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的故事 002 第一份工作

002 第一份工作


    中午大家都不怎么爱去园区的公共食堂吃饭。公司专门弄了一个大房间，做成咖啡厅的样子，提供水果、饮料，行政部把附近的外卖都收集起来做成一份菜单，帮着大家订饭，中午准时送来。也有人自己带盒饭的。中午时分，三五成群聚在一堆聊聊天，是难得的清闲时光。小眼镜的外号就是在这个场合被叫起来的。除了老石叫他小薛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叫外号。起外号的人还振振有词，“他叫小平，我难道要说小平同志——，你很勤快嘛！”，一通哄笑，小眼镜也不在意，经常端茶倒水地伺候人。

    小眼镜心里清楚地很，自己有求于这些程序员。每次请教点问题，别人虽说有点不耐烦，但看在他低眉顺眼端茶倒水的份上，也都不好意思再推脱了。

    老石远远地看了一眼小眼镜的身影，心中感慨，说了一句，“好像大多数人都对第一家公司有点感情。”
    边上老汪嘴里满满地，嘟囔了一句，“当然了，你没看到公司里那几个华为过来的，到现在每次开会都说我们华为以前怎么怎么的。”老汪是中兴出来的，有时候开会讨论项目管理流程，想介绍一下中兴是怎么做的。不等开口，就被人家一句话噎住了。他很是不服。
    “华为新员工都要军训，集体午睡，不给上网。应届毕业生进去了过几年再出来还就一辈子成了华为的人。奇怪。”老五对华为有点动心，私下里猎头几次推荐去，就是听说会被洗脑的感觉很不爽，硬气地拒绝了。
    董工很尴尬，他工作年头长，早些年在华为干过。“那个军训，其实忍忍也就好了。也没外面传说的那么严重。”
    “我第一份工作的时候，跟那小子一样。”老石及时地缓解了一下气氛。“让我扫地我都愿意。真的。”老石心中有个地方柔软起来。许多年了，出差到那个城市，还不忘跟昔日的小伙伴打个招呼，小聚一下。
    “是的呢，”孙莉在背后的女生桌上探过头来，说了句，“以前在第一家，同事都是刚毕业的，至今都很要好，上个月一个同事生孩子了我们都去贺喜。”
    “以后要多挑点优秀的应届生给我啊，”老汪说，“还是自己培养的人好用。对公司是真心地认同。”


    “正好有个事要请示一下，”，孙莉说，“石总，我们请的打扫卫生的阿姨要回老家了。我想是不是就不再请了。”
    “每天来一趟，也就帮着收拾一下卫生和这个小食堂，隔天打扫一遍卫生间。有点贵。”孙莉想，那个阿姨在园区同时做好几家公司呢，加起来收入都跟我差不多了。
    “我想让大家自己收拾一下个人的桌子，每个周五下班前，每个部门轮流出几个人，做一次大扫除。”孙莉说，“我们人事行政带头。”说着扭头望了望远处的小眼镜。


    几个主管只管埋头吃饭，不吭气。
    “这样啊。”老石开了腔，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是为公司着想。“你知道的，我们一个工程师的一天的待遇至少都好几百了吧，”
    “我们请他来，就是要发挥他的最大价值的。真让他扫地，公司反而吃亏了。”老石耐心地解释。
    “就是就是。”老汪赶紧符合。
    “派人去扫厕所，我真张不开嘴。”老汪想，在工作上我少替他们擦屁股，但这帮小子私下里不知有多少猎头撺掇跳槽呢。“回头要是再弄出了愤怒辞职事件，我们这个组我也带不了了。”


    老石心说，这才是真话。跟国企不一样，虽说都是公司的员工，领导你要是敢胡作非为，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说不好还四处传播恶名声。他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孙莉一眼。
    孙莉张张嘴，又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