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古文吧，明明一句话，很多种理解。但是到底哪一点是作者当时的意思呢，后人还得好好揣测。用机器翻译的话来说，二义性的问题很大。但是今天不是来讨论庄子的，更多的是用古人的瓶，来装我的酒。

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是要“绝圣弃知”，大家全回到“至德”的“三皇五帝”时代，那么就一切太平了。先不说一夜回到原始社会的可行性（小行星撞地球？），就算这样就真的能“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要我说，“三皇五帝”就是最大的“圣人”，首先就该摒弃。

什么是“圣人”？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原来“圣人”是跟天地一样的一个玩意。这东西存在吗？就算存在，有什么影响吗？回答完这两个问题，咱是不是就可以得出结论来说，就把“圣人”给剃掉吧。实际上，我们说“圣人”，绝大多数时候说的都不是老子的这个概念，更多是教皇、老子、孔子、皇帝、领导人（不能再说下去了）...我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说的就是这些“圣人”。

有些人“语必尧舜，文必三皇”。孰不知，这种低下落后的原始社会有什么地方值得称颂的呢？完全的弱肉强食，没有一丝一毫的现代文明。个人、统治阶级凌驾于一切之上，真的有“老死而不相往来”的治世吗？恐怕有的也只是道路以目吧。这样的社会，怎么会有人留恋呢？难道是距离产生美？那距离的效果也太好了，恐怕异地恋的同学们都不会同意吧。

有人说“性本善”，有人说“性本恶”，两种说法都很有问题。相比之下，我还是更赞同“人性自私”的说法。孔子有两个弟子，干了什么事呢，“子贡赎人”、“子路受牛”。这两个故事把大众的心理揭露的很好。现代心理学中有个生物进化的观点，很有意思。它把人类复杂的情感和生物进化联系了起来，有点“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意思。虽然不能完全的解释，但是也可以把复杂的情感说成是人类普通情感的升华，对笛卡尔“Men are nothing but machines”的论断有效的进行了打击。这就扯的有点远了，总之来说，“人性自私”似乎是更好的总结了人的本性。既然是这样，“圣人”这一物种确实不能要，也没有用。甚至在某些情况下，由于“圣人”的一己之欲，自己变成“大盗”。不要、不讲“圣人”还好，讲得越多越出事。

不讲“圣人”，那讲什么？前几天，曹勇同学分享了一个视频，标题是《尼尔·费格森：走向兴盛的六大致命程序》，主要讲的是国家兴盛的六大因素。不谈他讲得怎么样，有没有道理，至少其中把制度这一因素提出来我还是很赞同的。罗斯福之后，美国通过实行了宪法第二十二条修正案，将总统的任期限定在了两次，所有的总统都必须遵守这一法律。所以说法律制度才是我们应该要讲的。至于法律制度的制定又是一门大学问了，而制定之后的执行又是一个问题。这些问题都远远的超出了这篇文章要表达的意思了。不过哈佛大学公正课确实可以给人以启发，发人深思。

说了这么多，可能大家都在心中思索人类社会真能到达“圣人已死，大盗不起”的时代吗？笔者的答案可能有点悲观：永远不会，只能是心中永远的乌托邦。为什么这么说，可以从要达到这一境界所需的条件说起。单单从生产力方面考虑，生产力低下的时候肯定是不行的，天下到处都是“圣人”。那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共产社会”呢？首先吧，大家都是知识分子，“共产社会”这个概念就不多提了。就算社会真的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就没有矛盾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那怎么办？寄托上帝？咦，“圣人”不是已经灭绝了吗？再说，那些无神论者怎么办。创建完美的系统来执行规则？什么，笔者是终结者派来的？嗯，科技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进入佛家的寂灭之中？反正我是不去。

那怎么办？路都走不通。列车滚滚向前走，目的地在哪呢？又或者说这个目的地存在吗？或许应该学习贪婪算法，每一步都尽量选择当前最好路径。也只能借屈原的一句话（个人用的最多的古文，汗）：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至于说，人类社会的发展，再说下去就只剩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了，不可说，不可说。