意大利拉文纳，一个低压系统在多个河流集水区（驱动因素）产生了风暴潮和强降水，导致复合洪水（危害），造成了总计数千万欧元的广泛损失44（图3b）。复合洪水风险沿着海岸线变化，可以通过量化极端风暴潮与强降水5，45-47或极端河流流量（驱动因素）11，48的相关性来间接估计。在澳大利亚45，46、北美5，11的海岸47以及马达加斯加、摩洛哥北方、越南和台湾48发现了高风险。

同时发生降水和温度极端事件，例如同时发生的干旱和热浪，提供了多变量事件的另一个例子，并且可以在各种时间尺度上发生。在较短的时间尺度上，炎热和干燥的复合条件可归因于静止的反气旋，即大气阻塞49，以及土壤水分-大气相互作用50。这种情况也会造成顺风干旱，空气团的平流会导致气温突然升高，土壤干燥51。在较长的（季节性）时间尺度上，复合炎热和干燥的夏季（相对于当地的气候）在美国东南部、亚马逊地区、南部非洲、俄罗斯西部、印度大部分地区和澳大利亚北方特别频繁，这可能是因为强烈的陆地-大气相互作用50。

在许多地区，干旱和热浪的同时发生与ENSO密切相关，包括南非53、南美洲54和美国。例如，在2011年的德克萨斯州，类似于拉尼娜事件55特征的海面温度模式（调制器）促进了稳定的罗斯贝波（驱动器），这反过来又建立了复合炎热和干燥条件（危险）（图3c）。土地-大气反馈进一步加剧了这些条件，造成全州创纪录的农业损失，创纪录的野火和大规模的商业木材损失55。事实上，复合和长期的炎热和干燥条件通常会导致树木死亡56，57，作物歉收58，碳吸收量大幅减少59 -62，野火30，63，热电厂故障64，并且是许多与天气有关的灾害的关键气候特征65。当降水不足和高温与低湿度和强风相联合时，增加的蒸散可以迅速耗尽土壤水分。这种情况可能导致突发干旱，往往对作物产量、牲畜饲料生产和自然生态系统造成严重影响66。同时出现的极端温暖和潮湿天气也可能导致严重的影响。例如，2018年1月，整个西阿尔卑斯山发生了异常温暖和潮湿的条件，引发了低海拔地区的大范围山体滑坡和更高的大规模降雪，导致临界排放水平，并由于雪崩风险大幅增加而滑雪胜地威胁。同时发生的风和降水极端事件也是多变量事件的例证。在中纬度和亚热带地区，这类事件通常分别与强烈的温带气旋和热带气旋有关68，影响广泛69 -72。例如，2007年冬季风暴基里尔的强风对建筑物和基础设施造成了重大破坏，而严重的灾害又进一步加剧了这种破坏69。在几场风暴中，强降水是由位于冷锋后面的不稳定空气中的雷暴造成的69，71。

时间复合事件

时间复合事件是指影响特定地理区域的一系列危害，与单一危害相比，这些危害导致或放大了影响（图4a;表1）。危险是由一个或多个驱动器促进的，而驱动器又是由调制器引起的。灾害的连续性可以是相同类型的（例如，多个热带气旋73、热浪74、75或强降水事件76），也可以是不同灾害的连续发生（例如，洪水77或热带气旋78，随后是热浪）。时间复合事件中的危害可以通过共同的驱动因素相互关联，直接关联为级联危害19或只是偶然发生。在实践中，由于样本量有限和对系统的不完全理解，往往难以区分这些情况。人们已经广泛研究了热带外79 -82和热带气旋73的时间聚类。例如，气旋集群（多个气旋驱动器）的出现是由于沿着拖尾锋的二次气旋生成和/或持续和反复出现的有利喷流状态79，83，84（调制器）。气旋群的出现还与调制因子有关，并受其影响，如大尺度遥相关模式85 -88、热带强迫89和持续大气环流模式76。例如，在东大西洋、大西洋风暴路径的下游地区和太平洋中部，观察到强气旋在时间上的显著聚集79。1999年12月穿越欧洲的强风暴洛塔尔和马丁（参考文献81）以及2014年1月袭击英国的风暴集群（参考文献89）提供了时间上复合型热带气旋的高影响例证。加勒比部分地区和中美洲沿海沿着也有明显的热带聚集现象85。

强降水事件在亚季节时间尺度上的时间聚集也很常见，这增加了洪水的风险。例如，在瑞士南部，与上层罗斯贝波破碎有关的多次强降雨事件（驱动因素）导致了大量的湖泊洪水（灾害）和相应的损害76（图4b）。然而，如前所述，时间复合事件也可以指多种危害。例如，在2018年7月，影响东亚夏季风的因素在日本南部造成了连续的洪水和热浪（灾害），导致300人死亡和巨大的经济损失77（图4c）。与植被相关的时间复合效应取决于几个时间连续驱动因素的时间卷积。例如，澳大利亚东南部野火频率的增加会使桉树林变成无林状态。法国2016年小麦的极端损失进一步归因于晚秋异常温暖的温度和次年春天异常潮湿的条件91。

空间复合事件

当多个相连的地点在有限的时间窗口内受到相同或不同危害的影响时，就会发生空间复合事件，从而造成影响（图5a;表1）。不同地点危害的复合是通过一个能够进行空间整合的系统建立的，该系统在空间上遥远的地点积累危害影响。危险和危险驱动器通常由调制器92引起，调制器92在不同位置之间创建物理链路。影响整合系统可以在全球或区域范围内运作。在行星尺度上，灾害和相关影响的空间同步发生可由大尺度气候变率模式造成，如ENSO 93、94、大气遥相关95或由环极波模式96驱动。全球粮食系统提供了一个这样的例子，其中由于空间上共同发生的危害2造成的同步作物歉收对粮食安全构成潜在威胁94，97，具有广泛的经济影响98。例如，1983年，一次强烈的厄尔尼诺现象（调制器）在作物生产区（南非、北美和巴西-灾害）引发热浪和干旱，造成现代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同步小麦歉收93（影响;图5 b）。在更大的区域尺度上，大气遥相关99和个别天气系统，如大气阻塞100或风暴-如欧洲的Lothar 101和Ophelia 102-可造成空间相关的灾害，包括强降水和极端风。

除了物理气候危害之外，在更社会的方面也出现了重大风险。例如，主要基于可再生能源的能源系统可能非常容易受到天气条件的影响，在某些情况下，这可能导致多个地区的太阳能电池板和风力涡轮机的能量输出同时降低103，从而增加电力故障的风险。公路和铁路网也极易受到空间上同时发生的气候灾害的影响，特别是经常造成重大损害的地表和河流洪水104。同样，风暴潮同时侵袭绵延的海岸线，可能会破坏多个港口，造成国内或国际供应链中断105。

应急行动是受空间相关危害影响的另一个影响综合因素。例如，2017年晚季北方加州“火风暴”（危险）中多达250起同时发生的野火的空间分布-与低湿度和强风106（驱动因素）有关-压倒了响应能力，导致极端影响18（图10）。第5c段）。空间上同时发生的洪水也会影响应急反应.例如，澳大利亚2010/2011年雨季在不同地区引发了几次洪水，影响到许多机构，包括州政府和联邦政府、保险公司、采矿业和农业9。事实上，河流系统可以被看作是相关的降水极端的区域整合。例如，于2016年，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大面积地区经历大面积洪水，当时密西西比河的多条支流同时被洪水淹没，河水向下游排放，导致防洪墙及堤坝漫过，造成人类灾难及重大社会经济影响107。同样，相关的极端河流排放造成大洪水事件，同时影响欧洲多个国家，给跨国风险减少和风险转移机制带来巨大压力108、109。

软边界

虽然以上四种复合事件的分类是全面的，但强加的界限是主观的。因此，并不是所有的事件都完全符合所给出的类别，有些事件不能很容易地归入单一类型，这就需要软边界。例如，美国得克萨斯州2011年夏季酷热干燥，由于其与调制器的联系，目前被认为是一个多变量事件(图3C)。然而，与早期降水不足相关的干燥土壤也通过陆地-大气反馈放大了热浪和干旱的程度，属于前提类别(图2)。事实上，多变量事件(海面温度模式或大气区块)和前提条件(干燥土壤)的这种组合是复合热事件和干热事件的共同特征。类似的组合在沿海洪灾中也很常见，深而广泛的低压导致风暴潮和强降水(多变量)，并被饱和土壤放大(前提条件)，如2012年1月在荷兰观察到的(参考文献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