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中，凯冯兰尼斯特对蓝赛尔的教育为什么这么失败？

蓝赛尔是我在书里和剧里最喜欢的男性角色。但是吧，这个智商啊这个思维啊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兰尼斯特家的孩子啊。虽然色后疯狂，但最大的问题也只是贪权和短视而已。可是蓝赛尔这脑子长得一点不像是成长于权利斗争中心的。

虽然我还是好爱他。

凯冯对蓝赛尔的教育一点也不失败，相反可以说是很成功的。只是……错的是这个世界！

真的，我没在开玩笑。你觉得蓝赛尔失败，是因为你把他和提利昂，和瑟曦，和詹姆这些同辈比。又或者哪怕找年龄相仿的，和萝卜比。比下来怎么都感觉蓝赛尔要不脑子缺根筋，要不就是反复无常，总而言之，又傻又坏对吧？

你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不知道在那种贵族社会，教育分为两种——长子教育和次子教育（或者叫非长子教育好了），也即作为家族继承人的长子，受到的教育和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在哪里呢？简而言之，可以说，长子的教育里多了帝王心术。

帝王心术有很多，大部分可说是端不上台面的东西（要是端得上台面的也不用讳莫如深了）。比如，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最亲密的家人朋友；再比如说，权力并不来自于空虚的头衔，而是多股力量的互相制衡。

这么说好像太云里雾里了，我们还是举例来说吧，比如劳柏国王。你别看劳柏那个死样子，但他应该是接受了正规长子教育的人。

比如，老艾林人品没得说吧？高如荣誉嘛！至少全书上下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而对劳柏来说，艾林那更是再生父母一样的人，搁中国是一定要喊一声亚父的。你说你劳柏想去花天酒地可以，你就把权力都下放给艾林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但是劳柏偏要同时倚重兰尼斯特家族。娶了瑟曦不说，还在朝廷里逐渐增加兰尼斯特的势力，搞得君临满城都是兰尼斯特。你说你这不是自找麻烦是啥？你就为了俩酒钱就把自己这二（三）百来斤卖给兰尼斯特了，你不是昏君谁是昏君？

再看他们鹿家内部：史坦尼斯苦守风息堡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你劳柏不论功行赏，还非要让蓝礼压史坦尼斯一头，真是天理何在啊！别说什么史坦尼斯不得人心，蓝礼有魅力像劳柏什么的话。蓝礼当年小屁孩一个能有多大魅力？他今天的地位完全可以说是劳柏一手扶植起来的。当年要是把蓝礼赶去龙石岛，蓝礼还能像今天这样受诸侯爱戴吗？后来五王之战，鹿家兄弟好好的自相残杀，归根结底这难道不是劳柏的锅吗？

简而言之，劳柏就是个脑残，就是个昏君，就是万恶之源。这么解释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一切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说得通。

在这另一种解释里，劳柏不是昏君了。他虽然说不上多么英明神武，但他的一切操作从权力制衡来说没有太大问题。

艾林人品再好，和劳柏再亲密，劳柏也并不敢把自己，家族和王国的命运完全托付给他。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唯有势均力敌的制衡能保证下属的可靠。劳柏有意积极引入兰尼斯特势力与艾林制衡——一个有实力却无名分，一个有首相之名却无庞大的家族势力。双方就如同在野党和执政党一样明争暗斗不休，而劳柏就可以在这其中玩平衡，把自己的王位坐得更稳。

当然，很多人不信那个死胖子会有这样城府，要么就是不信他会不信自己义父。如果说倚重兰尼斯特这事儿还可以归结于瑟曦的枕头风（其实我们也看到了，帝后的关系相当不好）或者劳柏欠兰尼斯特钱的话，那劳柏对蓝礼的扶植可说是更加赤裸裸地出于平衡需要了。从摆在台面上的理由来说，蓝礼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和史坦尼斯平起平坐。然而从端不上台面的理由来说，史坦尼斯功高震主这一条就够了。于是劳柏不在乎再“昏庸”一把，挑动二鹿和三鹿互斗，这样就没人能威胁到自己以及以后小乔的地位了。

说起小乔，我甚至很怀疑劳柏是知道他的身世问题的，只是没把握在一举铲除兰尼斯特势力的同时还不引起天下大乱，所以暂时隐忍。这个死胖子的政治智慧虽然说不上多高明，但是应该是完全及格，且比奈德和瑟曦估计的都要高的（并且至少比这俩人都高）。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说的就是，我“过度解读”的这个劳柏，就是长子教育的目标，就是一个合格统治者应该有的样子。家国天下，统治一个贵族家族也就是统治小一号的王国罢了。

但这套教育是不能普及的。别说普及到普通人，哪怕普及到长子之外的贵族子弟们也是要出乱子的。次子和其他的儿子需要学习的是绝对的服从和绝对的忠诚，这样才不会引起家族的分裂和内讧。真的，次子不需要想太多，甚至不应该想太多。他们只要忠诚就好，想太多是要出乱子的。

我说奈德的政治智慧不如劳柏，其实正是他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次子教育的结果。虽然一样是贵族子弟，一样观摩学习了长辈的治国之道，但有些事没人点明，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自己悟出来的。再加上次子还不停地被洗脑“要服从哥哥，忠于主公”，于是奈德这样一根筋的性格就形成了。

奈德希望史坦尼斯做国王的时候，他真的很了解史坦尼斯吗？如果了解，他真的觉得史坦尼斯就是最适合当国王的人吗？

他没考虑那么多。他义不容辞地支持史坦尼斯，只是因为后者的身份而已——法律意义上的顺位继承人，这对奈德来说就够了。

然而，法律是拥有权力的人制定的。你永远不要想仅靠法律就玩好权力的游戏。奈德的死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没有认清这一点，而同样没有认清的还有史坦尼斯。

这两个次子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死脑筋，一模一样地认为法理的正确可以取代枪杆子的强大。史坦尼斯最后终于认清了我这样下去不行啊！而奈德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二人对于法理的迷信，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来源于他们所接受的次子教育。毕竟“法理”是从小被灌输给他们的，保证他们一辈子服从兄长的咒语。不在权利的游戏里扑腾上几个回合，想靠自己挣脱这个咒语的束缚真是太难了。

与男性相比，其实有时候女性的教育反而全面一些。因为她们不具备分裂家族的实力，相反以后还需要辅佐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并且充当两个家族之间的纽带。因此她们有时候还有机会学习政治技能，而从她们中间也诞生了老玫瑰和吉娜姑妈这样的明白人。记住，一根筋的奈德教出来的三傻只是虚有其表，而像小玫瑰那样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才是一个合格的lady该有的样子。

当然，长子次子教育上的区别只是理论上的。有的人接受了长子教育，行事还是一副次子作风——比如詹姆；有人接受的是次子教育，但是总喜欢从统治者的角度思考问题，比如提利昂（这俩人性格互换一下不知道该有多合适，可惜了）；有的人没受什么特别教育，但无师自通，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比如小指头；有的人受了特别教育但还是烂泥扶不上墙——比如艾德慕；有的人虽然接受了次子教育但因为自身的经历对这一套嗤之以鼻——比如猎狗；有的人既好学，价值观也没受到过严重挑战，于是对这一套深信不疑，比如书中的大多数次子们。

书中戏份比较多的次子们大多还是认可了这一套忠诚教育的，包括但不限于布兰（最开始的理想就是做个骑士辅佐哥哥）、百花（只是他忠诚的对象从自己的家族变成了蓝礼）、红毒蛇（他再叛逆，也并未想挑战哥哥的权威），以及我们终于要说到的主角——凯冯。

凯冯可说是一个最理想的次子。他有能力，但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想挑战哥哥的权威。相反，他一辈子最大的追求应该就是做好泰温的左膀右臂了。虽然说他的长子蓝赛尔出生在詹姆当了白袍之后，理论上来说有很大可能享有凯岩城的继承权——泰温不愿意把凯旋城给提利昂这事大家都知道，至少凯冯肯定知道——但凯冯肯定也很清楚泰温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詹姆弄回来继承凯岩城的决心。你这个时候要是按照继承人那一套教育蓝赛尔，简直就是问一个生病的人你要不要先选个棺材？而当这个病人是泰温的时候，那就更无异于狮子头上拔毛。

蓝赛尔虽然是凯冯的长子，但他不是凯岩城直系继承人却又很有可能继承凯岩城的这一尴尬事实让他几乎没有可能接受到长子教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次子，凯岩城的次子。也因此，他这不太聪明的脑瓜注定和能让人变“聪明”一点的长子教育无缘了。

算了，次子教育也不错。何况以蓝赛尔的天资，说不定还是次子教育更适合他。毕竟帝王心术这种东西，你不懂装懂风险是很大的，容易弄巧成拙的。

不过，想要以次子的心态过好一生也是需要前提的，而这个前提是我上面说的，他的一生最好不要遇到什么挑战他次子价值观的事。

可惜，蓝赛尔从出生开始就受到命运的捉弄。在自己的家族里他多少会受到大伯的猜忌，因为他是可能和詹姆争夺凯岩城的人；大点儿了被塞到劳柏身边当侍从，又理所当然地受到劳柏的猜忌，因为他是一个兰尼斯特；他被瑟曦当做詹姆的替代品，但很快提利昂就给他点出这个处境的危险性；他为提利昂传递情报，可提利昂宁可栽培波德也不愿意栽培他，还是因为他是一个兰尼斯特。

这是何其可悲的人生啊！他从小接受的是忠诚教育，但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效忠的对象！蓝赛尔是不太聪明，但没理由认为他是一个多么坏的人。当他开始跟随劳柏的时候，他未必没有怀着一腔追随国王出生入死的英雄梦。如果劳柏肯给他机会，他未必不如罗柏身边的奥力法·佛雷，为了荣誉宁愿背叛家庭。可惜，不但劳柏不信任他，瑟曦还借他之手谋杀了劳柏。在一片世事浮沉中，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不知道的以为劳柏咎由自取，知道的觉得他是瑟曦的同党，没人在乎他作为侍从亲手害死主公兼国王的感受。

好吧，现在国王死了，而蓝赛尔就算当时没猜到什么，在奈德的问讯后也该多少明白一些事了。而这时的他，可能也只能用“为了兰尼斯特家”这个理由来正当化自己的行为了。好吧，我要忠于兰尼斯特家。若非如此，我已经作下的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是兰尼斯特家有很多人，到底忠于谁算是忠于兰尼斯特家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当时在君临的只有瑟曦。蓝赛尔作为一个脑子不太够使，脸却长得像詹姆的小堂弟，稀里糊涂就上了瑟曦的床。即便没有提利昂点醒他，他自己早晚也要觉得这不是个事儿的。

提利昂来了以后，他效忠的对象就变成了提利昂。然而提利昂并没有打算回应他的忠诚，只是利用他的情报而已。然后他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然后泰温回来了，詹姆也回来了，但是他蓝赛尔却变得越发可有可无，只是作为凯冯的长子才被特别关照，从死亡线上硬拉了回来。再然后提利昂自己也倒霉跑路了，泰温也死了。而詹姆和瑟曦有了彼此，谁还需要他一个废人呢？何况在瑟曦眼里他是可能和自己争权的凯冯的儿子，这几乎就完全枪毙了他以后的发展可能。

害死了主公，然后又被家族边缘化的蓝赛尔，这时候彻底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了。国家？家族？英雄梦？别忘了他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却从没人告诉过他除了忠于国家和家族，他还可以如何实现他的价值。

直到麻雀兴起，蓝赛尔才找到了答案——至少，我可以忠于神。

蓝赛尔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能说凯冯的教育有多大问题。作为一个“次子”，他做不到像接受了长子教育的罗柏那样，也做不到年长他十几岁的天才提利昂那样，这本也是分所应当的。作为一个“次子”，他虽然不是天才，走不了智慧权谋路线，看起来练武也没啥天赋，但如果机缘巧合，他本也可以是布兰，波德，或者奥力法佛雷的。

但可惜对于他的年龄和阅历来说，这世界变化得实在是太快了。多少比他年长比他老练的人尚不能在风波中自保，而他又切切实实地被卷进了漩涡的中央。要他能独善其身，何其难也！

这个分析的很到位。好多人都误会史塔克家族一直都是只靠荣誉活着，没有帝王心术，如果真这样，史塔克家族就不可能统治北境数千年了。学习帝王心术的是奶德他哥哥，他还没来得及学，老爸跟哥哥就被烧死了，所以一个次子教育的奶德，一脸懵逼的成为了北境守护。他自己啥都不懂，教出的儿子也一个个只重荣誉

像鹰家这种大领主如果出现本家绝嗣，会找旁系血亲，如果没有旁系血亲，也有其他继承人的，会从它治下的封臣中选出血缘最近的合适的继承人，例如上一代领主嫁出去的姐妹啊、姐妹的子嗣等等候选人当中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首先，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剧集出于突出主角等考虑，有意丑化了蓝赛尔的形象，事实上抛开剧集滤镜，凯冯对蓝赛尔的教育一点都不失败。

受限于成长环境，读者们经常低估七神在维斯特洛的影响力。蓝赛尔在黑水河之战中受了重伤，养伤期间总主教给了他很大帮助，再加上战后河间地王领等地掀起的七神风潮，皈依宗教是很正常的事情。

瑟曦是七国闻名的美女，而她测试一个人是否容易被把控的手段就是上床。她需要蓝赛尔为她办事，办完事后用身体犒劳他，蓝赛尔中招很正常。换位思考下，你十五岁的时候，顶得住大两个罩杯的妮可•基德曼勾引你？

抛开这两件破事，其实蓝赛尔作为凯岩城第九顺位继承人（故事开始时），表现得并不差。在维斯特洛，像蓝赛尔这样与家族主支血缘较近，而继承顺位又比较靠后的孩子，往往会被培养成“工具人”，说得难听点就是打下手的。

而蓝赛尔的下手都打得挺好：

家族安排他做劳勃的侍从，他除了帮劳勃倒酒擦鞋，也给瑟曦传回了不少情报。

瑟曦命令他给劳勃提供烈酒，他照做了，帮瑟曦除掉了劳勃。

这两件事看着容易，操作起来并不简单，更何况蓝赛尔当时只有十五岁。

横向比较下，他堂哥詹姆十五岁时还是个满脑子亚瑟•戴恩的沙雕，他另一个堂哥提利昂十五岁时还没开始自己的下水道旅程。

继承顺位排在头两位的“精英”都是这副样子，蓝赛尔真的可以说很优秀了。

当然这个优秀是相对于维斯特洛大部分十五岁的青年贵族而言的，你要是拿他和戴一、泰温、罗柏、克米特这样不世出的天才比，那肯定没法比的。

更何况蓝赛尔的地位和他们相比也差得太多了。

所以凯冯的教育失不失败要看和谁比。和绝大部分的同龄人比，他一点都不失败，但和那些天才比，那确实挺失败的。

但如果这就算失败的话，那在座的各位都得算失败者了。

作者需要写故事，不需要写某家的龙傲天战绩

以兰尼斯特家族为例，泰温凯冯的太爷爷灰狮达蒙是个被黑火军虐的缩回凯岩城闭门不出的货色，达蒙的儿子金狮杰洛让兰尼斯特重新崛起，杰洛的儿子泰陀斯是个让家族陷入空前低谷的孬种，泰陀斯生的那几个娃泰温不谈了，凯冯吉娜的水平也比一般人高的多，泰温生的那仨成天跟老爹闹别扭，凯冯生的蓝赛尔马丁威廉就三个酱油，吉娜生的几个佛雷都是典型的黄鼠狼。你能说达蒙泰陀斯这些渣渣教育孩子比杰洛泰温这种人精强吗？作者这么写才能让故事跌宕起伏罢了，要是从达蒙到詹姆个个人精你想让兰尼斯特坐上铁王座一统七国？

看一眼坦格利安王朝诸王，你会发现这个规律更明显，史上最强的征服者伊耿生出伊尼斯这个软蛋和梅葛这个暴君，伊尼斯这个软蛋生出杰赫里斯让七国变的繁荣，杰赫里斯的孙子韦赛里斯乱搞弄出血龙狂舞，韦赛里斯的外孙兼大侄伊耿三世和韦赛里斯二世把狂舞后的混乱局面成功稳住，好容易攒下点家当都被戴伦一世贝勒加上伊耿四世这三个浑小子败光，伊耿四世作为空前的昏君生出个儿子戴伦收服多恩让王国重新繁荣，戴伦的儿子伊里斯是个除了看书什么都不想干的奇葩，他弟梅卡上来让朝政稳了十年，梅卡的儿子伊耿五世削弱贵族讨好平民让王国持续动荡，伊耿的儿子杰赫里斯缓和了和贵族的矛盾，最后伊里斯二世上来一下完犊子。要是坦格利安个个人精，那伊尼斯让教会解除武装，梅葛打趴下多恩，杰赫里斯拿下石阶列岛和三女儿王国，韦赛里斯拿下罗拉斯诺佛斯奴隶湾，戴蒙攻下瓦兰提斯，伊耿和韦赛里斯兄弟让布拉佛斯屈服，戴伦一世横扫多斯拉克草原，贝勒一世越过骸骨山脉打败夷地，伊耿挥师亚夏，戴伦开发索斯罗斯，最后坦格利安一统冰火世界，你说说这故事还能看吗？

什么罗马五贤帝什么阿拉伯四大哈里发还有西汉这样牛逼皇帝一个接一个的，在作者的故事里是不会存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