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波兹曼
波兹曼担忧当人们被动接受文化,过度追求感官刺激,享乐将带来主动失去自由。
纸媒时代,人们通过阅读理解文字讯息,文字阅读的过程留给人更多的停顿空间,这种停顿让人有时间作思考,而画面加上声音这种方式,是被动接受讯息,在这个过程中思考的空间会变小。
政治是美国拥有最多观众的体育比赛,政治如果像娱乐业,那么它的目的就是不追求公正诚实,而是要做到看上去像这样。即使总统言论出现了错误,大家也并不太关心,因为并不好笑。美国的选举也更像选秀,以获得更多人的好感为目的,外化的形式更像广告。
广告从印刷时代到电视媒体时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文字时代广告强调产品本身的信息,但是在电视时代广告被图像化,它所传递的内容也更加没有实际的意义,而是传播一个概念。比如麦当劳广告里,一群年轻的男女在购买享受汉堡,它更倾向于反映消费者群体的身份,通过口号或者明星代言的方式,让人记住产品的理念,但产品本身大家并不需要知道。
过度娱乐会消耗获得有效信息的时间,书籍传递的信息少,加强了独立思考的能力,网络时代的人比印刷时代的人懂得更多,想得更少。
不爱看书不是大家的问题,是时代的问题,过去大家看书也是为了娱乐。
波兹曼的这本书是80年代写的,当时正处在美国电视的疯狂时代,事实上互联网对我们的影响是远超电视的,这本书是有时代的局限性,但它表达的意思和思想在互联网时代是一样通行的。在互联网的泛娱乐时代,中国人和美国人一样无可幸免,走向娱乐至死。互联网在内容上的玩法跟印刷时代走向电视的套路是一样的。互联网经历了文字时代、短文字时代、图片时代、视频时代和短视频时代。随着移动网络的普及,大家的阅读习惯从长文字变成了短文字,发布者也更加喜欢短文字,毕竟长文字是有门槛的,于是新浪微博就开始火了全民开始发表短文字,紧接着3G时代到来,图片分享在取代文字的内容;4g时代到来,视频最终成为了最大赢家;视频时代,从专业的内容输出到ugc时代的来到,短视频彻底的成了大众娱乐的一个新的方向。短视频的制作因为门槛低,每个人都能制作内容,传统媒体制作一个视频成本是很高的,但现在一个手机随时时刻就能完成一个视频的录制,取胜的关键不在于画面的精良,也不在于专业程度,而是内容的垂直,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那部分内容,每个人既可以是内容是消费者又可以是生产者,全民娱乐走向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年轻人永远是娱乐产业的主力军,他们的消费能力不是最高的,但他们的传播能力和活跃度是远超中年人的,所以泛娱乐是永远要抓住年轻人的口味,但也正因为内容制作门槛的降低和泛娱乐主要是以年轻人为主,它带来了很多的乱象。这个乱象一方面是过度娱乐的带来的不严谨不正确的一个导向,但这不是最大的一个问题,因为不要低估大众,他们可能在短时间内被带偏了,但是随着时间他们会意识到,他需要更有价值的东西,这里面真正走偏的反而是曾经的专业内容输出者。
人究竟需不需要更为复杂的思想?在科技时代造成精神毁灭的更可能是一个满面笑容的人,而不是一脸看上去就很坏的人,娱乐是用大家都感受到快乐的方式在改变大家的一个精神世界,大家并没有感受到压迫跟抗拒,而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于是在这种快乐中不知不觉就放纵下去。
物质发展精神不可能停滞不前,当物质到了一定程度,精神上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对物质产生的不利感到害怕,于是主动修复解决其中的问题。
摘抄:
娱乐至死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娱乐本身,而在于人们日渐失去对社会事务进行严肃思考和理智判断的能力,在于被轻佻的文化环境养成了既无知且无畏的理性文盲而不自知。
人类无声无息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
柯勒律治关于“到处是水却没有一滴水可以喝”的著名诗句,也许很能代表这个失去语境的信息环境:在信息的海洋里,却找不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我们认识到的自然、智力、人类动机或思想,并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而是它们在语言中的表现形式。我们的语言即媒介,我们的媒介即隐喻,我们的隐喻创造了我们的文化的内容。
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威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
奥威尔担心我们憎恨的东西会毁掉我们,而赫胥黎担心的是,我们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