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中断系统调用与自动重启动

经历了大量的代码实践，每每我们在 main 函数中都有这么类似的一句：

while(1) {
  write(STDOUT_FILENO, ".", 1);
  sleep(...); // read(...), pause(...)
}

有时候，只要发现信号一来，这后面的 sleep 或者 pause 被信号中断后都会失效。不过你还没见过 read 也失效的情况，那是因为之前我们一直用的 signal 信号注册函数。或者说，signal 默认情况下设置了自动重启动属性。

其实按照正常的逻辑，它们在中断后，本应该就直接返回，不是吗？（如果不理解，速速对照上一篇博文来理解《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信号处理函数的执行期》 ），不正常的是 read 才对，read 如果被信号打断，难道不应该直接返回吗？它是如何做到的？上一节我们提到，只要进程接收到了信号，即使请求的某些资源还没到来，进程照样会被调度到。这很可能导致 read 在没读取到数据就直接返回了。

接下来，我们一探究竟。

1. 低速系统调用与其它系统调用

下面这段话引用片 man page：

read(2), readv(2), write(2), writev(2), and ioctl(2) calls on “slow” devices. A “slow” device is one where the I/O call may block for an indefinite time.

意思是说，read, readv, write, writev 和 ioctl 被称为“低速”设备，所谓的“低速”设备，是指I/O 调用可能会被永远阻塞。

for example, a terminal, pipe, or socket. If an I/O call on a slow device has already transferred some data by the time it is interrupted by a signal handler, then the call will return a success status (normally, the number of bytes transferred).

例如，终端，管道或者套接字。如果低速设备上的 I/O 调用正在传输数据的过程中被信号打断，则返回传输的字节数。

Note that a (local) disk is not a slow device according to this definition; I/O operations on disk devices are not interrupted by signals.

需要注意的是：根据定义，本地磁盘不是慢设备！磁盘设备上的 I/O 操作是不会被信号打断的！

对于上面这句，APUE 给的解释是这样的：

虽然读写磁盘文件可能会暂时阻塞调用者（磁盘将驱动程序将请求保存到队列，最后会在适当的时期执行该请求），除非发生硬件错误，否则 I/O 操作总是很快返回，并使调用者不在处于阻塞状态。

综合以上的论述，我们可以认为，只要可能导致 I/O 永远 阻塞的，就是慢速系统调用。（关键词：可能，永远）

按照定义，pause 函数是慢速的，而 sleep 不是（仔细体会）。

2. 再谈信号处理函数执行期

按照 APUE 的说法，只有对低速设备进行操作的时候，才会被信号中断！！！

回到篇首语，其中讲到只要进程接收到了信号（未被阻塞），即使请求的资源还没到来，进程照样会被调度到，这句话就得修正为：

只要进程接收到了信号（未被阻塞），同时执行 I/O 操作位于低速设备上，即使请求的资源还没到来，进程照样会被调度到

3. 低速系统调用被信号中断

这里有两种情况：

• 低速系统调用已经收到 n 字节的数据时被信号中断，按照 POSIX 语义，成功返回已读取的字节数 n！（System V 语义是返回错误，而 linux 是遵守 POSIX 标准的）
• 低速系统调用尚未收到数据，被信号中断，返回错误(-1)，同时 errno 变量置为 EINTR (error interrupt)

4. 什么是自动重启

有些慢速系统调用，被信号中断后，本应该返回错误的，但是通过开启 struct sigaction 成员 sa_flags 的 SA_RESTART 选项，这些慢速系统调用就不会返回错误，而是重新执行一次！！！

如果你使用了 signal 信号注册函数，SA_RESTART 选项默认就是开启的（大多数时候，我们并不希望开启此选项）。

4.1 能够自动重启的系统调用

• read(2), readv(2), write(2), writev(2), ioctl(2).
• open(2)(在打开 FIFO 文件时).
• wait(2), wait3(2), wait4(2), waitid(2), waitpid(2).
• socket 接口 accept(2), connect(2), recv(2), recvfrom(2), recvmmsg(2), recvmsg(2), send(2), sendto(2), and sendmsg(2).(未设置超时时间的情况下)
• 文件锁接口 flock(2), 以及 fcntl(2) 在使用 F_SETLKW 和 F_OFD_SETLKW 时.
• 消息队列 mq_receive(3), mq_timedreceive(3), mq_send(3), mq_timedsend(3).
• futex(3) FUTEX_WAIT (2.6.22 内核以前不支持自动重启)
• getrandom(2).
• pthread_mutex_lock(3), pthread_cond_wait(3) 和相关 api.
• 信号量相关的函数 sem_wait(3), sem_timedwait(3) (2.6.22 内核以前不支持自动重启).

4.2 不能自动重启的系统调用

不能自动重启的系统调用无视 SA_RESTART 开关。

• socket 读相关的接口， 在使用了 setsockopt(2) 函数设置了 SO_RCVTIMEO 的情况下：accept(2), recv(2), recvfrom(2), recvmmsg(2) recvmsg(2).
• socket 写相关的接口，在使用了 setsockopt(2) 函数设置了 SO_RCVTIMEO 的情况下：connect(2), send(2), sendto(2), and sendmsg(2)
• 等待信号的函数：pause(2), sigsuspend(2), sigtimedwait(2), and sigwaitinfo(2)
• 多路复用：epoll_wait(2), epoll_pwait(2), poll(2), ppoll(2), select(2), pselect(2).
• System V 进程间通信接口：msgrcv(2), msgsnd(2), semop(2), semtimedop(2).
• sleep 相关接口：clock_nanosleep(2), nanosleep(2), usleep(3).
• read(2) 读取 inotify(7) 返回的描述符.
• io_getevents(2)

以上函数被信号中断都会返回失败，同时 errno 置 EINTR.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奇葩的函数 sleep(3)，要单独挑出来打一顿，它不支持自动重启，但是被信号中断了它能够成功返回剩余时间的秒数。

5. 实例

看了如此多的概念，相信你也烦了。下面这段代码就演示 read 从终端读取数据时自动重启和不自动重启两种情况。

5.1 程序清单

• 代码

// restart.c
#include <unistd.h>
#include <signal.h>
#include <stdio.h>
#include <stdlib.h>
#include <string.h>
#include <errno.h>

void handler(int sig) {
  switch(sig) {
    case SIGUSR1:
      printf("hello SIGUSR1\n");break;
    case SIGALRM:
      printf("hello SIGALRM\n");break;
  }
}


int main(int argc, char* argv[]) {
  char buf[16] = { 0 };
  int n = 0;
  printf("I'm %d\n", getpid());

  struct sigaction act;
  act.sa_handler = handler;
  sigemptyset(&act.sa_mask);
  act.sa_flags = 0;

  // 如果进程带参数 -r，则开启自动重启选项
  if (argc >= 2 && strcmp(argv[1], "-r") == 0) {
    act.sa_flags |= SA_RESTART;
  }


  if (sigaction(SIGUSR1, &act, NULL) < 0) {
    perror("signal SIGUSR1");
  }
  if (sigaction(SIGALRM, &act, NULL)) {
    perror("signal SIGALRM");
  }

  while(1) {
    if ((n = read(STDIN_FILENO, buf, 15)) < 0) {
      if (errno == EINTR) { // 如果 read 返回错误，检查 errno，判断是否被信号中断
        printf("Inuterrupted by signal\n");
      }   
    }   
    else {
      buf[n] = 0;
      printf("%s", buf);
    }   
  }   
  return 0;
}

• 编译

$ gcc restart.c -o restart

5.2 运行

该程序有两种运行方式：

• ./restart 不带参数运行，在这种情况下，read 函数不自动重启。

启动后，再开启一个终端，发送 SIGUSR1 或者 SIGALRM 信号给进程，结果如下：

I'm 3626
hello SIGUSR1
Inuterrupted by signal
hello SIGALRM
Inuterrupted by signal

• ./restart -r 带参数运行，在这种情况下，read 函数会自动重启。

启动后，再开启一个终端，发送 SIGUSR1 或者 SIGALRM 信号给进程，结果如下：

I'm 3643
hello SIGUSR1
hello SIGALRM

5.3 结果分析

从上面的运行结果可以看到，当开启 SA_RESTART 选项时，read 函数不会返回错误。而关闭 SA_RESTART 选项时，read 函数会返回错误(-1)，同时把 errno 置为 EINTR 。

很多时候，并不希望进程再接收到 SIGALRM 信号自动重启，APUE 给的解释是：

希望对 I/O 操作可以设置时间限制。

6. 总结

• 低速设备的定义
• 什么是慢速系统调用
• 自动重启的含义
• 回忆前面的那些程序，想想为什么 sleep 没结束就返回了。
• 知道哪些函数支持自动重启，哪些函数不支持自动重启

在实际编程中，通常都不开启自动重启选项，目的是让程序被被信号打断后直接返回错误，这可以帮助我们不用再关心哪些函数支持自动重启，哪些函数不支持自动重启。

说白了，SA_RESTART 选项，尽量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